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古有精忠报国,我背上有【精忠报父】。
爸爸给我纹的,他是纹身师,每次接单前都要在我身上刺青打样,所以我夏天从不穿短袖。
我和妹妹是双胞胎,她是心肝宝,我是坟头草。
我死了,但‘我’又活着。

1
我妈在生下我和妹妹后撒手离世。
爸爸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都是你,娘胎里争抢好胜,争营养、抢资源害的你妈难产而死,连妹妹也没发育好。”
可妈妈难产,明明是他和奶奶不同意顺产,导致妊娠高血压子痫后发并发症死亡。
因为奶奶固执,爸爸孝顺,我和妹妹也在娘胎里窘迫缺氧。
长大上学后,妹妹的学习成绩一直是年级吊车尾。
只因为我出生时5斤半,妹妹3斤八两。
所有的错都是我,哪怕家里满墙的奖状都是我捧回来的,也无法换来爸爸和奶奶一句原谅和夸奖。
奶奶只有轻飘飘一句:“女孩子养大了也是别家的,成绩好有什么用,还不是给别人养的?”
爸爸立刻就会奉为金科玉律。
在这个家,我唯一能看到笑容的时间,就是逢年过年,长辈们坐在一起询问子女学习成绩时。
“家里没个女人,你拉扯两个孩子长大不容易,难能可贵的是,孩子学习成绩还这么好,等顾清长大赚钱了,你和你妈就可以享清福了。”
爸爸每每得了夸奖,总会憨厚一笑:“每天睡醒就只有学习这一件事,天天干还做不好,那养她还有什么意思。”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透过衣服摸摸满胳膊的纹身。
真是不像话,爸爸是纹身师,他也只做这一个活,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的手只要一摸上顾客的身体就会发抖,赔了几次钱后,他就开始用我练手。
所以,我现在除了脖子、脸、手裸露在外的地方没有纹身,其他地方早就爬满各种各样丑陋的图案。
外国顾客要纹精忠报国,他就在我背上先纹【精忠报父】,然后等顾客来了,我脱下衣服给人先看看样子,成再纹,不成拉倒。
可就是这样,给顾客动手纹身时,他还是会有很大几率失败,所以他的生意很差。
年纪小的时候,我还对外谎称这是纹身贴,骗别人也骗自己。
等再大点,这个谎言编不下去了,于是我一年四季,都是长袖长裤,洗澡、上厕所也要避开人。
学校里盛传我性格怪异、高傲孤僻,喜欢独来独往。
好在我成绩好,瑕不掩瑜,同学们在外面给我取了一个绰号“冰美人。”
可谁喜欢离群索居呢,我也喜欢和人贴贴、说说话。
少年慕艾,我也有喜欢的人,他叫成渝。
学习成绩和我一样好,老师们知情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私下聊天还说:“强强联手,共同进步!”
没人管教、阻拦,我和成渝除了不该做的,其他都做了。
隔着衣服抚摸,拥吻到动情处,成渝总想撩开我的衣服,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一个激灵恢复理智,推开他。
那时,成渝说:“顾清,此生此身都是你,咱们高考结束,你给我好不好!”
2
我低头想了想,答应了他。
人人都说,高考是人生的挑战和选择,是龙是凤就看这一把。
既然人生成败已定,感情是进是退,也该在那个时候有个结局,我想求个圆满。
高考前三个月,妹妹顾漫要看明星哥哥演唱会,以我爸的纹身水平,短时间根本赚不下妹妹需要的巨款。
爸爸说:“顾清,拿出奖学金,这是你妹妹一直以来的愿望,在这人生的重要关口,你是姐姐你要帮助妹妹圆梦,你支持她就是精忠报父。”
我给了,反正从小到大的奖学金从来就没有进过我兜里。
而我,也从来没指望过能悄悄A下这笔钱,这都是明钱,藏不住。
但这点钱是不够的,哥哥的演唱会票价是六万元。
我爸面露犹豫之色,实在是太多了。
可他扛不住顾漫抱着他胳膊撒娇卖憨,更架不住那如狂风暴雨永不停歇的泪水。
爸爸悄悄拿出了奶奶的养老钱2万块。
顾漫见家里实在拿不出来了,还矫情瘪嘴:“就这么点钱,你们挤牙膏一样,东拼一点西凑一点,老的没用小的也没用,算了,剩下的钱我自己想办法,也不用你们出面给我借了。”
我还真没打算出去给她借钱。
我想,顾漫说的应该是爸爸。
她能想到什么办法,我不以为然,真当钱是那么好赚的?
