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法、联合法创造的有利态势,都是从整体上分散、弱化敌力量,以及使己方各力量协调一致行动。但要取得最终的胜利,还得要落实到联兵法所创造的武器装备直接杀伤效能优势上来。只有在真刀真枪对战中形成直接杀伤效能的对敌绝对优势,才能保证胜利确实到手。这种对敌绝对优势,就是控势中主要作战方向或奇兵方向所形成的弩势和节势,具体表现为力量的实势、地势和气势。这三个势都将“势如彍弩”的弩势和“节如发机”的节势包含其中。
以碫投卵
《孙子兵法》关于实势的论述主要在《势篇》《虚实篇》和《军争篇》。重要的观点有:“兵之所加,如以碫投卵者,虚实是也”“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我众而敌寡,能以众击寡者”“以治待乱”“以佚待劳”。
从这些观点中可以看到,“以碫投卵”是实势的本质态势,即指与敌接战时,己方的兵力强大如石头,敌方的兵力弱小如鸡蛋。这是从单一方向双方兵力对比的角度所形成的态势。如果扩展到双方多个方向的兵力对峙,就可以看到。通常双方在对己方力量进行作战部署时,都会区分为多个方向部署兵力,某个方向力量为强大的主要兵力,就成了强点、实部;某个方向力量为弱小次要兵力,就成了弱点、虚部。此时要创造“以碫投卵”的态势,就必然是己方强点对敌方弱点,或者说己方实部对敌方虚部。因此,“以碫投卵”通常也称为“以实击虚”。
“以碫投卵”的实势具体表现为三种形式:
一是以众对寡。孙子提出“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而敌寡;能以众击寡者,则吾之所与战者,约矣。”众,就是作战力量数量多;寡,就是作战力量数量少。以众击寡,就是以数量居于绝对优势的一方,与力量居于劣势的一方的进行对抗。我们知道,冷兵器、热兵器时代,武器装备的技术性能的代差不大,基本编组、人员素质、训练水平总体上相差不到哪里去,力量效能总体上取决于参战力量的数量多少。作战力量数量多的作战效能就大,取胜的可能性就大;数量少的作战效能就小,取胜的可能性就小。因此,孙子提出的“以众击寡”,是冷兵器时代典型的己强对敌弱的最佳战场对抗态势。
二是以佚待劳。孙子提出“先处战地而处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佚,就是武器装备保持良好的战技水平,作战人员精力充沛,作战物资保障充足,整个队伍锐气难当,即所谓的精锐之师。劳,就是经过前期作战或行军,部队的武器装备受损,作战人员疲惫不堪,保障物资不足,部队缺乏快速续战的能力,即所谓的疲惫之师。以佚待劳,就是以精锐之师对抗疲惫之师。
通常,作战力量进入战场,都有一个机动部署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装备、人员和物资都必然有所消耗,作战效能就会有所下降。先行到达战场的一方,就可以先行补充与恢复行军过程中被消耗的作战效能。而后到战场的一方,对方一般不会给其补充与恢复的时间和机会。双方作战效能此保彼消,接战时力量的强与弱立可判。
三是以治待乱。孙武所说的“治”就是军队的管理和训练情况。冷兵器时代,武器装备多靠人力操作,其作用距离也十分有限。通常必须将众多的人员和武器“结阵”使用,步调一致,方能形成合力。因此,必须通过严格训练和严格管理,即治理,才能使军阵整齐,形成合力。训练管理有素的部队通常被称为精锐之师,而缺乏训练、纪律松弛、管理不严的军队通常被称为乌合之众。以精锐之师对乌合之众,就是“以治待乱”。
——摘录自《变局·谋节——新制胜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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