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是一个盛产传奇的年代,诞生了无数才子佳人的故事,而在灯红酒绿的乱世中,晚清名妓小凤仙和护国将军蔡锷的爱情故事,颇为传奇。

多年以后,他们的故事还被搬上了荧幕,那部名为《知音》的电影,轰动一时,尤其是李谷一所唱的电影插曲,哀婉动人,让无数人感动落泪。

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一声声如泣如诉如悲啼叹的是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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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电影的热播,小凤仙和蔡锷的故事,广为流传,一位是出身风尘的女子,一位是鼎鼎大名的将军,身份差距,为他们的爱情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遗憾的是,他们纵然相知相许,却没有共白头,蔡锷将军英年早逝,小凤仙的后半生更是凄惨不堪,生活清苦,日子艰难。

提起小凤仙,她的人生,可以用跌宕起伏,大起大落来形容,但更多的是一个“”字。

一:家庭变故,童年凄苦

小凤仙,原名朱筱凤,她父亲原本是八旗武官,她也是一位小公主。

满族人一向女子能顶半边天,幼时的小凤仙,最崇拜花木兰,她希望自己也可以金戈铁马,叱咤风云,报效祖国。

然而,命运弄人,她的父亲在清王朝覆灭之前,因公被解雇,后抑郁而终,父亲的离去,将小凤仙的梦击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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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烟柳繁花富贵乡,什么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便也如一江春水东流去,与她决然无缘了。

小凤仙的母亲是偏房,父亲死后,她们母女备受大房虐待,不得已母亲带着她离开朱家单过,日子异常清贫。

屋漏偏逢连夜雨,不久后,母亲也因病去世,偌大的人世间,小凤仙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犹如一株野草,没人搭理没人疼爱。

没落的贵族后裔,无父无母的孤儿,大概没有比这更凄惨的了吧。

好在命运对她还有一丝垂怜,一位姓张的奶妈愿意抚养她,奶妈的恩情无以回报,她干脆随奶妈同姓,名为凤云。

那会小凤仙不求其他,只求和奶妈平安度日,可就是这点小愿望,也成了奢念。

二:四处漂泊,落入风尘

本就命比纸薄,又生在乱世,小凤仙似乎注定一生不太平。

1911年10月10日,震惊中外的武昌起义爆发,无奈,奶妈只能带着她,从杭州来到十里洋场的大上海。

彼时的上海滩,富人夜夜笙歌,可穷人连温饱都是问题,一个妇人,领着一个孩子,可想而知她们有多艰难。

因为吃不到东西,小凤仙时常被饥肠辘辘的感觉包围着,有时候她会想起小时候家里吃的饭菜,就一个劲地吞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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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生活难,但总不能眼睁睁等着饿死。

一日,奶妈哭着说:“娘养不起你了,得想个办法,否则我们都得饿死,”小凤仙含泪点头,她理解娘的苦衷。

后来,奶妈将她押给一位姓胡的艺人学戏,戏子在当时,社会地位极低,等于是卖艺卖身,可穷人家的女儿,只有这点本钱可以活命。

从此,小凤仙漂泊的人生拉开了序幕,她跟着戏班子,到南京卖场为生,她也正式改名为“小凤仙”。

小凤仙识文断字,原本有一腔抱负,奈何命运弄人,她非但不能施展才华,为国效力,如今就连清誉都难保,那些日子里,她心里流满了泪水,却又不得不向生活低头。

人生就是如此,不论你骨子里有多坚强,都难以和大环境抗争。

1913年,战事又起,北洋军阀冯国坤、张勋等部攻打南京,为了活命,小凤仙又跟着老板逃回到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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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她又跟着胡老板北上,来到了当时京师北京,寄居在八大胡同陕西巷云吉班。

那年,小凤仙13岁,但经历过生活百般刁难的她,已略显成熟,俨然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一日老板对她说:“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接客。”

接客?她打了个冷战,却已无路可退。

因相貌出众,才艺俱佳,很快就在圈内打开了名气,成为民国初北京城内红极一时的名妓

虽然名气远播,但小凤仙却满腹忧愁,她和其他姑娘不同,她有思想、有抱负,她看不惯那些粗鲁的寻欢作乐之人,但又无法改变现状。

认命,是那时烟花之地女子,最常说的两个字,命如浮萍,又能如何?

