*本期督导老师是Jeanne老师。

*本期督导内容来自曾奇峰心理工作室-有弥联合心理咨询师内部团督,经过改编,隐去了来访者的个人信息,督导文章主要用来交流与学习。欢迎投递简历加入有弥联合心理,参与我们的内部督导。

防御性的反应,在人际关系中是很有意思的。比如,有的人听到很沉重的话题会忍不住开玩笑,试图用轻松幽默的内容将沉重的气氛稀释开;还有的人会在他人情绪爆发时瞬间僵化,一言不发,直到风波停息后才能开口。

这些下意识的反应,都是在抵抗某些让自己难以承受的情感。

在心理咨询中,咨询师也会有种种感受和防御,这些都在表达此刻正在发生什么。

当咨询师犯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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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咨询师犯困时

无聊、犯困,是咨询师有可能会体验到的,比较有代表性的反移情感受。

来访者正在讲述自己的苦难经历,咨询师却很容易感到走神、无聊,甚至会觉得压抑和不耐烦。Jeanne老师邀请督导小组的成员,将自己带入来访者的生活经历里,想象会体验到什么感受。有组员提到那是一种孤立无援、四面楚歌的感觉,似乎自己快被这种感受逼迫到失控了。还有组员说自己体验到了强烈的愤怒,愤怒强烈到让自己无法思考,不仅对环境愤怒,也对身边的人愤怒,甚至会对自己感到愤怒。

这些感受,或许正是来访者长久以来一直体验着的感觉。出生在情感极度匮乏的多子女家庭,不难想象家庭成员之间会如何竞争本就稀缺的好资源、好体验。每个人都想成为爸爸妈妈眼中特别的存在,如果子女中有哪一个一出生就成为焦点,被父母格外偏爱着,那被抛在一边的孩子会体验到怎样的被抛弃、不被认可的感受?如果家庭关系里再充斥着暴力和虐待,不受喜爱的孩子的处境会更加艰难。而在来访者的经历里,被抛弃不仅仅是幻想,现实中自己也的确被舍弃过。在这样的关系里,爱、恨、虐待全部交叠在一起,孩子无法区分怎样的关系是好的,怎样的关系是虐待性的,体验到很深的伤害,会难以识别隐蔽的,或包装过的伤害行为。

作为孩子,无法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什么。但长大成人后,再回看时已经能意识到自己曾经的处境。那些难以言语的恨意、愤怒、攻击的欲望会重新涌现。

咨询师体验到无聊的感受,是在掩盖强烈的愤怒和攻击欲望,同时也是在保护自己不被这些暴风般的情感侵袭。Jeanne老师说:“如果你感到无聊,你需要意识到你正在面对一些很难被看到、很难去面对的部分。并且,当咨询师感到犯困、疲惫,就需要清楚自己正在试图隐藏和回避与敌意有关的部分。这时咨询师需要去思考,在自己和来访者之间发生了什么,以及在自己的内在和来访者的内在又发生了什么。”

这是压抑的防御机制在运作,无聊、犯困、走神、不耐烦,都是试图把一些汹涌的情感压抑下去,或者让自己避开。

评估时,咨询师需要思考来访者和重要他人的关系,和爸爸与妈妈、其他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分别是怎样的,来访者内在对这些家庭成员的爱和恨,分别被放在了怎样的位置上。很显然,来访者在成年后是以非常匮乏、情感被剥夺的状态进入婚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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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anne博士带领内部督导的现场图片

婚姻关系,是两个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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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关系,是两个人的关系

早年的经历里,两位养育者分别为来访者带来过创伤性的体验,因此来访者对他们是有敌意的。尤其是其中一位养育者替来访者做了一些重要决定,剥夺来访者本应享有的重要资源,只是因为来访者不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

因此,在婚姻关系里,伴侣变成那个会剥夺自己,使自己感到匮乏的角色。这一切让来访者继续在婚姻里体验着被忽视,体验着自己想要的永远无法被满足的糟糕感觉。似乎对生活的敌意,对被忽视的敌意,都被安置在里伴侣身上。来访者既是在攻击自己内在的伴侣,也是在攻击内在的养育者,可攻击的同时来访者也会恐惧自己的敌意和恨会不会杀死伴侣和养育者,担心他们会不会死掉或者出意外。

这些发生在无意识里的恨,是会在生活里泄露出来,泄露出来的部分显然激惹到了来访者的伴侣,于是婚姻关系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包括争执、冲突,甚至是暴力的言行。这对夫妻也许双方的内在都充斥着未被修通的敌意,彼此既无法涵容对方的敌意,也无法涵容自己的敌意。

幸运的是,这对儿伴侣中的一员意识到了自己的需要,为自己找到了一位咨询师。而咨询师需要对来访者说:“我能看到你有很多受伤和愤怒的感觉,我想我完全能理解为什么你会想进入心理咨询。我们可以通过治疗一起来看看,我们能如何理解你,如何为你提供一些能让你的内在感到更稳定的帮助。也许我们可以找到一些办法来整合你的感受,让你不再以当前的模式来体验这一切。”

值得思考的是来访者是非常需要情感支持的,需要修复那些被剥夺的感受,但依然为自己选择了一位无法给自己支持的伴侣。咨询师也需要和来访者去探索,来访者自己是否能够思考对伴侣的选择,到底喜欢上伴侣身上的哪些部分。

有种情况,会导致人们不会慎重地为自己选择结婚伴侣,那就是如果在家庭环境中,我们时常感到不会有人支持自己,不会有人能充分考虑和照顾自己,这时我们就可能会发展出全能防御,深信只有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因此在选择结婚伴侣时不会仔细问自己:这个伴侣是否是好的选择,是否可以理解我,是否能给我滋养和照料,在未来是否能成为我孩子的好父亲 / 好母亲。

