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脐带
埋葬在这块土地
我的灵魂
居住在这块土地
我漂泊到哪里
带走的只是影子
无论我高兴或痛苦流下的泪水
都是献给这块土地的爱情
——诗人艾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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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尼族诗人艾吉的散文集《梯田里的哈批》终于和读者见面了。这本少数民族诗人的文学精萃经云南民族出版社精心打磨,聚集文艺的清新和梯田的厚礼,犹如火塘边的低语,讲述着哈尼人的故事。诗人艾吉这样写道,故乡是魂牵梦绕的胞衣之地,无论走到哪里,即便是回不去,依然还是你心底的港湾、灵魂的归宿。每读《梯田里的哈批》,都会感动得不能自已,每一个诗化的词、每一个跃动的符号像是在拉着我的手,牵着我的梦,走进大山,回到寨子,走进诗与画的哈尼梯田。
散文之外,《梯田里的哈批》更多的是一部充满人类学和民族学研究的著作。哈尼族千百年来与梯田为伴,与梯田共生,似乎没有梯田就没有这个民族,是的,梯田就是这个民族魂之所系,体之所安,梦之所寄之殿堂。“哈批”是一个美丽的哈尼族地名,千百年来它倚靠着梯田,静默地记录了哈尼族人民不断演化的历史。作者这样描述这个美丽的地方:“鸟的歌声不绝于耳。鸟如家鸡,在房顶上成群停歇,展览艳丽非凡的‘服饰’。人会总是感到,置身于仙境般的快乐。所谓仙境,实在哪里比得上这一幅幅天然的画卷。”尊重自然,与自然共生是所有哈尼族人与天地达成的共识和妥协,也是一个古老民族生生不息的依托和梦境。
这是一个村庄的自画像。尽管作者描述它是“这样的小村子,不要说进入不了国家、省、州的地图,在红河县地图上,它也是被密密麻麻的地名掩盖,像屋檐下躲雨的一只瓦雀,如果不是特意睁大眼睛,细细扫遍,很难见得到它的藏身之处。”但就是这样似乎比巴掌还小的地方,却是一个诗人的心灵史,它的每一次变迁,都被他看见或捕捉到。它的一人一事,一草一木,一器一物,在作者的笔触下,最终成为一部珍贵的乡村记忆,一部古老民族的史记。
这是诗与歌的交响。诗人聂勒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这是他看过的写故乡、写梯田最舒服最高质的一部书,梯田之大美在作者笔下极具灵性,请听:“太阳照耀下,不知水里怎么会生出那么多的太阳,数也数不过来。水清,太阳是亮晶晶的,就像调皮的娃娃们,纷纷加入游戏的行列,尽情尽性,嬉笑逗闹;水浑,太阳也是明晃晃的,在丝丝污泥中满脸笑容。躲在角落的稀少的红浮萍,它们的生命力之旺盛,几天内就迅速蔓延开来,一层层覆盖在水面上。一片片红浮萍,便是展览一块块精美的红毯子。人躺在上面,会是怎样的舒坦?”这就是诗与歌的交响,整本书几乎都是这样优美的文字,艺术感非常强烈,诗化的语言在愉悦中紧揪着我的灵魂,在这个人心浮躁、急功近利的时代,作者还能保持这样传统写作初心,却不经意地写出了一部具有地理学、民族学、人类学、历史学、生物学意义的文学文本,是非常了不起的追求和探索,我为这样一部好作品而欣喜不已!
作者在后记里发出呼吁:守护村魂!是的,守护好我们每个人的村魂,不仅只是守护一个地方之魂,其实就是守护好一个民族之魂,一个国家之魂,难道不是吗?
作者:张海燕(作者单位系云南民族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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