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老刘，60岁出头，早些年在工地上干活攒下了些积蓄。这些年退休了，靠着点养老金，日子过得也算安稳。唯一的心愿，就是能看着儿子小涛早日安家落户，过上好日子。
儿子结婚三年了，一直租房住。我和老伴商量着，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得赶紧买套房安顿下来。正巧最近儿子看中了一套房子，总价130万，手头缺口大概50万。我一拍大腿，对老伴说：“咱们省吃俭用这么多年，不就是为这一天吗？这50万，咱掏了！”老伴虽然心疼钱，但也点了头：“是该帮他们一把。”
这钱是我们一辈子的积蓄。我想，给儿子用了，也算值了。
那天，小涛一家约了去签合同。我早早地取了钱，装在包里，生怕丢了，一路拽得紧紧的。儿子和儿媳小敏在售楼处等我们，小敏满脸笑容，热情地迎上来：“爸，您来了！快进来坐，等会儿就签合同了。”
看着她一脸喜气，我心里也高兴，觉得这次的决定没错。
到了合同签字环节，开发商的经理还没来，我们就在会客厅里等着。我坐下没多久，听见小敏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也许她以为我年纪大，听不见，可我耳朵向来好使，隐约听到了她说的话。
“妈，放心吧，这次就让他们把钱出了。反正这是他们的义务，给儿子买房哪有不出钱的？等房子过户了再说。以后要是真有问题，大不了卖掉再换一套......对，对，我心里有数，您别担心。”
我一下子愣住了，整个人像被浇了一盆凉水。小敏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们的义务”？什么叫“有问题再说”？这房子不是给我儿子买的吗？她怎么一副计划得清清楚楚的样子？
我忍不住看了小涛一眼，他正低头看手机，完全没注意到。我抿着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这话像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越想越不对劲儿。
过了一会儿，经理来了，大家准备去签合同。小敏笑嘻嘻地催促我：“爸，咱们快过去吧，手续一会儿就能办完。”
我看着她的笑脸，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我轻咳一声，拉住小涛：“小涛，你过来，爸有句话跟你说。”
小涛被我喊得有点懵，跟着我走到一旁。我压低声音问他：“这房子，写谁的名字？”
小涛一愣：“当然是写我的名字啊，怎么了？”
我点点头，又问：“那你媳妇什么意思？刚刚她电话里说什么‘大不了卖了再换’，你知道吗？”
他脸色变了，低声说：“爸，您是不是听错了？小敏不是那样的人。”
“我老刘这辈子耳朵最灵光！她刚才的话，我一字不落听得清清楚楚。儿子，爸就问你一句，这房子的事，你是不是全让她拿主意？”
小涛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爸，小敏就是随口一说，别太当真。”
听他这话，我心凉了半截。这房子是给儿子买的，可听起来，小敏压根没把我和老伴的付出当回事。我咬了咬牙，拍拍儿子的肩膀：“小涛，房子是大事，爸得再想想。今天这合同，我不签了。”
说完这话，我拎起装钱的包就往外走，留下小涛和小敏一脸错愕。
回到家，老伴看我脸色不对，连忙问怎么了。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老伴听完也气得直拍大腿：“人家都这么算计咱了，咱还贴着脸往上凑！这50万，是咱一辈子的血汗钱，不能这么糟蹋！”
后来，儿子打了好几个电话，埋怨我“临阵脱逃”。我没吭声，只是叹气。
几天后，他又带着小敏上门，说是来解释。小敏笑得挺自然：“爸，上次电话的事，您别往心里去。我妈就是随口问问，我也随口答的，没别的意思。”
我盯着她的脸，看不出一丝心虚。可她越这样，我越觉得不踏实。小涛也在一旁帮腔：“爸，咱都一家人，您别老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我摆摆手：“我就一句话，这房子你俩要买，我不反对，但名字、协议、合同，得明明白白的。咱的钱，不能打水漂。”
这一番话，气氛一下子僵住了。小敏的脸色变得难看，小涛也挠了挠头：“爸，这样是不是有点伤感情？”
“感情不是靠伤父母攒下的钱堆出来的。”我站起身，心里不再有一丝犹豫。
后来，小涛他们确实买了房，但我没再拿出那50万。他们自己凑了首付，又贷款一部分。我想，这样也好，让他们学会珍惜。钱是身外物，但家人之间的信任和尊重，却是用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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