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一生中的24小时》
北京|蜂巢剧场
2024.11.13-11.24
黄湘丽演绎热烈而孤独的心灵独角戏
你有观察手的习惯吗?
“在泄露秘密这一点上,手是最直截了当的。”茨威格说。了解指掌或可了如指掌。
在《一个女人一生中的24小时》中,C夫人便是如此观察赌徒——
“绿色赌台四周的这些手,色泽鲜明,异常激动,都在伺机而伸,都从各自的袖筒里往外窥视着,每只手都像一只猛兽,随时准备蹿出来。手的形状不一,颜色各异,有裸露的,没戴任何饰物,有的戴着戒指和叮当作响的手镯,有的毛茸茸的像野兽,有的卷曲着,湿漉漉的像鳗鱼,但是所有的手都极其紧张,战战兢兢地显得极其焦灼不安。”
图 | 卡拉瓦乔《纸牌作弊老手》
手是欲望、是美学载体、是忙碌与劳动的象征、是与他者相连和被他者侵入的方式。无论如何,手上有1700个神经末梢,超过全身大部分器官。总有一经一纬能够牵引心跳的脉搏。
所有仪式中我只尊崇一种:
亲吻双手
创作手的欲望流淌在人类最原始的艺术冲动中,40000年前,在印度尼西亚苏拉威西岛的洞穴中出现了手印壁画,或许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形象艺术。
前13000年到前9500年间,在阿根廷圣克鲁斯省西北方,平图拉斯河附近,出现了“手洞”。手印的色彩交错,画在一个24米长的洞里。张牙舞爪的生命力被浓缩,在万年之后依然大有将灵魂攥紧的魔力。
电影中,马丁·拉萨尔在罗伯特·布列松的《扒手》里用手指跳芭蕾,每一次完美的行窃都是一场精彩的行为艺术。《沉默的羔羊》中汉尼拔因对手的迷恋而闻名。王家卫的《手》中,爱神搭弓架弦,轻拢慢捻,一手中的,彼此被俘获为囚徒。
图 | 王家卫《爱神·手》
戏剧里有关于手的十六字诀,“钩似圆月,柔若无骨,白如玉石,瘦胜麻秆。”以手状物,冀然的“兰花指”作京剧旦角的拿手绝活。出神入化,仿佛拎起一颗颗心脏,让兰花在其中绽放。
文学中,《诗经》在《卫风·硕人》中描写佳人时从“手如柔荑”着笔。萧红在《手》中用一双触目惊心的青色双手抚摸劳动人民的苦痛。手成为身份与阶级的象征。“她的眼睛完全爬满着红丝条;贪婪,把持,和那青色的手一样在争取她不能满足的愿望。”
绘画中,米开朗琪罗通过《创造亚当》以手见神。上帝施手唤起亚当软绵的手指,前者“施予”,后者“领受”。将触未触中,牵引出张力的潮汐。
图 | 米开朗琪罗《创造亚当》
丢勒用《祈祷之手》,蘸着陈杂描摹命运背面的哥哥的双手。关节僵硬、双手粗糙,却朝向天空。向生活祈祷,为彼此祝福。
用手外化人物内心,如何紧握、如何迁就、如何虔诚、如何慎重。却不显山露水,只是让观画者“面临人性最苛刻的审察”。
图 | 丢勒《祈祷之手》
“一晚上我一直盯着这双手”
恋手或手控(Hand fetishism)是对手的一种特殊偏爱,包括对手的特定部位或者对手执行的特定行为的兴趣,常体现为对身体接触的渴望或成为幻想的源泉。
根据Jing Jiang《Positions: Asia Critique》杂志的文章中的观点,随着女性身体成为现代化和国家复兴象征,手控流行起来。手被看作是文明、进步和卫生现代性的象征,标志着现代美的新标准。
在《一个女人一生中的24小时》中,C夫人就是如此,率先被赌徒的手吸引。
一只右手和一只左手,像两只横眉竖目的猛兽交织在一起在那里厮拼。长得出奇,又细得卓绝,绷得紧紧的肌肉宛如凝脂,指甲白皙,指甲尖修得圆圆的好似珍珠轮叶。一晚上她一直盯着这双手,对这双出类拔萃的、简直是绝无仅有的手惊讶不已。
她从未见过、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过表情那么丰富的两只手,它们每块肌肉都是一张倾诉心曲的嘴,可以感到几乎每个毛孔都在发泄激情。
42岁丧夫的C夫人通过这双手再一次触摸到人间情感的细腻质地。向赌徒伸出援手,又被反向牵引着,冲进大雨、冲向车站,乐此不疲地一步一步堕入深渊。生活的陀螺转得最快的地方。
开启了要用一生凝视的生命中的唯一一点,唯一的一天。
《一个女人一生中的24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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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13-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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