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月,平津战役我军大获全胜,傅作义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决定起义接受改编。北平这座千年古城,因此迎来和平新生,老百姓也都欢天喜地的,开始了新的生活。
但,蒋介石不甘心丢掉这块战略重地,早在平津战役失利后,他便派了毛人凤亲临北平,安插特务布置任务。刚刚解放的北平,老百姓形容有五多,排在第一的就是特务多。据统计,这些特务足有1.6万,而且他们都隐蔽在各行各业,看上去与普通百姓无异,极难发现他们。
为了肃清特务,北平公安采取了许多方法,其中有一个,便是发动群众的力量,鼓励大家进行举报,向全北平的市民征集线索。这一招很管用,不少特务曾因此落网。
1949年2月13日,一中年男子突然到北平公安局报案,他说:“警察同志,我是富源茶叶商行的账房先生,我怀疑,我们的少掌柜是个特务!”
这个茶行的少掌柜,名叫林冠风。账房先生之所以怀疑他,一是他来的时间,正好在北平解放的前夕,他拿着一封介绍信来了,说是茶行股东的儿子,要来茶行工作。
刚解放时,我国平均每百人,才合0.05部电话,电报也非常昂贵,通信困难,因此很难立时辨别这个少掌柜的真假。于是,茶行只能先接收他。
第二就是,这个少掌柜来了之后,完全就是不务正业。既不待在茶行好好工作过问生意,也不像普通纨绔子弟那样,逗鸟遛狗逛窑子。反而每天,到各个戒备森严的地方去踩点打探,还拿个本子记个不停。
特务被抓
账房先生说:“不是我怀疑他,他那个本子记得密密麻麻,而且还非常保密,从来不让别人碰。我有一次瞅了一眼,上面写的东西我竟完全看不懂,像是什么密语。”
听账房这么一说,众人也瞬间警觉起来,如此看来,这个林冠风确实很可疑。为了弄清楚林冠风的真实身份,公安局派出了资深侦察员李默源。
李默源接到任务后,就开始对林冠风展开跟踪,跟踪几天后,发现他确实如账房先生所说,很可疑。
这个林冠风,不但总喜欢往戒备森严的地方去,而且每次都带个本子,发现什么打听到什么,就立刻记下来。而且,他每次出门,都要精心乔装打扮一番,若非非常相熟,跟他打照面都会认不出来。因为他的精心乔装,在门外蹲点的李默源,有几次差点把人跟丢了。
虽然非常怀疑,但一直没拿到什么证据,贸然行动可能会打草惊蛇。跟了有一段时间,机会终于来了。
那是一个叫“有缘茶馆”的地方。这天,林冠风来了这里,他坐在角落里,小心翼翼从笔记本上撕下了一张纸,又把纸压在了茶壶下面,然后转身走了。
茶馆
李默源见此,本以为自己可以拿到那张纸一探究竟。没想到林冠风刚转身,茶壶下的纸张,便被服务员立刻拿走。
看来,这家店,是他们情报转移的一个据点。既然接头的上线也找到了,那便可以收网了,这封情报,便是他们的罪证。于是,李默源立刻将消息上报,很快,公安部就将茶馆包围,来了一个人赃并获。
本以为罪证确凿,结果却让李默源有口难言,因为他们传递情报的纸张,上面写的,全都是数字,打开林冠风随身携带的本子,也是各种数字。
因为别人本上写了数字就抓人,这也太荒谬了,这如何服人?而林冠风和茶馆里的服务员,又是一问三不知。尤其是茶馆的服务员,更是理直气壮的质问:“作为一名服务员,客人走了打扫桌面,难道不是我的本职工作吗?你们凭什么抓我!”
案子查到这里,僵持不下难以收场,而林冠风一伙又实在可疑。公安局也曾召集密码专家,对那些数字进行了破解,但他们忙活一天,却破解不出。最后,这个案子,被送到了情报部长李克农手里。
李克农,号称“特工之王”,是我党隐秘战线上的杰出代表,已从事情报工作20余年,经验非常丰富。
李克农拿到林冠风的笔记本后,倒是很快有了一些想法。比如,他认为那些数字,可能是北平市一些重要地名的地图坐标,特务们用这些数字,来表达什么地方发生的事儿。但拿出地图百般对比,却是对不上。
然后,他又认为,这些数字,是不是对应的报纸上的日期和字?找了几家大报来对比,还是毫无头绪章法,完全不像那么回事。
如果破译不出,不但不能给这些特务定罪,同时也意味着,他们有一套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语言系统在沟通,这多危险啊!
李克农很着急,却又没有办法,正在他犯难时,竟是周总理来了。他便赶紧把写着数字密码的笔记本递了过去,请周总理也看一看。
周总理年轻时
我党历史上第一个专业的情报机构“中央特科”,就是周总理创建并领导的。他负责情报工作多年,建立起红军的无线电系统,还编制出谍报界最传奇的“豪密”。这个豪密,据说是二重作业密码体制,能够让电报“同字不同码,同码不同字”,一直到今天都还破解不了。
由此可见,周总理绝对是此中高手。看到原来是有破译不了的密码,他也来了兴致,拿起笔记本便认真看了起来。
结果只是大眼一扫,他便脱口而出:“这不就是一首歌吗?”
这个答案,把李克农惊呆了,他倒是没往这方面想,于是忙问道:“是什么歌?跟情报传送有什么关系呢?”
周总理看着那些数字,跟着轻轻哼唱起来:“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细唱-------”
这是李香兰的成名曲《夜来香》,民国时非常流行。唱了两句,周总理立刻便发现了秘诀所在:每句简谱后面,都多了一个数字标注,比如这一句,后面标了一个“2”。而接下来的另一句,却是另一首歌《保卫黄河》的谱子,后面则标注了“4”。
多出来的数字代表什么呢?周总理将多出来的数字对应歌词全部试了一下,结果竟是“南河沿翠明庄里有叶剑英!”
这个林冠风的奇怪笔记本,按这个方法翻译,便全是我党领导的居住或办公地址。
周总理
既如此,便是证据确凿,林冠风也解释不出,最后只好承认。他也根本不是什么少掌柜,不过是仗着山高路远通信不便,伪造了一个股东的信件而已。作为主犯,林冠风也在当年年底被枪决。
而抓住了这一伙人,跟着他们的口供顺藤摸瓜,公安局一下子,又端掉了好几个特务据点。
昭昭日月铭勋业,绵绵江河祭忠魂。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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