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半夜时分,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等我和奶奶起身来到堂屋时,发现爹已经去院子里开门。
此时屋外正下着大雨,电闪雷鸣,片刻工夫,我爹搀扶着一个人走进来,尽管那人戴着一个巨大的斗笠,可全身依旧被淋透,我爹也被淋成了落汤鸡,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一直往下流。
我心中甚是疑惑,这大半夜的,什么人冒雨前来呀?
就在那人摘下斗笠的那一刻,我看清了她的面容,心中万分激动,扑过去抱住她双腿:“娘,你可算回来了。”
娘这一走就是半年,听说是姥姥得了传染病,娘去照顾姥姥,姥姥家离这儿只有二十里地,奶奶却不允许我去,怕我被传染。
这半年来,我不知多少次梦到娘,谁知她却突然间回来了!
娘顾不上看我一眼,双手托着肚子喃喃道:“我肚子好疼!”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娘的肚子又大又圆。
“肯定是要生小弟弟了。”我心中一惊。
因为隔壁婶娘的肚子也曾经这样大过,然后就生了一个小弟弟。
“快到屋里躺下!”奶奶急忙说道,接着又吩咐我爹烧热水。
“丫头,你回西屋去睡觉。”奶奶吩咐道。
对于奶奶的命令,我不敢不听,只能默默地回到屋里躺下。
那屋一直传来我娘低沉的呻吟声。
我床边的洗脸盆一直叮当作响,吵得我睡不着觉。
只要平时下大雨的时候,我家房子里面就下“小雨”,因为一直在漏,只能拿一些盆和桶接着。
我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早晨,我是被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吵醒的。
“娘一定给我生了个小弟弟。”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来不及穿拖鞋,赤着脚跑进东屋。
果然,襁褓中有一个小小的婴儿,皮肤白白的,正在张着嘴嗷嗷大哭。我娘躺在旁边,脸色有些苍白,好像很累的样子。
爹和奶奶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这是小弟弟吗?”我小声问了一句。
奶奶看了我一眼,说道:“这是个小妹妹。”
“妹妹也好,我都喜欢。”我高兴地说道。
奶奶没再说话,起身走出屋子,忙活着做早饭。
饭熟了,我发现今天竟然煮了好几个鸡蛋,馋得我直流口水。
我家平时从来不煮鸡蛋,奶奶养了十几只母鸡,母鸡生蛋之后,奶奶攒上三五十个,便拿到集市上去卖钱。
每当从集市上回来,奶奶便会拿出一些零散的钱,一张一张地整理好,然后包进小手绢儿中,再压到炕席底下,带着一脸满意的微笑。
没想到,今天一下子煮了好几个蛋。奶奶随手递给我一个说道:“你只能吃一个,剩下的要给你娘吃!”
我赶紧点了点头,三下五除二剥开鸡蛋,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真香!”
吃完早饭后,奶奶说:“丫头,奶奶这几天太累了,照顾不上你,一会儿收拾几件衣服,去你姑姑家住些日子吧。”
我一听特别高兴,姑姑家有一个表姐,名叫小双,大我一岁,正好有人陪我一起玩儿。
我在姑姑家一住就是半个多月。
这天吃过午饭,小双带我出去玩耍。
姑姑家村东头儿是打麦场,打麦场上堆满了高高的麦秸垛,这里便成了孩子们的乐园。
村里的孩子都喜欢聚集在这里,玩儿躲猫猫的游戏。
在麦秸垛上挖一个洞,然后躲进去,再拿散碎的麦秸堵好,小伙伴儿们一时间很难被找到。
我和小双以及小伙伴们玩得不亦乐乎,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恰巧我爹也来了姑姑家。
就这样,晚饭也没吃,爹就把我匆匆忙忙地接回了家里。
我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妹妹。却见奶奶和娘正坐在炕头擦眼抹泪,我爹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吧唧吧唧地抽起旱烟。
我发现不对劲儿,便又朝炕上瞥了一眼,发现小妹妹不见了。
“小妹妹去哪儿了?”我张口问道。
奶奶和娘哭得更厉害了,爹却是一言不发,沉着个脸,气氛很是压抑。
“都是我不好,小妹妹睡着的时候,我去小卖店打了点酱油,再回来时小妹妹不见了。”娘哭着说道。
“小妹妹被人偷走了?”我焦急地问道。
“嗯,我就不该和你爹下地干活儿,要不然也不会被人乘虚而入。”奶奶一直在责备自己。
只有六岁的我,此时不知所措。
只记得那些日子,娘天天以泪洗面,我爹干活儿回来,也是闷声不语,只晓得抽烟。
“都要振作起来,家里的日子总归要过的。”奶奶最后发了话。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爹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两年之后,姥姥又犯了病,还得需要娘去照顾她。
娘这一走就是半年多,还有一个月马上就要过年了。
那是星期一,我中午放学回来,一进院落的门就看见屋里烟火缭绕,并散发出一阵阵香气。
“不错,这是肉的味道。”我暗自思量。
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们才能吃上一顿肉饺子,炖一锅鸡肉,今天怎么会杀鸡呢?肯定是来客人了。
我快步走进堂屋,只见奶奶正在灶台前烧火,锅里正在冒热气。
“奶奶,真香啊!”我说了一声。
“哎哟,你这个丫头,小声点儿,小弟弟在睡觉呢!”奶奶嗔怪道。
“小弟弟,”我忽然意识到什么,一个箭步冲进屋子。
果不其然,炕上躺着一个小婴儿,裹着小棉被。
我爹正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婴儿。
娘也躺在炕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洋溢着笑容。
还没等我说话,娘就轻声说道:“大丫,过来看看小弟弟,你奶奶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小宝。”
我轻轻地爬到炕上,低头看着襁褓熟睡的婴儿,却忽然想起了两年前丢失的小妹妹。
要是没丢的话,她肯定都会叫我姐姐了。
“丫头,洗个手吃饭了。”奶奶吩咐道。
我哧溜一下溜下了土炕,赶紧去洗手了。
今天的鸡肉真香,奶奶给我盛了一小碗,剩下的要放起来给娘吃,奶奶说,娘吃了以后就会有很多奶,不能让小弟弟饿着。
三天以后,邻居们争先上门道喜,有送鸡蛋的,有送红糖的,还有送油条的。
奶奶将鸡蛋煮了一大锅,并且将鸡蛋壳涂成红色,让我去送给邻居们,以表示感谢!
渐渐地,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
在我上初三那一年春天,爹将家里的土房子翻盖成砖房。
在搬进新房子的那一天,奶奶喜极而泣:“老头子,我们家终于也盖新房子了!”
我知道,奶奶又在想爷爷了。
在爹十三岁那一年,爷爷就因病去世了,奶奶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娘,将我爹拉扯大,实属不易。
六月底,中考结束,我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番了。
第二日,同学聚完会已经是晌午一点,我轻手轻脚走进家门,怕影响他们午休。
突然,我看到院子里有一辆二八自行车,是红旗牌的,车子擦得铮亮!心里很是羡慕。
这辆自行车我认识,是自家一个三婶的,三婶在县城里上班,看来,今天三婶休班回老家来了。
我们农村很少有人买得起这种自行车,都是那种大铁架自行车,自行焊接的。
我悄悄地走进堂屋,娘那屋的门紧关着,正当我想回屋睡觉的时候,那屋却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我有些好奇,便蹑手蹑脚走到门前,俯耳倾听。
谁料却得知一个惊人秘密,原来,当年小妹妹的失踪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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