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马梦飞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这句大家耳熟能详的经典钻石广告，让价格昂贵、光彩夺目的钻石一直活跃在消费市场。而与此同时，与天然钻石成分相同、肉眼难辨的培育钻石，一度备受追捧。如今，随着市场供需关系变化，培育钻石价格持续走低。
培育钻石钻戒
在上游市场，有培育钻石生产端人士透露，培育钻石毛坯价格从2022年初的每克拉近100美元高点，急剧下跌至现在的约15美元，跌幅高达85%。在销售端，商家客服表示，1克拉培育钻相比高点已下跌超80%。
另一方面，随着年轻群体消费观念的转变，“平替”天然钻石的培育钻石人气大涨，甚至有赶超天然钻石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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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育钻石大降价
戒托比裸钻价格更高
“培育钻石真的很香，1克拉的钻戒又大又闪。”在社交平台上，用户小陈分享了她购买培育钻的经历，引来了大量网友的讨论。她表示，自己在购买前去天然钻和培育钻门店都看过，肉眼看不出来区别，所以就买了培育钻石，“没有觉得买培育钻就不好，省下的钱更愿意买包包黄金。”
在小陈分享帖的评论区，很多网友也分享了自己买培育钻石的经历，多数都认为培育钻石性价比更高。事实上，这样的看法也代表了目前很多年轻人的消费观念。
对此，记者来到成都锦江区一家专门销售培育钻石的门店进行探访。在该门店中，正有一对年轻情侣在挑选钻戒，他们最后决定定制一款1克拉的某品牌的经典款。“我们是明年春节的婚期，最近金价太高花了太多预算，所以钻戒就考虑培育钻石，今天来看了很满意。”
1克拉的高品质培育钻石
对于这样的情形，该店销售客服小鑫已经习以为常，“来我们门店的客户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大家的认可度很高，1克拉的钻戒卖得最好。”随后，小鑫给记者展示了多款1克拉的钻戒，价格打折后基本在5000元到6000元，品质都是D色、VVS净度（钻石等级中的较高品质）。另一方面，对于培育钻石的价格，小鑫表示，近几年一直在跌，“以这个品质的1克拉培育钻来说，2021年、2022年的时候最高可以卖3万，后面降到1万，现在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比年初还便宜了一两千。”
此外，小鑫还提到一个情况，该店1克拉成品钻戒5000多元，但其中戒托的价格甚至比钻戒还贵。“一般钻石饰品都是镶嵌在18K金材质上，而今年金价大涨，钻石跌价，就出现戒托比钻石贵的情况。”小鑫说道，该店1克拉裸钻价格2000多元，但戒托就要3000多元甚至更高。
商家展示的培育钻石
随后，记者来到一家知名品牌黄金珠宝门店询问天然钻戒价格，销售人员表示，此前有位顾客定制了一款1克拉钻戒（D色、VVS净度），价格为12万元，这一价格几乎是同品质培育钻的24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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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天就能生产出培育钻石
价格下跌受多种因素影响
一颗天然钻石，需要在地下数百公里深的高温高压环境中，历经上亿年才能形成。那么培育钻石呢？
在成都稳正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稳正科技”）的CVD培育钻石试验车间，伴着风冷设备的呼啸声，因高温而呈现出明亮橙红色的钻石晶种正逐渐长大，这就是培育钻石的毛坯。稳正科技成立于2019年，是一家专注于金刚石晶体材料研发、生产和销售的高科技企业。
生长中的培育钻石（受访者供图）
“一般7mm×7mm×0.3mm的晶种经过20多天长到7mm×7mm×4.2mm后，就能切出1克拉的原钻，一炉一次能生产60多粒。”稳正科技联合创始人兼董事长袁稳告诉记者，培育钻石目前越来越受市场认可，需求量不断增加。“我们公司的培育钻石主要以毛坯状态销往广州、深圳、郑州等地，国外市场以印度为主。”
金刚石单晶毛坯（受访者供图）
对于培育钻石市场的变化，袁稳感受很明显。他提到，随着培育钻石的认可度提升，培育钻石呈现量增价跌的状态，尤其前两年价格浮动较大，今年的价格也有下降，但整体相对稳定了很多。
