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赵永勇目睹了母亲被人贩刺倒,鲜血流了一地,7岁的他和弟弟被拐至不同的城市。
后来他有了“新父母”,过着不一样的新生活,可那一场却梦魇缠着他整整19年,一刻都不敢忘。
2013年,他凭着儿时的记忆,寻回了那个曾经的家,与昔日的亲人再次相认。
这时他才发现,那个满心期待的家,早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没有人期盼没有人欣喜。
甚至连母亲的尸骨,都被继母拒之门外,数十年来的苦苦挣扎,换来这样的冷漠,是否一开始就错了?
(本文陈述内容皆有可靠信息来源,赘述在文章结尾)
鲜血、哭泣、嘶喊、狰狞、黑暗...
无数的面孔,反复地出现,每一次赵永勇都会在这样的梦魇中惊醒。
数十年来,赵永勇没有一夜睡得安心,他的心里始终有一根刺,有一个噩梦。
很多次他想逃避,想就这样长眠在梦中,再也不醒过来。
但一想到母亲在梦里向他伸手求救,和流了一地的鲜血,他就做不到这样懦弱的逃避。
他要回家,要让自己的母亲安息,告诉她自己依旧记得自己的名字,记得她的模样。
1994年,赵永勇7岁,弟弟5岁,正是男孩最为调皮、最黏人的年纪,无论母亲去哪,他们都爱跟着。
那天赶集,街上挤满了人,母亲带着兄弟俩也凑着热闹去了。
人多的缘故,寒冷的冬天都夹杂着一丝暖意,来回挤了几家小贩后,母亲牵着两个孩子往回走。
只是不知道为何,越走风吹得越刺骨,直至多年后,赵永勇都记得那天的冷。
途经一家门店时,有人正好出来,拦下了三人的路,希望母亲能留下来帮个忙。
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三人没有丝毫的防备,在赵永勇的心中,母亲总是善良的,对于他人的请求,她一向都是能帮则帮。
用她的话说,搭把手吃不了亏,都是一个村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互帮互助来日家中有难了也多个朋友。
可这一份善意,却被恶人利用,踏入那间屋子后,三人被捂住了嘴,无论如何喊就是发不出一点声。
他们被拖入黑屋,赵永勇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两个恶魔刺倒在地,他发疯似的挣扎,一声声的“妈妈”成了无声地呐喊。
鲜血顺着身体流了一地,又沾染了一身,随后眼中只剩一片黑暗,等再次醒来时,身边没了母亲。
从那后赵永勇一直都迷迷糊糊,记不清如何被拐走,又是怎么到了福建,只知道他们一直在路上,被拖着走走停停。
见过的人很多,但面孔都已经模糊,直到福建一户农民家,以5800元的价格将他买走,赵永勇有了“新家”。
而和他一同被拐走的弟弟,因为年纪小的缘故,人贩子一路加价,最后卖到了7800元的价格,被送去哪里他始终不知道。
在那里赵永勇有了一个新名字,叫“徐杨”,看着年迈的“陌生爸妈”,他不哭不闹也不开口说话,所有人都觉得他忘掉了过去。
虽然他是家中唯一的孩子,但养父母对他并不算喜欢,只是觉得乖巧,养几年长大后,就能给他们养老送终了。
养父母的家并不富有,夫妻俩靠着一亩三分地过活着日子,买孩子的钱都是东拼西凑来的。
赵永勇只有第一天来这个家里,才不用干农活,后来的每一天,他成为了养父母最得力的帮手。
各种农活和家务,只要他能做的就会交给他,赵永勇知道只有乖巧,才不会挨打,不会挨饿。
那时,赵永勇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画画,他画各种花草,各种奇形怪状的人像,没有人知道他画的是什么,只觉得这孩子有天赋。
其实,赵永勇画的全都是回家的路,和扭曲了面容的人贩子,他不想忘记自己的名字,也不想忘记家乡的模样。
想回家,成为他藏着心中的一个秘密,后来他被送去了读小学,生活好像有所改变了。
不过这种短暂的轻松,只持续了五年,因为家中没钱,养父母已经不想再供他读书。
辍学时,赵永勇只有13岁,本不适合出入社会的年纪,养父母为了让他能赚钱回报家庭,将他送去了熟人那里当玉雕厂的学徒。
因为会画画的缘故,他学起这些东西来总是很快,仅两年时间,他就能够独立地去雕刻了。
转正后,赵永勇的工资涨起来了,他第一次脱离了自己的养父母,独自去了广东。
那些年,他挣的钱一笔寄回给养父母,一笔留着买车票。
广东到四川,他不知道来回坐了多少趟的火车,他已经记不清家到底在哪,只知道他以前生活在四川。
为了寻亲,他开始在网络上发布各种消息,希望能在这之间找到一丝线索。
但所有的期待,最后都会变成失望,赵永勇不知道在偌大的城市中,会不会在某个转身,就错过了一切。
他能做的只有一遍遍地画家乡的一草一木,去回忆曾经发生的一切,哪怕那个让他感到恐惧的噩梦。
这样的状态 一直持续了数十年,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他的寻亲队伍,四川永兴镇19年前,走失了母子三人,至今都杳无音讯。
听着这个结果,赵永勇只感觉一阵心慌,如果那三人是他们,母亲又在何处?是否还活着?
