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强,今年四十八,老实巴交的农村人。这些年,我和老婆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下点钱给儿子小刚办了场像样的婚礼。那天整个院子里热闹非凡,村里人都来帮忙,几个年轻人还在院子里支起了长长的桌子,放满了糖果、瓜子、烟酒。亲戚朋友陆陆续续地来,场面热热闹闹的,忙得我俩口子满头大汗。
中午的时候,我姐李芳来了。她住在县城,比我过得好些,日子宽裕,家里还开着个小超市。看到她走进来,我赶紧迎上去,笑着跟她寒暄:“姐,你来了啊!”
李芳带着个精致的小包,打扮得利利索索的,看上去比村里人都洋气多了。她笑眯眯地从包里掏出个红包,递过来:“小强,今天可是咱家大喜事啊,恭喜小刚成家立业了!”说完,她把红包递给我,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满是祝福的笑意。
我一边接过红包,一边笑着道谢,心里还想着她可能会包个不小的数目。毕竟去年我外甥小明结婚,我可是拿了2000块钱红包过去的。可当我低头看了一眼红包上的封面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红包上歪歪扭扭地写着“1000”这个数字。
我顿时有些愣住了,脸上的笑容都僵了。那一瞬间,我心里酸酸的,怎么也想不通——都是亲姐弟,我去年拿出2000块给她儿子结婚,她怎么这次只给了1000?虽然钱不多不少,但亲戚之间这礼数差得这么多,心里实在有点不是滋味。
我没好意思说什么,勉强笑了笑,把红包塞进兜里,嘴上继续寒暄着,可心里却像堵了块石头似的,怎么也放不下。婚礼当天热热闹闹,可我心里却始终惦记着这个事,越想越觉得委屈。
她在县城开超市,条件比我家好不少,凭什么还来占我便宜呢?
那天下午,我忍不住打电话给姐姐。电话接通后,我直接开门见山,问她:“姐,你还记得小明去年结婚的时候,我随了2000块礼金吗?”
电话那头的李芳愣了一下,半天没吭声,好像不明白我突然提这个干什么。我接着说:“你这次给小刚的红包才1000块,咱们都是亲姐弟,我家虽然条件不好,但也算把礼数做足了。你看这差的1000块,不如补上吧?”
话一出口,我自己心里也有些发虚,可还是觉得这话得说出来。谁知电话那头,李芳轻轻笑了声,带着点冷淡的语气说:“小强啊,礼金随多少是我的心意,随礼又不是借钱,哪还真差来差去的?再说了,我去年给小明办婚礼,家里开销也不少,2000块也不是小数目。你家条件不好,我懂,但这次我也有困难,怎么就不行了?”
我听着李芳那不紧不慢的语气,心里那股火一下子涌上来,忍不住反驳道:“姐,你在县城日子过得好,我也不图你啥,可你去年收了我2000,这次就给我1000,这亲姐弟之间也得有个公平吧?你手头宽裕,帮衬一把怎么了?你这心也太偏了吧!我不管,你把这一千块补给我!”
李芳的声音冷下来,直接回道:“小强,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你们家条件不好我理解,可谁家不是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我有我自己的难处,我已经尽了心意。礼金差个数不至于伤感情吧?你别忘了,这些年咱爸妈的开销,是谁一直在出钱?我在外头日子好过,但也没少为这个家操心。”
她话一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留下我一个人拿着手机愣在那里。
听她说得振振有词,我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委屈和不甘,但似乎又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从那通电话之后,我和姐姐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心里觉得她偏心,对亲弟弟这点小事都斤斤计较,而她大概也觉得我不懂事、无理取闹。两人心里都有芥蒂,谁也不愿意再先低头。
后来逢年过节,姐姐虽然偶尔会回村,但都是来去匆匆,也不再到我家串门。我心里憋着那口气,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渐渐地,两家人就算在一个村里,也不再走动。
母亲知道后,劝了我几次,说:“你们俩是亲姐弟,礼金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谁日子都不宽裕,彼此包容点不就过去了?”我嘴上答应着,但心里那股不平的劲儿还是压不住,总觉得姐姐有意疏远我,心里只想着她自己。她日子过得宽裕,难道就不能体谅体谅我这个弟弟?
日子久了,村里人也渐渐知道了我们姐弟的事。有人替我抱不平,说亲姐弟不该这么算计,也有人劝我别再计较。可这事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始终难以解开。
几年后,母亲去世,我们姐弟俩在丧礼上再度碰面。我看到她在人群中,神情平静而疏离,仿佛我只是个陌生人。两人简单说了几句,便各自离开。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有些亲情一旦被算计撕裂,再也无法修复。
母亲去世后,姐弟俩也彻底断了联系。虽然心里有些遗憾和不甘,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渐渐接受了现实。生活总要继续,至于亲情……我也说不清,还剩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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