在他看来，培育钻石的价格与天然钻石价格和美元汇率尚未脱钩，计价方式仍以天然钻和美元为基础。近年来，天然钻石价格不断下降，美元汇率波动大，培育钻石的价格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此外，随着市场的认知改变，国内供给端大幅增加产能，尤其是高温高压培育钻生产厂，可以快速地将部分磨料产能转移到培育钻石，市场在短时间内供给量大增。CVD的产能也在稳步提升。与此同时，培育钻石毛坯的主要下游环节仍在印度，叠加天然钻石降价、美元波动的影响，培育钻石的价格确实呈现下降状态。
“随着培育钻石的利润率逐步回归到合理水平，市场需求不断扩大，行业将逐步实现良性发展。”袁稳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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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育钻石上市公司回应
价格下降是大的趋势
对于培育钻石的销售情况，记者也联系了多家业务涉及培育钻石的上市公司。
力量钻石相关人员回复表示，目前公司培育钻石销售情况良好，市场规模不断扩大，但价格也出现一定波动。黄河旋风的相关人员也提到，目前公司培育钻石销售情况还是良好的，只是价格情况是比较低的；培育钻石市场价格整体下降，从前年就开始下跌。
中兵红箭相关人员则坦言，培育钻石降价是一个大的趋势，“价格肯定上不去了，就是稳中下降。整体来说，（培育钻石）市场的认可度上去了，也越来越普及，竞争压力大，行业比较‘卷’。”
培育钻石市场竞争显著，记者在多个社交平台上搜索“培育钻石”，可以看到众多在售商品和店铺，不少店家还会通过直播来销售。各类大小、颜色和净度的培育钻石商品让人眼花缭乱，价格从几百元到上万元不等。
那么，培育钻石的价格未来是否会进一步下探呢？
在袁稳看来，培育钻石未来一定会呈现良性发展，供需关系逐步平衡，价格会保持在稳定的合理水平。培育钻石作为新消费领域之一，在初期发展中供需波动极大，因此价格体系也大幅变动。在采访中，多位业内人士都认为，培育钻石价格会下降，但不会再出现大跌。
“培育钻石是在实验室中人工模拟天然钻石结晶的过程及条件培育的真钻石。除了生产方式不同，其他相差无几。”谈及二者的区别，袁稳表示，培育钻石的品质可以稳定在高等级的精品天然钻石水平，同时价格和生产周期远远低于天然钻石，这也是培育钻石在市场占有率快速增长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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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育钻石市场渗透率逐年上涨
巨大规模之下仍面临不少挑战
根据中宝协对珠宝行业全品类综合统计，按销售额计算，2023年钻石产品市场规模约为600亿元。据咨询公司贝恩的数据分析，中国2021年毛坯培育钻石销量为140万克拉，培育钻石市场渗透率达6.7%，预计到2025年，中国毛坯培育钻石销量将达400万克拉，培育钻石渗透率将达到13.8%。
在庞大市场之下，存在的问题同样不少。
知名财经作家、眺远咨询董事长兼CEO高承远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培育钻石作为新兴的人造宝石，近年来发展迅速，市场规模持续扩大，这主要得益于消费者对培育钻石认知度的提升，以及其在价格、品质上的优势。然而，目前培育钻石行业仍面临一些挑战。
首要挑战是消费者认知度仍有待提高，尽管市场认可度在增加，但仍有一部分消费者对培育钻石持怀疑态度。其次，行业内部竞争激烈，众多品牌和企业纷纷布局该领域，导致价格战频发，不利于行业的健康发展。此外，产业链上下游环节也存在一些问题，如国标体系缺失、毛坯生产端产能过剩、切磨加工成本高等。
对于培育钻石能否取代天然钻石，高承远认为，培育钻石虽然具有诸多优势，但在短期内完全取代天然钻石的可能性不大。天然钻石作为稀有的自然资源，具有独特的价值和地位，尤其在高端珠宝市场，其地位难以撼动。但在未来，两者可能会形成互补共生的市场格局。
尽管培育钻石市场目前面临挑战，但行业人士仍对其未来发展保持谨慎乐观。
大消费行业分析师杨怀玉受访认为，培育钻石的兴起为市场带来了更多的可能性。而随着合成技术和生产工艺的不断优化，生产效率将提高，成本会进一步降低，必然会推动价格下降。对于二者存在的关系，杨怀玉也提到，不会完全取代，培育钻石和天然钻石在市场上的定位有所不同。天然钻石因其稀缺性和历史意义，仍然会在高端市场和收藏领域占有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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