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4日,也就是昨天,南开大学发布讣告,中国古典文学研究泰斗叶嘉莹先生在天津逝世,享年100岁。
有趣的是,有网友对叶嘉莹应被称为“先生”还是“女士”产生了争议。这其实是对“先生”一词理解上的误区。
在古代,“先生”是对有学问者的尊称,无关性别。例如,钱钟书的夫人杨绛,也常被尊称为“杨绛先生”。
叶嘉莹在诗词领域的卓越成就,使她完全担得起“先生”这一尊称。
叶嘉莹曾自言一生有两大爱好:一是“好为人师”,二是喜好诗词。
从这个角度来看,她是非常幸福的,因为她的一生,正好是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当老师,讲(写)诗词。
她说把“不懂诗的人接引到里面来,这就是我一辈子不辞劳苦所要做的事情”。
她也真的一辈子都在做这件事。这里单说她回国讲诗词吧。
从1979年起,身在海外的叶嘉莹就踏上了回国讲诗词的旅程,这一年她55岁。
几十年间,不管六十、七十还是八十、九十岁,她都拖着装满书籍的行李箱,独自飞越重洋,年年回来讲学。
大家劝她歇歇,可她实在割舍不下,于是在各方的支持下,她决定定居天津南开大学,继续她的诗词之旅。
叶嘉莹可不仅仅在南开大学讲诗词,她简直是以南开为“大本营”,四处奔波去讲学。北京、天津、上海、东北、新疆、四川、云南、湖北,只要学校邀请,她有时间就去,一个不落(也不仅限于国内,而是把诗词的魅力传播到了世界各地)。
而且她不光在大学讲,中学、小学、甚至幼儿园,她都愿意去;听她讲课的也不只是学生,政府官员、企业家、科研人员,还有社会公众、出家人,她都一视同仁,真正做到了有教无类。
对诗词教育,叶嘉莹不仅是全身心投入,还投入了全部身家。
曾捐出一半退休金——约10万美元设立“驼庵奖学金”和“永言学术基金”奖掖后学。
后来,叶嘉莹将历年稿酬及出售北京、天津房产的收入计1857万元捐赠给南开大学设立迦陵基金,推动诗词教育,后又于2019年再次向迦陵基金捐赠1711万元。
她已经为此付出了所有。
面对别人的惊诧,叶嘉莹只是淡然地回答:
“我从来不为自己的得失利害而烦恼。我内心有理想、有持守。这样我就活得内心很平安,也很快乐。”
那么,叶嘉莹为什么会如此热爱诗词呢?我觉得,她对诗词的这份深情源自她的出身、独特的人生经历,以及古典诗词对她灵魂的深刻滋养。
首先,叶嘉莹出身于书香门第,家族文化底蕴深厚。
1924年,叶嘉莹出生于北京。她是满族叶赫那拉氏的后裔,家中世代书香,父亲更是北京大学英文系的高材生。
从小她便在长辈的熏陶下吟诵古诗词,三四岁便与诗词结下了不解之缘。这种家庭环境的熏陶,为她日后对诗词的热爱和研究播下了种子。
再者,叶嘉莹的人生经历坎坷多舛,但诗词始终是她精神的支柱。
少年时期经历“七七事变”,国破家亡的悲痛让她对诗词有了更深的感悟。在辅仁大学求学时,她遇到了恩师顾随。正如她所言:
“恍如一只被困在暗室之内的飞蝇蓦见门窗之开启,始脱然得睹明朗之天光。”
诗词成了她抒发情感、慰藉心灵的良药。即便在后来的白色恐怖中,丈夫被关押,自己失业,她依然坚守诗词,用笔墨书写不屈与坚韧。
她从诗词里领悟出一种“弱德”:
“弱德不是弱者,弱者只趴在那里挨打,那不是弱德。弱德是一种坚持,是一种持守,是在重大的不幸遭遇之下,负担承受并且要完成自己的一种力量。”
正是这种柔韧的力量,支撑叶嘉莹遍历风雨,仍执着前行。
最重要的是,古典诗词对叶嘉莹的影响深远,成为她人生的灯塔。
她曾说:
“我的一生经历了很多苦难和不幸,但我一直保持乐观、平静的态度,这与我从小热爱古典诗词实在有很大的关系。”
“从陶渊明、李杜、苏辛的诗词中,我看到了光明俊伟的人格与修养,这让我在黑暗世道中不丧失理想和希望。”
诗词不仅是她精神的寄托,更是她人生的指南。
在母亲离世、长女车祸等人生重大打击面前,她选择用诗词来悼念、来疗愈,也让诗词成为她传递爱与希望的桥梁。
这对大家都有用。
最后,咱们用叶嘉莹先生自己写的词来缅怀吧!
《浣溪沙》:
莲实有心应不死,人生易老梦偏痴。
千春犹待发华滋。
从这首词里,我们可以感受到叶嘉莹先生对诗词传承的执着和对生命哲学的深刻理解。
莲子即使沉睡千年也能重新发芽,象征着诗词文化的生命力和传承的不朽,人生易逝却不影响梦想永恒,诗词文化的未来仍然值得期待。
怀念叶嘉莹先生,多读诗词吧!同时这里推荐大家读一读叶嘉莹经典作品集。
(网图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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