在志愿者的陪同下,赵永勇踏上了返家的路程,越往里走很多画面都朝着他袭来,这是他的家乡。
赵永勇十分肯定,这里的很多东西虽然变了,但回家的路还是没变。
再一次途经那个导致他们家支离破碎的门面时,恐惧再次袭来,赵永勇浑身颤抖,就是在这里他失去了母亲,与亲人分散。
那个画面,那个狰狞的面孔,他至今忘不掉,也不敢忘。
时隔多年,再回来他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小伙了,整个人几乎都已经变了模样,亲人已经认不出他来了。
但赵永勇看到亲人,看到父亲的那一刻,他奋力朝着父亲跑,似乎再慢一点,梦又醒了。
这一次父子俩紧紧相拥,父亲的头发已经白了,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
那天,父亲大摆宴席,欢迎赵永勇回家,大家的脸上都迎着笑脸,但心中却各有想法。
对于赵永勇来说,这些说着与自己不一样口音的亲人,既熟悉又陌生,或许从分开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很难再回到从前。
同年,在赵永勇的协助下,警方抓到曾经拐卖赵永勇兄弟俩的人贩子,并在那间杀害他母亲的屋子后,找到了赵永勇母亲的尸骨。
按照人贩子提供的线索,赵永勇的弟弟也找到了,兄弟俩再见时只剩下一些客套和无奈。
弟弟被拐时5岁,对过去的记忆并不深刻,而他养父母待他很好,并在那里他已经组建了家庭。
这一次回来,只是相认,他的“家”依旧在养父母那边,这是赵永勇无法改变的现实,更没办法去指责自己的弟弟。
找回亲人算是圆了自己的一个梦,但他更想让母亲也回家,二十年了她也该安心了。
当赵永勇提出,让母亲进赵家祖坟时,父亲明显为难了,他的犹豫和沉默,其实就是拒绝。
而这背后还有一个更现实的问题,父亲失去妻子和两个儿子后,寻找了很多年无果后,选择了放弃。
他再次成家,有人替代了母亲的位置,他也有了新的儿子。
赵永勇的回家,没有带来多大的惊喜,更多的是“麻烦”,继母对丈夫前妻进去赵家祖坟一直都是抗拒的。
她没有明确拒绝,但一直都不松口,让赵永勇先成家后安排。
越是期待,迎来的多数都是失望,母亲无法入祖坟,自己想迁户口回家,却被拒绝,后来还是赵永勇自己偷偷迁回来的。
摆脱了养父母,却没能找回原来的家,那些亲戚说过最多的一句话,是既然回来了,爷爷奶奶的丧葬费得分摊一下。
赵永勇知道,这一次他没有家了,他们母子三人,好像在19年前就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历尽千辛万苦找到的家,没有温暖,没有爱,自己成了局外人,他们早已经各自有了新家,只有他依旧孤身一人。
如今赵永勇已经没有以往那么期待亲人的关爱,这些年他也该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现在他回到了广东,与那个家的联系少了很多,但他从未后悔自己曾经执意回家的想法。
不仅是为了曾经保护兄弟二人而逝去的母亲,还是为了让人贩子付出代价,结束那个纠缠了他多年的梦魇。
整件事中赵永勇怪不得自己的家人,导致亲情割裂的一切,都是那些可憎的人贩子,还有与人贩子同仇敌忾的买家。
参考资料:
澎湃新闻:《被拐卖的赵永勇回家10年:和家人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6283973?hotComm=true
- 人民资讯:《记者对话曾被拐的赵永勇:亲眼目睹母亲被人贩子残忍杀害》
-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19372620846045292&wfr=spider&for=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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