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的故事有种极强的割裂感,故事初期的好汉们意气风发,各显神通,后来的他们却只能落得凄凉的结局。
就如原著最后一回那首《满庭芳》中写的一般。
“罡星起河北,豪杰四方扬。五台山发愿,扫清辽国转名香。奉诏南收方腊,催促渡长江。一自润州破敌,席卷过钱塘。抵清溪,登昱岭,涉高冈。蜂巢剿灭,班师衣锦尽还乡。堪恨当朝谗佞,不识男儿定乱,诳主降遗殃。可怜一场梦,令人泪两行。”
其实书中绝大多数好汉无法善终都是合情合理的,毕竟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本就是有罪之人,甚至可以说是十恶不赦之人。
(武松、孙二娘剧照)
可为何就连武松这等英雄汉最终也要悲剧收场,甚至连个后人都没能留下?
一、梁山好汉的后人
之所以强调武松没有后人,是因为有不少梁山好汉是有后人的。
比如原著中明确提到的张清之子张节,那飞石将军张清是在征方腊途中战死,但他妻子琼英却为他生下了一个遗腹子。
说是:“后来琼英病痊,弥月,产下一个面方耳大的儿子,取名叫作张节。次后闻得丈夫被贼将厉天闺杀死于独松关,琼英哀恸昏绝,随即同叶清夫妇,亲自到独松关,扶柩到张清故乡彰德府安葬。琼英守节,独自抚养孤儿。后随吴玠大破金兀术四太子。”
你看,张清的实力不用多言,他儿子则称得上是虎父无犬子,后来居然随吴玠一同击败金兀术,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武松、鲁智深剧照)
又如宋清,作为宋江的弟弟,这哥们可以说是典型的关系户,在梁山上毫无作为,被宋江安排了个“负责宴会事宜”的活,就这么一直混日子,后来不仅得了善终,甚至还继承了宋江的一切封赏,还有了个孩子。
说是:“上皇准宣宋江亲弟宋清,承袭宋江名爵。不期宋清已感风疾在身,不能为官。上表辞谢,只愿郓城为农。上皇怜其孝道,赐钱十万贯,田三千亩,以赡其家。待有子嗣,朝廷录用。后来宋清生一子宋安平,应过科举,官至秘书学士。”
他儿子虽然不是什么强者,但也官至秘书学士,如何不风光?
而武松呢?
他可就惨喽。
二、武松的悲剧结局
武松无疑是原著中人气最高的角色,这名头后面甚至不用加上“之一”的描述,他就是绝对的人气王,至于他为何能得到读者的偏爱,无非是因为两点,其一是他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其二则是他那过硬的武艺。
诸如“景阳冈打虎”“怒杀西门庆”“醉打蒋门神”“削减鸳鸯楼”这些桥段早已传遍天下,甚至在某些地方戏曲中还出现了“武松单臂擒方腊”的桥段,一些电视剧更是将这桥段给拍了出来,足见读者有多爱这个角色,因为原著中生擒方腊的人压根就不是武松,而是他大哥鲁智深。
但无论武松有多风光,有多么英雄,他的结局始终是不如人意的。
(武松剧照)
他是在面对包道乙时被对方斩断一臂,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上过战场,甚至就连宋江都直言“武松已成废人”。
后来心灰意冷的他是在六合寺出家,在宋江离开他之前,双方还有这么一番对话:“当下宋江看视武松,虽然不死,已成废人。武松对宋江说道:‘小弟今已残疾,不愿赴京朝觐,尽将身边金银赏赐,都纳此六和寺中陪堂公用,己作清闲道人,十分好了。哥哥造册,休写小弟进京。’宋江见说:‘任从你心。’武松自此只在六和寺中出家,后至八十善终,这是后话。”
当真是惨,很明显,他是没有留下后人的,如此一位英雄汉,若生下一儿半女,也多半会无比勇猛,当真是可惜了。
所以作者为何要赋予武松如此凄凉的结局?
或许从再读一遍他在十字坡的那段经历,你就懂了。
三、武松与孙二娘
武松被押送至十字坡时,在那孙二娘和张青的黑店中歇了歇脚,只是他一进那店铺就觉得气氛不对,那老板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后来果真如他所料,孙二娘确实是有加害他的意思,还好武松机警,才不至于遭了对方的毒手,反倒是孙二娘差点死在他手中。
接着张青跳出来求情,将他们夫妻二人的所作所为说给武松听,又好言好语地恳请武松放了他们,武松这才心软饶了他们一命。
(孙二娘、武松剧照)
甚至张青夫妇以礼相待之后,他们还义结金兰,成了兄弟。
当武松在孟州走了一遭,再到他们这黑店时,又从孙二娘那儿拿走了一身宝贝。
说是:“二年前,有个头陀打从这里过,吃我放翻了,把来做了几日馒头馅。却留得他一个铁戒箍,一身衣服,一领皂布直裰,一条杂色短繐绦,一本度牒,一串一百单八颗人顶骨数珠,一个沙鱼皮鞘子插着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这刀如常半夜里鸣啸的响。叔叔既要逃难,只除非把头发剪了,做个行者,须遮得额上金印,又且得这本度牒做护身符,年甲貌相又和叔叔等,却不是前缘前世?”
而一旁的张青此时却好似知道些什么,却又不好明说一般,只随声附和了一句:“二嫂说得是。我倒忘了这一着。”
(张青、孙二娘剧照)
其实正如孙二娘说的那般,那两柄镔铁雪花刀在夜里甚至会发出响声,可见它实乃不祥之物,那头陀带的人顶骨数珠也足以证明那人杀人不少,罪孽深重。
事实上武松得了那对宝刀之后也确实是心性大变,曾经路见不平拔刀相的他居然会拿无辜的道童开刀,理由仅仅只是要“试刀”。
你看,武松正是从那一刻逐渐黑化,乃至最后断臂,郁郁而终,都实属正常,作者让他绝后,也符合因果报应,哪怕他是英雄,也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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