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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非洲工作了七年,在朝鲜工作了一年,人生中有七八年一直在国外漂泊,有人羡慕我远渡重洋看到了异区风情,也有人羡慕我游走四方看过了万山千山,可谁知道我当年在中秋月圆之夜抱着猪蹄喝到不醒人事?
虽然我一直说自己是为了看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是不是住着神仙、也对人说过改造非洲为非洲人民做贡献、更想着实现仗剑走天涯的儿时梦想,于是在人事主管口口声声说我人帅心善是百世难得的好人,并且当场为我加了工资、又承诺我11个月可以回国休假一个月,渐渐的我在她的诱惑下迷失了自己,于是怀揣着看世界的想到了非洲。唉,其实呀,仔细想想我还是贪图那比国内略高的工资、还有苦上两三年回家买房买车安享幸福晚年的想法,于是毅然决然的登上了去住安哥拉飞机。
初到安哥拉很是纠结的感觉,看着破烂不堪的街道、看着街上穿着破衣烂衫的黑人,我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给公司骗了?把我弄到这里挖腰子卖肾?但看看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自己……感觉公司不像是要挖我的肾,因为我不值这机票与签证的钱。
刚到安哥拉时很不适应,倒不是炎热天气、离家远的原因,主要是饮食上不习惯,在2012年到2013年这段日子里由于公司没有种菜、外面的菜又贵、公司有800多人,所以天天天吃猪蹄,加上厨师手艺粗糙不太适合做猪蹄,几乎吃到了吐,你想呀,一年的时间天天中午猪蹄晚上猪蹄一点菜叶都没有,这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呀,后来有中国人做起了豆腐生意,这样每周能吃上三四顿豆腐,我还记得第一次吃猪蹄炖土豆放了几块豆腐的情景……那叫一个激动。
在2012年过中秋节时,公司里放了一天假,给每个人都发了东西:一瓶洗发水一瓶沐浴露,干部每人二包烟,更可喜可贺公司空运来了些月饼,每人发了一块,别小看这一块月饼,在周围十几个公司中也算独一份……
晚上聚餐时,我们看着桌子中间一大盆猪蹄炖土豆外加几块豆腐陷入了沉思……有同事说天天吃这个过年过节都不知道换一换?我们也知道这里没菜,但你弄点其它也行呀……正在我们一脸不高兴时,厨师端出了龙虾,大的有一尺来长小的有半尺来长,告诉我们随便吃,蒸箱里还有……好嘛,虽然2012年时在龙虾不值钱,10美元就能买带尖的一大盆(最大的那种盆),不过据说这东西在国内挺贵的,咱就别客气了……人家让吃咱就啃呗……
当时酒有从国内运过来的二锅头,也有从安哥拉当地买的啤酒,可能是人在他乡为异客心里有一种凄凉感吧,那天中秋聚餐喝多了的人很多,有直接喝到喷的,也有喝的直接倒下去在地上睡过去的,而我自知年龄大干不过这帮同事,于是就借尿遁逃离了鬼哭狼嚎的餐厅,出门后发现厨师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喝酒,厨师看到我后热情的邀请我过去,于是我俩就坐在院子里喝了起来。
安哥拉是海洋性气候,晚上坐在院子里很是舒服,安哥拉的夜没有白天的燥热、也没有黑人过来或借钱或要烟,我与厨师在清风明月下喝着啤酒。坐在院子里抬头可以赏明白、耳旁还可以听餐厅里激烈的劝酒声,很是惬意。
厨师向我诉说着思乡之情,说打算熬到合同期后就不再继签了,计划辞职回家。 我问他这里工资挺好的,也没有人情来住,不买衣服不买洗发水挣的工资能全数的到家里,咱们出来不就是为了挣几块让家里过上好日子吗? 你再熬上几年吧。
厨师看到公司里那两三个媳妇变卖家产、带着所有的财产消失的情况,心里很怕,并不是对家里没有信心,只是现在社会上诱惑太多……真怕后院起火,到那时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挣的那点钱全都没了……嗯,我觉得他说的对。
公司里确实有几个人家里出事了,也是接到国内兄弟们发来的信息才知道的,回家后发现房子车子都变卖了,存款也带走了,变的一无所有。我发现年轻人一般的都是待上一两年就辞职回家了,像我们这种年龄大的还能多工作几年。我想,或许是年轻人想法多吧?
本来我还想着别喝多了,结果在不知不觉中喝多了,院子里挺凉爽,听着厨师絮絮叨叨说着,靠着墙、手里拿着块猪蹄就睡着了。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坚强,只是为了钱才披上了一层盔甲伪装。
来源:曲阳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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