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郑板桥一生坎坷,十二年官场亦是相当不顺。然而聪明人自会在磨砺中成长,在苦难中了悟人生的真谛。在人生的磨砺和官场的磨炼中,郑板桥最终悟得了难得糊涂的人生境界。

自此,他自绝于那些精于专营人情世故的聪明人,而以通透率性的个性直面人生。当世人以委婉顾及颜面为聪明时,郑板桥却以明码标价售画,并坦言若想送礼,直接送钱就好了,省的收受双方都麻烦:

“大幅六两,中幅四两,小幅二两,条幅对联一两,扇子斗方五钱,凡送礼物食物,总不如白银为妙,公之所送,未必弟之所好也。送现银则心中喜乐,书画皆佳。礼物既属纠缠,赊欠尤为赖帐。年老神倦,亦不能陪诸君子作无益言也。画竹多于买竹钱,纸高六尺价三千。任渠语旧论交接,只当秋风过耳边。乾隆已卯,拙公和尚属书谢客。板桥郑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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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以原话为精明的时代,这画风确似“糊涂”得让人咋舌,但如今看来,确是直率的可爱。

在生活中也往往有些人看似又直又傻,说起话来不懂察言观色,但事实上在那让人尴尬的糊涂下,确是难得的通透。因为很多时候,他明白自己在生命中的定位与取舍,他不随大流不内自虚耗心神,反而在一派精明的世界中,活出率直的真我,就如,《红楼梦》中的史湘云,在小事上看似大大咧咧的糊涂从,时常不经意而得罪人,却深得贾母的宠爱,且人员口碑皆不差。

做人太聪明,专营太过了便如同凤姐一般,聪明半世,最终反害了“卿卿性命”。身处锦绣中不低头、不退让,永远享受着别人的仰视,当繁华落尽,却落得草席裹身,埋于乱草中的下场。

毕竟这世上哪来尽善尽美的人,更无十全十美的事,因此为人处世又何必强求完美圆满呢,正所谓“人不可太尽,事不可太清”。放下精明多点糊涂,给他人留条路,亦是给自己留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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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虽一生精明却害人害己,终究还是因周济了刘姥姥的一丝善念,为自己的孩子,留了份善缘。郑板桥不画梅花,又何尝不是为了穷书生吕子敬“留口饭吃”,让其能在最擅长的领域上得以养家糊口,活得堂堂正正。而至于自己被人误解“只会画兰竹石,其他的题材就画的不敢恭维了”,郑板桥却并不在意,毕竟能为在己身而不是来自于他人的评判,因此主动权亦在己,又何须去争取便,以此结个善缘,为人留个活路,又何尝不是“难得糊涂”的智慧。

生活中,不妨“难得糊涂”,有做个糊涂人既能成全自己,又能成全他人,何乐而不为。

正如阿雷蒂诺所说:“人不会装糊涂,就不懂如何生活;装糊涂即是遁,刀枪不入;又是箭,什么遁也挡不住。”

常言亦道“天道忌盈,业不求满”,“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聪明又何尝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