三:偶遇蔡锷,风光一时

转眼,小凤仙在北京已整整呆了三年,她以为自己一生也就如此了,可命运还是给了她意外的惊喜。

16岁那年,一位器宇不凡的男子走进了她的生命,这位男子就是袁世凯府内,大名鼎鼎的蔡锷。

那时的蔡锷,在袁世凯府过的并不如意,但他只能选择隐忍,等待时机,恰是这时,他遇到了小凤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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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时,她就觉得他和那些粗鲁之人不一样,而他也觉得她不像风尘女子,多次接触后,他们彼此交心。

一日,小凤仙要蔡锷为她写一副对联,蔡锷自然会满足,于是铺开宣纸,提笔写道:

自是佳人多颖悟;从来侠女出风尘。

而那时的蔡锷知道,若想从袁世凯手底下逃走,必须制造假象,于是,他故作颓废之态,每日和小凤仙出双入对,对家中老母和妻子不闻不问,为了骗过眼线,他甚至对妻子大打出手。

那段日子,蔡锷和小凤仙成了京城最耀眼的人物,风头一时盖过梨园梅兰芳。

果然,他制造的假象,骗过了袁世凯,对他渐渐放松了警惕,但袁世凯登机前,为了防止蔡锷叛变,派兵到府内搜擦,蔡锷意识到北洋政府已难以容他,于是,他想尽办法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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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蔡锷假装和小凤仙出游,成功脱险,小凤仙原本想与他一起出走,蔡锷说:“同行都有不便,将来成功之日,必不相忘!”

转乱岁月,谁知再见面是何时?

分手时,小凤仙以泪洗面,为他唱歌送行,不断叮咛他,注意安全。

然而,小凤仙没想到,这一次分离,竟然成了永别。

次年11月,蔡锷因喉癌在日本病逝,一代名将,英年早逝,让人怎不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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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北京城,小凤仙悲痛欲绝。

蔡锷去世后,北洋政府在北京中央公园举行公祭,那天小凤仙也身披黑纱,进入灵堂向蔡锷遗像鞠躬祭奠,“几欲以泪浴面”,十分悲伤。

她还托人书写了一副挽联悼念:万里南天鹏翼,直上扶摇,那堪忧患余生,萍水姻缘终一梦;几年北地胭脂,自愁沦落,赢得英雄知己,桃花颜色亦千秋。

此后,小凤仙离开了云吉班,离开了北京,来到了东北沈阳,她改名换姓,过上了普通人的日子,昔日那个风光无限的小凤仙,随着蔡锷的离世,过起了隐姓埋名的生活。

四:两度改嫁,晚年凄凉

逃离北京的小凤仙,为了生存,曾嫁给一位东北军的师长,原因为此后可以安稳度日,不曾想,那位师长竟战死在沙场,没有留下子女,小凤仙的生活又陷入漂泊窘迫中。

后来,小凤仙再次改嫁,对方是大他五岁的锅炉工李振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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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照

他们结婚时,李振海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父亲,四个孩子,时常看到继母拿着一张军人的照片发呆,有时还会落泪,他们都曾问过她,那是谁?

小凤仙从来都只是微微一笑,不作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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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们的生活极为清贫,为了贴补家用,小凤去给别人做保姆,虽然辛苦,但也算安稳,谁料到,李振海后来也因病离世,留下小凤仙一个人拉扯四个孩子,艰难度日

这种境况直到1951年才有所改善,那年,梨园大师梅兰芳去赴沈阳演出,小凤仙得知消息后,为了生存,提笔给梅兰芳写了一张纸条:

梅同志:我现在东北统计局出收部分张建忠处做保姆工作,如不弃时,赐晤一谈,是为至盼。

梅兰芳看到书名,竟然是小时近三十年的小凤仙,及时约见并宴请了小凤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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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并没有太多的交情,但当年小凤仙和蔡锷在一起时,曾多次捧过她的场,梅兰芳也是重情义之人,当他了解到小凤仙的遭遇后,心里未免有些难过,他随即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你的生活问题,我跟交际处商量一下,人民政府一定会照顾你的。

后来,在梅兰芳的引荐下,小凤仙被安排到了幼稚园当保健院,半生漂泊的她,终于有了一份稳定又体面的工作。

但这种安稳的日子,小凤仙只过了两年,1953年,她患上了老年痴呆症,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

1954年,小凤仙带着对蔡锷的思念,孤独离世,享年54岁。

小凤虽为青楼女子,但她有情有义,肯为蔡锷将军的护国运动出一份微薄之力,救国家于水火之中,体现出了,她非比寻常的见识和勇气,也为自己在历史上留下一笔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