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不是说请他过来帮忙指挥吗?到哪里去了?莫不是把他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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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宏坤

“你别管,这是张主席的命令。”

这是开国上将王宏坤,1933年在红4军当军长期间,与红10师政委的对话。前一天刚抵达红4军协助指挥的川陕省革委会主席旷继勋,突然消失不见了。

王宏坤在回忆录中写道这段往事时,忍不住一阵唏嘘。如果旷继勋没有被错杀,他会取得怎样的成就?至少应该是开国大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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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继勋

发动起义,四川革命的领路人

评开国元帅的一大标准,在于是否主导创建过人民军队和根据地,旷继勋几乎符合这一标准。

1895年,旷继勋出生在贵州省思南县的一个贫农家庭。1916年,21岁的旷继勋为了糊口饭吃,参加了川军。

旷继勋没有上过军校,打仗天赋过人,悟性很高。短短几年时间,他就在川军混出名堂,当上了第七混成旅旅长。1923年,旷继勋归刘伯承指挥,参加了东征讨贼军。

旷继勋与朱德、刘伯承关系极好,1926年后二者发动泸顺起义的时候,旷继勋是第一个发电报声援的。他也受到革命浪潮的影响,于同年底加入中国共产党。

旷继勋革命生涯的第一个高潮,是领导了1929年爆发的蓬溪起义。该起义虽晚于“三大起义”,但规模很大,有4000人马,组建起中国工农红军四川第一路军,旷继勋任总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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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旷继勋还创建了四川省第一个红色政权——蓬溪县苏维埃政府。他与朱德、刘伯承一样,都是四川革命的领路人。

遗憾的是,这场起义失败了,也没有留下什么血脉。旷继勋也随着离开四川,前往上海中央工作。在上海,旷继勋加入中央特科,与陈赓并肩作战。

旷继勋机智勇敢、武艺高强,一手枪法出神入化。留沪期间,他参加了一系列锄奸行动,铲除了叛徒白鑫,将青帮头子黄金荣打成重伤。

不过客观来说,从事特工工作耽误了许多军事将领的发展,陈赓就是一个例子。好在旷继勋没有在上海待太久,就迎来了一次爆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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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过三个军的军长,徐向前给他当副手

1930年1月,旷继勋受上海中央委派,前往洪湖苏区发展部队,组建起红6军。这支部队人才济济,政委是大名鼎鼎的周逸群,副军长是彭德怀爱将段德昌,旷继勋则出任军长一职。

旷继勋是中央派来的,一开始缺少威信。但他很快在洪湖苏区打成名堂,率领红6军接连攻克岳口、天门等城镇,为洪湖苏区的开辟与发展立下汗马功劳。

旷继勋担任红6军军长半年时间,将队伍扩张到1.2万人,是洪湖苏区的主要力量。随后他短暂回上海中央工作,1930年底又被派到鄂豫皖苏区,揭开了新的篇章。

1931年1月,红1军与红15军整编为红4军,旷继勋任军长。当时红4军参谋长是徐向前,协助旷继勋制定作战计划,成为旷继勋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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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前

这是徐向前军旅生涯中,少有的当副手的经历。不过由于旷继勋初来乍到,缺少根基,徐向前这个参谋长,实际上指挥了红4军大部分行动。

身为军长,旷继勋也有意露一手,树立自己的威信。红4军反攻期间,旷继勋要求部队围攻磨角楼。徐向前的想法是“围点打援”,对城内敌人围而不攻,吸引敌人增援,在运动中歼灭敌人。

可旷继勋没有采纳徐向前的意见,亲率两个团攻城,付出很大代价才拿下磨角楼。如果不是徐向前率领其他部队挡住援军,后果不堪设想。此战过后,旷继勋对徐向前刮目相看,他的意见悉数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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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集战役中,旷继勋指挥部队与国军展开血战,全歼敌30师,俘敌5000余人。红军取得空前的胜利,也为旷继勋的革命生涯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半年后,两人的境遇发生逆转,旷继勋降任13师师长,徐向前则升任红4军军长。

随后,旷继勋调皖西工作,整编了当地的赤卫队和游击队,成立了红25军。旷继勋就此成为红25军的首任军长,也是他出任的第三任军长。

值得一提的是,红四方面军成立时分为两个军,一个是红4军,一个是红25军。红4军没有设军部,因此旷继勋成为军中唯一一个军长。后来红25军两次重建,继任军长徐海东授开国大将。如果旷继勋活到建国后,也应该是这个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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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岁被错杀,警卫员成开国少将

1932年底红四方面军转战川陕,部队迅猛发展,一度达到十万人。长征路上,四方面军与中央红军在川北会师时,四方面军兵强马壮,中央红军则减员严重,衣衫褴褛。四方面军的发展,离不开旷继勋的贡献,可惜他看不到这一天了。

旷继勋担任的最后一个职务,是川陕革委会主席,级别很高,却被剥夺了军权。一位战功赫赫的战将,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境地呢?这一切与张国焘有关。

张国焘抵达鄂豫皖苏区后,与徐向前、旷继勋等军事首长产生严重分歧,坚决推行错误方针。可张国焘是最高负责人,旷继勋敢怒不敢言。

张国焘一开始也没有过分为难旷继勋,免去他红4军军长一职,降为13师师长。后来部队缺少人才,张国焘又调旷继勋到皖西,组建起红25军。

1932年霍邱一战,旷继勋考虑敌众我寡,请求放弃霍邱。张国焘不同意,要求死守。结果一战下来,红军伤亡惨重,张国焘追究旷继勋的责任,剥夺了他的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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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宏坤

张国焘对旷继勋残酷的报复还在后头。红四方面军进入四川后,张国焘故技重施,以“肃反”之名迫害反对他的干部,旷继勋就是其中之一。关于旷继勋遇害的经过,开国上将王宏坤在回忆录中特意提及此事。

王宏坤回忆说,1933年6月,他率领红10师驻扎在四川通江县洪口场。那天晚饭后,王宏坤和战士们在镇外做游戏,南山坡下来两个人、两匹马。王宏坤定睛一看,原来是旷继勋和他的警卫员吴永光。

王宏坤急忙迎上前去,请旷继勋在师部食堂吃了饭。饭后旷继勋说红10师政治部主任周吉可玩去了。

旷继勋走后,王宏坤问师政委:“他来干什么?”

“协助你指挥。”

“很好嘛!”王宏坤支持旷继勋来。

可接下来师政委意味深长地问了一个问题:“你怎么看旷继勋?”

“是个好同志,工作不错嘛!”王宏坤高度评价旷继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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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王宏坤刚刚起床,警卫员就来汇报说,昨晚旷继勋住在庙里的时候,被保卫队的人勒死了。

王宏坤大惊失色,质问师政委:“你不是说让他协助我指挥的吗?”

“这是张主席的命令。”

就这样,旷继勋被错杀,遗憾地倒在了38岁的大好年华。

为了堵住众人的嘴,张国焘编织了一个理由,称旷继勋有通敌嫌疑。可实际情况是,为了瓦解敌人,旷继勋给好友、川军旅长谢德堪写信,争取他起义。

1937年,毛主席为旷继勋平反,称他“是好同志,应作烈士待遇”,追认为烈士。

旷继勋牺牲后,给他放马的警卫员吴永光没地方去,王宏坤把他收留下来。吴永光后来成就很高,1961年授少将,是开国少将之一,曾任武汉军区政治部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