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秀芬,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山村,村子不大,只有两百多口人,虽然都很穷,但是大家都很淳朴,乡里乡亲热情善良,幸福指数都很高。
我家两兄妹,我有个哥哥比我大6岁,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在我9岁前是幸福的,有个疼爱我的哥哥,父母感情也好,家里都很和睦。
然而,在一次寒冬腊月二十八那天,父母突然出了意外,撒手人寰了,从此我和哥哥相依为命。
父亲为了多挣钱,在闲暇时间和母亲用架子车去窑厂给别人拉砖,每天早上带几个窝窝头和咸菜丝,喝点开水就是一顿饭。
记得年前,寒冬腊月二十八,天空下着大雪,齐膝盖了,父亲说:“你俩在家写作业,别到处跑,外面天冷,饿了家里还有点面,自己煮着吃。等拉完这最后一车,明天就带你们去集市买肉包饺子,炸肉丸子,一人再添一身新衣服过新年!”
我高兴地手舞足蹈:“耶耶,有新衣服穿咯,有饺子吃咯!”
然而,等到晚上九点,隔壁大伯着急忙慌地说:“芬儿,建平,你们快跟我走!”
看着大伯的眼睛红红的,我和哥哥也不敢多问什么,来不及穿件厚衣服就跑了出去。
看见父母躺在冰天雪地里,身体上的寒冷,远远比不上心里上的痛,我和哥哥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大伯说,他出去卖了一天的竹篓回来的路上雪大,路又滑,他慢慢走到山坡下的拐角处时,看见翻在沟里的拖拉机,沟里有几米深,父母被压在拖拉机下面,血肉模糊,当场死亡。
父亲没有兄弟姐妹,是村里人帮忙办理后事的。
出事后,村里人看我们兄妹俩可怜,有的拿鸡蛋,又得拿肉和白面,隔壁刘婶给我和哥哥送来新衣服。
在悲痛中,过了年。
晚上哥哥红着双眼说:“妹,我不读书了,从今天起,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供你读书!”
那晚,我抱着哥哥痛哭流涕。
每次家里农忙,我放学就主动去地里干活,收割稻谷,哥哥从田间小道用肩膀扛到大马路边,再用架子车拉回家,我在后面推,有时候累了,站起来用手锤背,哥哥说:“妹,你回去写作业,学习要紧,只有读书好了,才不用这样辛苦!”
我割稻谷才一会功夫,手上就起泡了,可想而知哥哥从早到晚佝偻着腰在田地干活,那该多辛苦。
哥哥的肩膀上早已结了痂,又红又肿,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心无力,只有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烧饭,喂猪,割猪草,洗衣服这些活。
我上初中后,家里的开销也大了,哥哥利用闲暇时间和村里瓦工师傅去干活,刚开始做小工,提灰桶搅拌水泥,再一桶一桶提上去,都是些苦力活。
每次看到哥哥灰头土脸回来,我就难受抱着哥哥就哭辛苦了,哥哥说:“你是我唯一的亲人,谈不上辛苦!”
我努力学习,终于考上了好的高中,但是学费却成了难题。
哥哥为了让我顺利上学,好几天不着家,哪里有活就去哪里,长时间体力透支提灰桶上跳板时,不小心踩空了,摔伤了腰,辛苦一个月的钱都看病了,他很自责。
我去地里回来,没看到他。
到处都找不到哥哥,直到我去了山上,才发现哥哥靠在父母碑前,神情落寞,哭着说:“爸,妈,是我没用,芬儿争气考上高中了,可我拿不出学费给她,还弄了一身伤,是我没用啊!”
我看到哥哥这么难过,当即就决定不再上学了,家里已经这样了,不能看着哥哥为了我,拿命去拼。
哥哥已经23了,和他同龄的人都结婚了,这么多年为了我上学,根本没钱娶媳妇,房子也没盖,哪个女人愿意嫁过来。
不管哥哥如何骂我,我都不肯去上学。
这几年,我就学会了持家,养鸡养猪和羊,再种着菜拿去卖。
家里有我的操持后,哥哥腰恢复好就和村里瓦工师傅到处干活,别人看他实在,就教他手艺,慢慢的他也开始接活干,在我们兄妹的努力下,盖了三间大瓦房。
那年,哥哥已经26岁了。
他的勤劳肯干,老实厚道吸引了村里二丫的喜欢,隔三差五就过来让哥哥去她家帮忙修补院墙,有时还把自家种的水果或者鸡蛋送些过来,一来二去就熟了。
两人本来都去领结婚证了。
半路,二丫却反悔了。
哥哥焉头巴脑回来,我问他原因,他不肯说。
我着急跑到二丫家,对她说:“二丫,在我心里你早就是嫂子了,怎么说好了去领证,咋又反悔了呢?我们爹娘走的早,如果哪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只要我们能做到,都满足你!
二丫,低着头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
我急了,便问她:“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哥?”
