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医生说怀二胎我得多吃点好的，补补身子。”安然摸着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小心翼翼地和婆婆商量。
婆婆一边切菜一边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要补自己买去，我哪有钱整天伺候你吃好的喝好的？”
安然脸色一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干瘪的手指。这几年，她和丈夫李明努力攒钱买房，家庭开销紧张，她一直舍不得给自己花钱。头胎孩子出生后，婆婆来家里帮忙，可嘴上总挂着一句：“我是来带孙子的，不是伺候儿媳妇的。”
“妈，我怀孕了，医生建议营养均衡点，家里也不是差那几只鸡吧。”安然耐着性子，又试探地问了一句。
“安然，你怎么这么矫情？我生明明的时候，白米粥加点咸菜就行，现在的女人娇气得很，什么都想吃好的。”婆婆翻了个白眼，扯着嗓子冲客厅喊，“明明，你老婆成天想着吃好东西，你赚钱可得再卖力点啊！”
李明在沙发上玩手机，闻言只是随口应了声：“知道了，妈，她怀孕了，稍微补补也没事。”
安然抬眼看了丈夫一眼，眼神里透着失望。这些年来，她为了这个家省吃俭用，从没提过多余的要求。可如今，连多吃几只鸡的事都要争来争去。
“你看看你老婆那脸色，仿佛我亏待了她一样。”婆婆转身瞪了安然一眼，语气里满是埋怨，“二胎你们非要生的，我就一句话：别指望我多出一分钱，养娃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安然听完这句话，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眼眶有些发酸。她垂下头，没有再吭声。
二胎孩子出生的那天，安然被推进了手术室。由于胎位不正，医生建议剖腹产。她从麻醉中醒来时，整个下半身都麻木得像不是自己的。
坐月子期间，婆婆来家里帮忙，但依旧是一副甩手掌柜的态度。早餐是馒头配白开水，午餐只有白菜豆腐汤，晚餐更是随便炒个青菜糊弄过去。
“妈，我刚生完，医生说需要多吃点高蛋白的东西。”安然咬着馒头，小心翼翼地提醒。
“医生还说要少油少盐呢！你要不就吃，要不就别吃。”婆婆一边玩着手机，一边不耐烦地说道。
安然强忍着情绪，等丈夫下班回来后，压低声音问：“李明，你妈是不是太省了点？我生完孩子，连一只鸡都没见过，你不觉得过分吗？”
李明皱了皱眉，“安然，咱家最近不是手头紧吗？妈能来帮忙已经很不错了，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手头紧？你月薪一万五，这点钱都舍不得花在我身上？”安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她的脸涨得通红，语气却带着几分苦涩。
李明却不以为然，“安然，你怎么变得这么多事？我妈又不是伺候你的佣人，能来已经是情分了，你别得寸进尺行不行？”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泼在安然心头。她愣愣地看着李明，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安然忍不住给自己母亲打了个电话，语气中透着疲惫：“妈，我生二胎坐月子，连只鸡都没吃上，您说我这日子还有盼头吗？”
电话那头，安然的母亲沉默了几秒，低声说道：“闺女，你要是真觉得委屈，就别一味忍着，忍久了人家当你软弱。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一天晚上，安然听到婆婆和李明在客厅聊天。
“我跟你说，安然现在越来越难伺候了，吃个鸡还挑肥拣瘦的。你得好好说说她，别以为生个二胎就是个宝，谁家生孩子不是这样过来的？”婆婆的声音刻薄而尖锐。
“妈，我知道，安然就是太娇气了，这几年她也没少让我操心。”李明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安然站在房门口，听着这对母子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心里的最后一根弦终于断了。
第二天一早，她给律师打了电话，开始准备离婚。
当她把离婚协议书放到李明面前时，李明愣住了，“安然，你闹什么呢？”
“我不闹了，李明。八年的婚姻我已经尽力了。你妈说得对，生二胎是我自己的选择，既然你们一家人不觉得我重要，那我也不必在这里自讨没趣。”安然的语气平静而冷淡。
李明有些慌了，“安然，我妈就那么说说，你别当真啊！”
“我当真。”安然抬起头看着他，目光坚定，“这些年，我为这个家付出得够多了，可到头来，你们连最基本的尊重和体谅都不给我。我累了，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
最终，安然带着两个孩子搬回了娘家。她用离婚分到的财产开了一家小店，日子虽然辛苦，但心里踏实。
“妈，你后悔过吗？”一次孩子问她。
“后悔。”安然摸着孩子的头，轻声说道，“后悔没有早一点放过自己。”
窗外阳光明媚，安然看着孩子玩耍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抹释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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