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啊！"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老人摇着蒲扇。
"那种地方的女人，能安心过日子？"
赵德旺抿着烟，沉默不语。
他的目光越过绿油油的麦田，仿佛在寻找什么。
没人知道，这个让全村人费解的决定背后，藏着怎样的故事……
01
1989年的夏天，河南南阳的小山村里，庄稼被烈日烤得耷拉着脑袋。
赵德旺蹲在自家院子里，修着邻居送来的收音机。
三十五岁的他，是村里难得的技术工人。
在县机械厂当技术员，每月有固定工资。
别人家的电器坏了，也都找他修理。
但这样的条件，却一直没讨上媳妇。
"德旺啊，"他娘老赵家的絮叨着，"你看隔壁李寡妇家的闺女，今年刚高中毕业，模样俊，人也勤快......"
"娘，您就别操心了。"赵德旺放下手里的螺丝刀，"我这事儿，得我自己拿主意。"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个年纪的光棍，在农村已经不多见了。
村里适龄的姑娘早就嫁人了，剩下的不是年纪太小，就是各种原因没嫁出去的。
那天，他去县城修一台坏掉的电视机。
傍晚回来时，天下起了蒙蒙细雨。
他躲进一条小巷子避雨，就在那里，他第一次见到了杨小玉。
她穿着件褪了色的碎花连衣裙，手里提着个装满菜的塑料袋，低着头快步走着。
赵德旺本不会多看一眼，但一个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女人虽然衣着朴素，
但走路的姿势很特别，像是受过教育的人。
"那是青红楼的......"路过的老太太瞥了一眼女人的背影，嘴里嘟囔着。
青红楼是县城有名的"三陪"场所，赵德旺心里一惊。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正好女人也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看到了一双让他终生难忘的眼睛——那是一种被生活打败却仍不甘心的眼神，里面藏着说不出的故事。
接下来的几天，赵德旺总是借故往县城跑。
他说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只是那双眼睛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个深夜，他在机械厂加班到很晚。
走出厂门时，正好遇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他躲进路边一家小店的屋檐下，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在雨中踉踉跄跄地走着。
"小心！"赵德旺下意识喊了一声。那人影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连忙冲过去扶住那人，这一看，竟是那天见过的女子。
她的脸色煞白，额头滚烫。
"你这是病了？"赵德旺急忙问道。
"没、没事......"女子想要挣脱，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送你去医院。"不由分说，赵德旺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扶着她就往医院走。
"不去医院......"女子虚弱地说，"回去休息就好......"
"那我送你回去。"
"不行！"女子激动地摇头，眼里突然涌出泪水，"我那里......不能去......"
赵德旺愣住了，随即明白过来，她说的是青红楼。
"那去我宿舍吧，就在机械厂。"赵德旺想了想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也许是实在撑不住了，女子没有再推辞。到了宿舍，赵德旺给她倒了热水，又翻出退烧药。
02
"你叫什么名字？"他小心地问。
"杨小玉......"女子喝了药，靠在床头，眼神有些恍惚。
"为什么会到那种地方去？"赵德旺递给她一条毛巾，"看你不像是......"
杨小玉低下头，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我妈病了，需要做手术......我是学中文的，本来马上就要毕业了，可是......"
她没说下去，但赵德旺听懂了。
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为了给母亲治病，走投无路之下......
"你是大学生？"赵德旺有些吃惊。
杨小玉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马上噤声不语。
但发烧让她整个人昏昏沉沉，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赵德旺守在一旁，看着她的睡颜。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映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眉头紧锁，似乎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第二天一早，杨小玉的烧退了。
她要离开时，赵德旺鼓起勇气说："你不想做这种事，对吗？"
杨小玉愣住了，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
"嫁给我吧。"赵德旺说，"我会好好对你的。"
杨小玉震惊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知道你是被逼无奈。"赵德旺认真地说，"我在机械厂工作，每月工资不少。我可以帮你治好阿姨的病。"
杨小玉摇摇头："你不了解我的处境......他们不会轻易放我走的。"
"这个我来想办法。"赵德旺坚定地说。
就这样，赵德旺开始了他的"营救"计划。他找到县里派出所的老战友，了解到青红楼背后的老板是个地头蛇。
最后，他用了五年的积蓄，又找亲戚借了一些，才把杨小玉"赎"了出来。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
03
"德旺这是疯了吧？"
"花那么多钱娶个风尘女子，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最受打击的是赵德旺的母亲。
老人整整三天没吃饭，躺在炕上抹眼泪。
"儿啊，你是娘的骄傲，怎么能做这种糊涂事？"
婚礼很简单，村里人来的不多。杨小玉穿着件素白的衣裳，低着头任由大家打量。
外村来的亲戚都在打听这个新媳妇的来历，村里人只是意味深长地摇头。
没想到的是，婚后的杨小玉完全变了个人。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做饭，把屋里屋外收拾得一尘不染。
她的一双手很巧，腌的咸菜、晾的辣椒都是村里最好的。
更让人惊讶的是，她懂得很多种地的门道。
"这韭菜要在露水未干时摘，才会鲜嫩。"她教村里的婶子们。
"茄子点花时要掐掉第二个芽，结的果子才大。"她给邻居建议。
渐渐地，村里人对她的闲言碎语少了。
一天，赵德旺下班回来，看见院子里围了一群孩子。
杨小玉正拿着本破旧的课本，教孩子们认字。
"这个字怎么写？"一个小女孩指着课本问。
"日月，合在一起就是明。"杨小玉耐心地解释，还拿出自己写的毛笔字给孩子们看。
她的字写得极好，笔画工整有力。
赵德旺站在院子外，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想起妻子说过自己是中文系的学生，看来不是骗人的。
很快，村里人发现这个"不正经"的媳妇居然还会教书。
慢慢地，越来越多的孩子来找她补课。她从不收钱，只要求孩子们认真学习。
"德旺家的媳妇，还真有两下子。"村里人私下议论。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
赵德旺和杨小玉有了个儿子，取名赵小明，聪明伶俐，三岁就能认识很多字。
杨小玉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公婆更是孝顺。
老两口的病痛她都细心照顾，渐渐地，连老赵家的也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这孩子，比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强多了。"老人家常在村里人面前夸她。
四年后的一天，一辆黑色轿车开进了村子。
车上下来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妇女，打听赵德旺家的位置。
当这位妇女走进赵家院子时，正好看见杨小玉在教村里的孩子们读书。
04
"小玉......"妇女的声音有些颤抖。
杨小玉抬头看见来人，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的书"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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