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文学研究学者、南开大学讲席教授叶嘉莹于2024年11月24日去世,享年100岁。
在文化的长河中,叶嘉莹先生如一颗璀璨星辰。她的一生,于诗词间游走,亦在爱情里书写了复杂而动人的篇章,令人追思难忘,敬意油生。
叶嘉莹出生于1924年,小名小荷。她的祖父是晚清的进士,父亲叶廷元是北大高材生,叶嘉莹的母亲也出自于书香门第,是师范大学的学生。
1941年,青春韶华的叶嘉莹先生在辅仁大学的校园里,一场诗词研讨活动成为了她与赵东荪缘分的起点。
彼时,先生对诗词的见解独到而深刻,气质优雅出众,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瞬间吸引了赵东荪先生的目光。
赵东荪姐姐是叶嘉莹的中学老师,在她看来,反正也没有男朋友,那就试试吧。
一年多时间里,赵东荪数次求婚,她都没有答应。后来赵东荪使出无赖手段:我已在南京谋了个职,你不答应,我就不去。
1948年,叶嘉莹南下到南京结婚,开启了新的生活旅程。
婚后的日子,起初也有简单而温馨的时刻。阳光洒满庭院的午后,他们常常相对而坐,共读一本古籍,轻声交流着对诗词的理解,眼神中满是对彼此的理解与爱意。
正如先生诗中所云“白昼谈诗夜讲词,诸生与我共成痴”,他们在诗词的浩瀚海洋里尽情遨游,沉醉不知归路,在爱情的甜蜜港湾中相互依偎,期许着岁月的悠长。这份对诗词的共同热爱,如同一条坚韧而闪耀的纽带,将他们紧紧相连。
然而,命运的波折却悄然降临。由于赵东荪当时在国民政府海军部门工作,他们跟随败军离开南京,就此开始了在台湾的动荡生活。
生活的艰辛如潮水般涌来。先是全家深夜被抓,叶嘉莹和不满一岁的女儿半年后出狱。失去了工作和住所的她只能投奔丈夫的姐姐,寄人篱下。
她是个不愿麻烦别人的人,每天都是等到姐姐一家都入睡了,才带着女儿睡下。第二天又赶在别人起床前把铺盖收拾干净;怕孩子吵到别人午休,她就抱着女儿去远处的树荫下徘徊乘凉。
25岁的叶嘉莹曾写下五言律诗《转蓬》描述当时的情景:“转蓬辞故土,离乱断乡根。已叹身无托,翻惊祸有门。覆盆天莫问,落井世谁援。剩抚怀中女,深宵忍泪吞。”
三年后丈夫出狱,却因饱受牢狱之灾,性情扭曲,变得暴虐无常。他看到叶嘉莹二胎生了女儿,扭头就走,不闻不问。他全然不顾在多个学校任课的妻子有多辛苦,总是责备她没有做好家事,非打即骂。叶嘉莹无人诉说,苦楚难捱,她自比是未开就凋零的花,甚至梦见过世的母亲来接她回家。
上世纪50年代,叶嘉莹在台大任教时为小朋友讲课
最苦的时候,她想过开煤气自杀,但为了两个年幼的女儿和远方的老父,她还是选择了坚强地扛起了生活的重担,在多个学校任课,努力维持着家庭生计。
生活给她以痛,她却报之以吻。在那些黑暗的日子中,诗词成了她的一束光,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她试着通过诗词来排解痛苦,用诗人对瓦片的谅解,去读懂并原谅丈夫,放下埋怨,坦然承受。她的才华和坚持也逐渐得到了认可,从中学代课老师一路走进大学讲堂,还接到了国外大学的教学邀请。
1976年,先生的长女和女婿突遭车祸,双双罹难,这无疑是又一次沉重的打击。但先生再次从悲痛中站起,她决定要毫无保留地把余热都交给国家,交付给诗词。她分文不取地自费飞回国,前去南开大学讲学。教书,为了传承古典诗词,不辞辛劳,哪里请她就去哪儿。
赵丈夫去世后,叶嘉莹先生虽历经沧桑,但并未被悲痛彻底击垮,而是将对赵先生的复杂情感,以及对爱情更为深沉、透彻的理解,融入到了她所热爱的诗词研究与讲授之中。
站在讲台上的她,眼神中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追忆。就如同她在《鹧鸪天·蓝鲸》中所写“遗音沧海如能会,便是千秋共此时”,即便阴阳相隔,那份情感也化作了她心灵的养分,滋养余生。
她曾说:“爱情在时光里沉淀,即使爱人远去,那份情也会化作心灵的养分,滋养余生。”先生还提到:“爱情需包容彼此的不完美,如同欣赏诗词中的平仄错落,方能成就和谐的篇章。”这无不体现出先生对爱情中相互包容的深刻认知。在长久相伴的岁月里,唯有接纳对方的不足,才能让爱情之树四季常青,永不凋零。
叶嘉莹在南开大学
步入晚年的叶嘉莹先生,依旧与诗词相伴如初。阳光洒在满是古籍诗卷的案几上,她时而沉浸于回忆之中,时而挥笔书写对往昔爱情与诗词人生的深刻感悟。她继续全身心地投身于诗词的传承事业:开办讲座,将诗词的魅力传递给一代又一代的学子;著书立说,用文字记录下自己对爱情、对诗词、对人生的独到见解。
她就像一棵历经风雨却依然苍劲挺拔的寒梅,独自散发着幽远而持久的芬芳,用一生诠释着爱情与诗词的完美交融,让后人在缅怀敬仰之余,能够深刻地领悟爱情与人生的深邃内涵,体会到在岁月的长河中,爱情如何经得住风雨的洗礼,如何在沉淀中升华,成为永恒的力量。
先生的爱情故事,也如那流传千古的诗词一般,永远在岁月长河中熠熠生辉,成为人们心中不朽的传奇,激励着我们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珍视爱情,感悟人生,传承文化 。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作者:小艾,喜欢写作、画画,喜欢奇思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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