她抬头,狠狠地点了点头。
我懵了,又说:“那你喜欢,为何不想领证?什么原因,你倒说啊!”
“秀芬,那我就直说了,俺娘说了,你聪明能干你哥什么都听你的,是你在当家,如果我嫁过去了,只能是我说了算,你必须趁早要嫁出去!只有你嫁了,我才会和你哥结婚!”
为了哥哥的幸福,我当即答应了她。还信誓旦旦半个月之内,就嫁。
哥哥知道后,坚决不同意。我说:“哥,你为我付出的太多了,我知道你也喜欢二丫,况且我迟早要嫁人的!”
哥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声音沙哑但坚定地说:“秀芬,你听我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幸福。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娶媳妇,让你牺牲自己的幸福。你为了我已经放弃了太多,我不能,也不允许你再为我做这样的牺牲。”
我泪眼婆娑,带着一丝坚决:“哥,你还记得爸妈说过的话吗?家和万事兴。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二丫是个好女孩,她真心喜欢你,你们在一起会幸福的。我答应她,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哥哥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不舍:“秀芬,你不懂。我的幸福就是希望你能够找到一个真心待你好的人,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让你匆忙嫁人,你值得更好的,大不了我不结这个婚!我不能欠你太多啊!”
我紧紧抱住哥哥:“哥,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欠不欠的。我们都要幸福,这才是对爸妈最好的告慰。你放心,我会找到属于我的幸福,而你,也要和二丫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
为了让自己早点嫁人,我找到了隔壁刘婶做媒,她老伴去世很久了,平日里待我不错,我也拿她当自己亲娘看待。
刘婶说我自身条件也挺好,长得水灵又勤快,原本可以找个城里人去享福的。
我说只要人品好,勤快有上进心就行,条件好的我高攀不起,只有两人吃苦耐劳共进退的婚姻,才会长久。
刘婶沉思许久说,隔壁村倒是有个好人家,家里四个光棍,人都老实本分,老大今年25,老二23,老三还在上初中,家里还有个老父亲。
刘婶继续说道:“这家人虽然不富裕,但是个个都是勤劳能干的,尤其是老大,名叫李俊,家里家外都是他操持,还会些木匠活赚钱,大家都夸他手艺好。他们家虽然人口多,但是和睦,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
我说“行,您看着安排吧,不过先见一面看看再说吧!”
刘婶笑着点头:“那是自然,我这就安排你们见一面。不过,秀芬,你可得想好了,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
几天后,刘婶带着我去了隔壁村,见到了李俊和他的家人。他们家虽然简陋,但是干净整洁,看得出来是勤劳人家。
我们坐下来聊了聊,李俊话不多,但每一句都实实在在,他对我说:“秀芬,我知道你家的情况,我也没啥大本事,但我会尽我所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被他的真诚所打动,心里也渐渐有了决定。回到家后,我找到哥哥,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
哥哥听后,沉默了许久,最后长叹一声:“秀芬,你真的想好了?李俊虽然是个好人,但他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过去可能会吃苦。”
我坚定地点头:“哥,我已经想好了。李俊是个好人,我相信我们能一起努力,过上好日子。而且,这样你和二丫也能顺利结婚,我们兄妹俩都能有各自的幸福。”
哥哥看着我,红着眼睛说:“秀芬,你长大了。你放心,无论怎样,哥都会支持你。”
不久后,我和李俊的婚事定了下来。婚礼简单而温馨,哥哥和二丫也终于领了结婚证。两家的婚礼在同一天举行,村里的人都来祝贺,喜气洋洋。
婚后,李俊的一家人对我很好,有什么好吃的穿的都紧着我。
我生完孩子后,公公把家里的土鸡杀了给我熬汤喝,说我没有婆婆伺候月子,但是也不能让我受委屈。
后来,一个从城里回来的初中同学是搞农产业的,她给我带回几本书,我从中学习到了种植苹果的技术,而且土壤也特别合适。
老公和小叔子在我的带领下,在后山开垦荒地,种植两百颗苹果苗,三年后真的长满了红彤彤的大苹果,卖了一大笔钱,比种庄稼来的快多了。
于是,我们承包了一大片土地种植苹果,又在山上养了笨鸡,散养的鸡口感好,城里人都爱吃。
每到丰收季节,大家笑得合不拢嘴。
公公到处炫耀说娶了好儿媳,说我旺夫,旺家,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还说好女人旺三代。
小叔子也娶了媳妇,另一个也考上了大学在外地工作。
考虑到公公单身了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如今大家都成家立业,他一个人孤单又寂寞,在我的操持下给他介绍了我们村隔壁的刘婶。
两人和和美美幸福着呢!
哥哥和二丫也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两人去城里开了家卤菜店,平日里我们互相帮衬,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人生就是这样,就跟烧鱼汤一样,不管遇见什么沟什么坎,煎一煎,熬一熬,再加点油,成功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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