这年头,钱难赚屎难吃,这个道理我爸深有体会,所以听到顾漫说剩下的钱不用他再操心时,还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他摸摸顾漫的头夸奖:“我家漫漫最懂事。”
我以为顾漫闹腾两天,就会放弃去看演唱会,差3万块呢,这可不是小数字。
可顾漫每天早出晚归,每次回到家就神神秘秘躲到房间里,出来后还满脸笑容,得意的嘴角压也压不住:“钱快凑够了!”
我惊了,这年代还有好人愿意借给一个没有还钱能力的高中生?
“看一场演唱会不只是门票吧,你往返的机票、住宿、饮食这些都应该计算在内的。”
顾漫给了我一个白眼:“说的都是废话,人活着就要吃喝拉撒,你妹妹我学习不好并不代表我不会加减法,姐也不用在爸爸面前嘲笑我,明确告诉你们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我爸听后,一胳膊肘将我的饭扒拉到地下,“你还有脸吃饭?要不是你,顾漫怎么会学习成绩这么差,难道你不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你们是双胞胎,你所有的一切都有顾漫的一半。”
这话经常听,事也经常发生,我早习惯了快吃饭。
再有两个多月就熬出头了。
顾漫学习成绩不好,我管不着,但我得努力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这样就能远远的躲开他们。
等考上大学,我就会拥有自己的人生。
可我刚到学校门口,就被几个坏小子堵住:“顾清,今晚再出来一次,咱们五个人一起,怎么样?你放心给你五人份的钱,不让你吃亏的。”
“就是,冰美人,这可不是谁都有这种称号的,以后说出去也满脸都是光啊。”
我皱着眉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3
两个男生冲上来架住我胳膊,一个还挑起我下巴:“昨晚你不叫的挺爽吗?这会装什么清纯学霸,要不是因为你学习成绩好,咱们还不愿意出这么多钱呢?”
我:“??”
“滚开!”
“怎么着,翻脸不认人啊?哥们有的是钱,你不是要给妹妹凑演唱会钱吗,今晚只要陪好我们,价钱翻倍!”
我这才知道,顾漫为了凑钱看演唱会,竟然打着我的名义,在外面用身体赚钱。
怪不得这几天,成渝和我刷题时总是阴阳怪气的,想来他也听到了风声,只不过他没相信这些传言。
学校里,学习好的和不学习的,这是两个圈子。
“那不是我,是顾漫打着我的名义!”我撸开胳膊上的袖子,“看,这就是不同!”
“吆喝,学霸冰美人这人设转变挺快呀,昨晚还是清纯小兔子,今晚打算换个玩法?”
没有人相信我的解释,他们只愿意相信,已经消费买单已经吃到嘴里的东西。
几人还要阻拦我时,成渝站在我身后冷脸怒喝:“滚!”
我慌忙卷下衣袖,成渝却阻止了我。
他手抚上我胳膊时,我浑身都在战栗。
我们无数次在禁果边缘徘徊,也因为这种压抑,我身体对他的抚触异常敏感,这源自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渴望。
“纹身疼吗?”成渝问我。
“刚开始很疼,后来就不疼了,因为习惯了。”
我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他:“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我明明不想哭的,那些坏小子欺负我时,我都没掉眼泪。
“所以,这就是你夏天一直穿深色长袖长裤的原因?”
我点点头,成渝悄悄将我拽到墙角,他用行动告诉我不丑。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既然顾漫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那我索性把自己交付出去,这样至少在最爱的人心里,我是清白的。
其他人怎么想,我真的不在乎。
成渝悄悄解开我的一粒衣扣,然后吻了锁骨下面丑陋的字母,变形的BOB。
“你爸为什么要在你身上纹这些?”