如果人们来自长期被忽视、不被支持、被剥夺的家庭,并发展出全能防御后,他们会想的是,自己需要有工作,需要结婚,需要有家庭、有孩子,但不会仔细思考自己内在脆弱的、需要被照顾的部分。

婚姻关系的责任从来不是伴侣中某一个人的,而是应该两个人共同承担的。每一个因婚姻关系出了问题进入咨询的来访者,都值得试一试伴侣两个人一起的婚姻咨询。这不仅仅是针对婚姻做工作,而是帮助夫妻二人能建立起协同的关系,能够相互支持,尤其是有孩子的家庭,夫妻之间是怎样的关系会直接作用于孩子的发展。如果一对夫妻双方都处在十分匮乏的处境,有很多被剥夺的体验,两个人都会储存很多敌意,如果能两个人一起进入咨询,能更加有效地帮助二人建立起联系。

当然,在国内针对夫妻的治疗并不是十分普及,要达成这一局面也有种种现实困难。即使是个体咨询,也是非常明智且必要的选择。咨询师即使是对来访者做个体治疗,依然不能忽略婚姻关系里的另外一个人,来访者的伴侣也需要被纳入考虑。这并非是丈夫或妻子一个人的症状,而是以家庭为单位来思考,怎样的工作是最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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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anne博士正在进行督导

靠近内在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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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内在的婴儿

也许是曾经的体验过于难以承受,又也许是全能防御使人难以触碰自己婴儿化的部分,来访者似乎对自己内在的婴儿化的部分很恐惧。

或许是出于恐惧,来访者会把自己婴儿化的感受分裂并投射给其他人。这也成为来访者照顾自己婴儿化自我的方式。同时,来访者也呈现出一种侵入性的认同,这种认同带来的感觉似乎让来访者变好了。比如,来访者会试图超越咨询师,甚至在潜意识层面想要取代咨询师,同时在其他关系里想要追寻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在看似变好的表象下,是来访者对亲近的渴望,想要和自己婴儿化的部分亲近,也想亲近自己的咨询师,但又被自己内在的欲望吓到了。

Jeanne老师说,此时咨询师可以这样回应:“我感到你也许非常渴望能跟我亲近,你也希望能更多地将自己孩童化的感觉带入到咨询中,你渴望你的这些部分能被照顾,但好像你也挺害怕这么做。”

Jeanne老师认为,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亲近的感觉会让来访者有很复杂的感受,也许会分不清这种亲近与父母形象之间的亲近的区别。一种是想要获得如同父母带来的养育性的理解和滋养,另外一种是想要拥有咨询师的一切。后者这种愿望里也会包含恐惧,害怕自己是否与咨询师过于融合。因此咨询师需要理解来访者的愿望以及愿望里的矛盾,一方面来访者有很多亲近的愿望,但同时也非常害怕真的进入亲近的位置。

来访者想要取代咨询师,或者超越咨询师的潜意识愿望,就像是一种替代性的办法,因为来访者无法和自己的情感部分建立起链接,于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填满自己。

咨询师需要使用反移情去感受来访者是如何与自己的情感建立连接的,同时也要判断来访者是否能谈论自己的感受,是否能在情感上靠近自己的感受。因为似乎来访者跟自己内在的婴儿是失联的,真正需要带入到治疗中的正是婴儿化的自我。

来访者对亲近的渴望和恐惧的冲突,也会表现在对待咨询师的方式上。一方面会靠近咨询师,但一靠近就会贬低咨询师,之后又会想要靠近,这是来访者渴望的部分与全能的部分在交替出现。想要靠近的愿望是来访者期待被治疗、被照顾,想要变好的愿望,而贬低则是来访者害怕亲近,于是把自己的一些部分投射到了咨询师身上。

于是我们看见了一个非常渴望自己的情感需求被满足,但一旦自己靠近这个部分就会马上把它投射出去的的来访者形象。

从工作的角度来看,咨询师在面对来访者时需要警惕不要陷入来访者的外在现实,而是要超越现实层面的问题,进入象征性的内在世界里去。例如当来访者开始谈论自己的感受时,不要放任这个部分溜走,邀请来访者一起讨论这些感受是如何出现的。例如,很多来访者都时常会在咨询开始时说自己不知道说什么,这正是在谈论此刻的感受,也许来访者在说自己进入咨询前已经等了很久了,等了一周,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来访者把自己所有的需要都掩盖了起来,进入咨询时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就好像把自己的内心埋葬起来一样。这样的讨论,是在探索进入来访者内在世界的路径。

最后,Jeanne老师说:“对咨询师而言非常重要是我们需要知道来访者内心的声音是在宣扬什么,比如来访者靠近了自己的内心了,此刻内在的声音却在说‘不要相信你的咨询师’。如果来访者将这个声音说出来,对咨询师表达自己的不信任,咨询师一方面能借此听到来访者内心的声音,另一方面也能看到,来访者现在已经有勇气能够表达自己的想法和念头了。”

这时,我们可以对来访者说:“也许你的需求没有被满足时你会感到非常孤单,很多时候你会在这个孤单的孩子周围搭起一座堡垒。这时的你会把一部分的自己放到其他人身上。我想,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去理解这些事、这些人,他们代表了你内心的哪些部分。有时我们会用学习的方式想要使自己变得高人一等,变得比其他人厉害,这时我们很容易陷入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里,而不去靠近被我们放在别人身上的那部分的自己。”

或许对案例中的来访者而言,现在的任务是把投射到各处的“自我”收回,让自己感到这些部分是属于自己的,是自己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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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N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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