“手艺不好接不到单,所以用我练练手打个样板。”
上课铃响了,成渝为我扣上衣扣,压下眼底的情欲:“你看,只要是你不管什么样,它从来只为你心动!”
“你先进教室,我缓缓再去。”
我点点头,踮着脚尖在他额头蜻蜓点水一吻,“只要你愿意,今晚你将能看到最真的我。”
成渝猛然拉住我的手,“你说真的?”
我回他更坚定的眼神。
“那我得多缓一会,你赶紧进去,要是老师发现我们两个都不在教室,该担心了!”
我晕晕乎乎走进教室。
心里做决定是一回事,但真正说服自己和他坦诚相对却是另外一回事。
我第一次在老师的课堂上走神。
想入非非,浮想联翩。
我在学校的课只上到中午就戛然而止。
爸爸冲到学校里,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顾清,你的脸呢?”
“没钱就过没钱的生活,玩什么套路贷,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你活着就是为了克死你妈,夺走你妹的一切,然后连累一家人,你这么需要钱怎么不出去卖呢?”
4
爸爸辱骂的话一出,在学校里立刻引起轩然大波,顾漫以我名义做过皮相生意,那些男孩子们一个个吹着口哨。
“别说,你女儿皮肤细腻触感柔软,床上也放得开,很多人都念念不忘呢?”
我嘶吼解释:“不是我,那是顾漫!”
成渝挡在我身前,也只是让爸爸的谩骂更加恶劣。
“你现在长能耐了啊,都卖出忠实客户了啊?”
我索性当着全校同学的面扯开衣领,露出一整只花臂。
“吹口哨的坏小子,看见没?这才是我,你们睡就睡了,但也应该清楚正主到底是谁,别明明睡了棵烂白菜,还以为得了翡翠雕花菜!”
爸爸一掌掴在我脸上,对我拳打脚踢,“你说谁是烂白菜呢?”
脸上、身上的痛让我意识到爸爸什么都清楚。
出卖身体、校贷款都是顾漫做的,但妹妹是心肝宝,我是坟头草。
爸爸偏心的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在我身上。
“我和你奶辛苦拉扯大你们姐妹俩,就是这么教你的?”
“学校老师就是这么教书育人的?”
“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爸爸三连问,就像一座大山迎面砸来,他用亲情裹挟我,用道德束缚赶来帮忙的老师,撕碎我从小到大的努力。
众目睽睽下,我被骂得措不及手,一时不知道该反驳回击哪个。
“家里的奖状哪一张不是我捧回来的?学校老师教得很好!”
我爸火力全开:“学习好是天生的?还不是娘胎里夺了顾漫的营养,你这么大脸,也是从小吃空气长大的?”
为了证明,我的成长和他、奶奶没有任何关系,我举起剩下5%电量的手机:
“看见没?这是我从初中开始写小说赚的钱,从小到大的奖金早就被你和奶奶都搜刮走了,衣服穿的也是顾漫不要的,我是不是吹空气长大,你心里没点数?”
“我玩套路贷?我需要哪个?”
全校师们都看到了,这是一次有力的反击。
爸爸的态度却突然八十度大转弯:“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误会你了,回去就教训顾漫那丫头,太不像话了!”
“走!”爸爸拽着我的手,推开挡在我身前的成渝,“回去和顾漫对峙清楚,家里的事家里解决,咱们不在外面闹了。”
成渝也被眼前这一幕弄迷糊了。
老师急忙喊:“顾清爸爸,有什么需要学校出面的地方,及时联系沟通啊。”
爸爸头也不回,他很急,扶我坐上电摩后,一溜烟回到家里。
这是我他第一次载我。
回到家时,奶奶还体贴递给我一碗绿豆水,“大丫快高考了,以后上了大学出人头地能赚很多钱,奶奶有眼无珠,看在你死去的妈份上,你原谅奶奶。”
突如其来的关爱?
我浑身的汗毛都蹦出来了。
“顾漫呢?”
爸爸说和顾漫对峙,她总应该在家里吧。
眼前这一幕,怎么看都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