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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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有个偏方，用死去婴儿的血肉做药引，就一定能生出男胎。
我妈深信不疑，逼迫弟媳用邪术安胎。
结果十月怀胎后，弟媳生下的却是一滩血水。
1
「秀华，快趁热把汤喝了，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弟媳怀孕三个月了。
为了安胎，我妈特地回乡下求了土方。
虽然村里的老人都说这药有奇效，但我实在扛不住这味儿。
腥臭中夹杂着一股腐臭味，熏得人直反胃。
可弟媳却跟个没事人一样，面不改色的把一碗汤喝了个干净。
我拿着喝剩的汤碗，到厨房洗了半天。
上面类似血渍的东西，却怎么也刷不干净。
我寻思了半天，这粘腻的触感，也不太像猪肉。
就被突然传进耳朵里的话，吓了个激灵。
「村里的老中医说了，那汤要就着这人血馒头吃下去，效果才好。」
2
半晌，我妈和弟媳一前一后的离开。
我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所以，那些散发着恶臭的肉沫，是人肉喽。
突然我好像想到了什么，背后开始不住的冒冷汗。
人也因为害怕，不受控制的干呕起来。
记得我五岁的时候。
我妈怀过一个弟弟。
但是那个弟弟，先天不足，不足月就流产了。
我妈当时小产的时候，我就在门外。
眼瞅着那一盆盆血肉往外送，最后却失了踪影。
我之前还以为，被他们找个地方埋了。
现在想来那些“宝贝”，或许早就被人收走了。
我们村是远近闻名的多子村。
村里的女人个个能生娃，而且听说只要吃了村里的灵药。
就一定能生男娃。
我弟是大学生，崇尚科学。
对生男生女，这事原本不在意。
可架不住我那个念孙子，想得要死妈的念叨。
硬是逼着我弟媳又怀了三胎。
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一胎一定是儿子。
我原本以为，她是找到了什么补药。
没成想竟然是村里失传多年的“邪术”。
3
听说在我很小的时候。
村里因为这个偏方，每年都有成千上万求子的男女慕名而来。
我们村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
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从大城市来的女富婆。
吃了村里的偏方不光没怀孕，人还死了。
就为这事，村里的医生逃的逃，抓的抓。
偏方也因此失传了。
也不知道我妈又是从哪儿来的门道，竟然有人找回了方子。
因为害怕惹人怀疑，所以我妈每次回乡下，都只敢带回一点补药。
差不多一个星期就要回村里跑一趟。
算算日子也就明天了。
可是刚刚我妈突然告诉我，她临时有事。
让我替她回村里，找退休的妇联主任拿东西。
自从我们家从村里搬出来。
我已经快五年没回去了。
倒不是嫌弃村里条件不好。
就是以前有过一阵风言风语。
说村里阴气太重，所以隔一段时间就会失踪一个妙龄少女。
4
对于这种无稽之谈，我起初也是不信的。
直到我们快搬家的前半年，我的好朋友罗燕突然失踪了。
一个月的时间村里的各处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她的踪影。
直到前段时间，我妈再回去，才有了她的消息。
说是罗燕自己贪玩，跑到村后山的林子里，被人贩子拐走了。
可是我和罗燕都是从小在山里长大的。
怎么会轻易被外地来的人贩子拐走呢。
我之所以答应我妈回去。
一来想见识见识这灵药，二来私心里想去找找罗燕。
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村的路途遥远，我天刚亮上的车。
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村里的路，好走了不少。
我沿着山路，走到罗燕家，却发现屋子反锁着。
看着面前黑灯瞎火的房子，我后背突然开始冒冷汗。
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原本安静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细小的喊叫。
翠绿色的玻璃窗，被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拨开了。
紧接着一个几只头的怪物，突然透过缝隙，向我缓缓挥手。
我被眼前怪异的景象，吓得一激灵，刚想放声大叫。
原本黑漆漆的屋子一下子有了光亮。
等我再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刚才的怪物变成了两个嬉闹的小孩。
5
虽然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
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同样趴在窗边，面色憔悴的罗燕。
「万宁，你怎么回来了。」
可让我意外的是，她似乎并不欢迎我的到来。
甚至还有几分抵触跟我接触。
我原本以为是许久没见，生疏了。
直到我看见，冷不丁从她后面冒出来的男人。
眼神凶恶，满脸横肉。
罗燕这样的条件，在十里八村都算得上出挑的。
我是真不明白，她妈为什么非要让她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
赶巧了罗燕也要去一趟退休的李主任家。
男人也不好再拦着，冷着脸让她出来。
还满脸不耐烦的叮嘱她早点回去。
再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我很同情罗燕的遭遇，正想安慰她几句。
就见女人突然变了脸色。
原本逆来顺受的面上，竟是冰冷。
她把我引上一条小路，目光在周围环视了一圈。
见没人跟来。
立刻抓着我的手，语气严肃的赶我离开。
「万宁，这个村子，不是你该待的，等会儿拿了东西，就赶紧离开。」
6
可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漆黑的小路尽头突然晃出来一个陌生人影。
罗燕见状立刻拉着我走开了。
等我拉着罗燕再想问什么，抬眼就看见那些原本闭紧的楼房窗户，围满了人。
让人有一种身在牢笼里，无时无刻被人监视的不适感。
幸好我妈跟李主任有些交情。
她收留我在她家暂住一晚上，不然就刚刚那样的情况。
恐怕我到哪里留宿都无异于羊入虎口。
举止怪异的村民，阴森的院墙，吓得我一晚上接连做了好几个噩梦。
天擦亮的时候，我怎么也睡不着了。
晨起散步的时候路过李主人的书房。
见门虚掩着，我就远远的看了一眼。
靠墙的一侧堆满了，用透明坛子装着的血色物体。
大小形状各异的块状物体在灯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
我猜这恐怕就是我妈让我来拿的东西吧。
死去婴儿的血肉。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东西熏怕了。
远远瞧着，胃里就开始不断翻腾。
我扶着门框，缓了好一会儿，正打算离开的时候。
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拍上我的后背。
「万宁，这么早就醒啦。」
也不知道为什么，李主任的慈眉善目，在此时此刻的我看来会那样的瘆人。
我总觉得这笑容里掺杂了点算计。
听说这个血肉熬汤特别讲究。
要半熟的时候，药效才最好。
难怪我上次看弟媳那碗补药的肉末里，还掺杂了血水。
原来竟是为了提高药效。
血水被单独盛在一个坛子里。
我手上不小心溅了点，我闻了闻。
味道并不像之前那样腐臭。
似乎很新鲜？
虽然李主任已经退休大半年了。
但是这妇科圣手的牌子可好几十年了。
十里八乡来请她接生的，引产的就没断过。
我原本也不爱凑这热闹。
结果赶巧了，今早罗燕的小姑子早产。
罗燕被叫去帮忙了，我想在离开之前寻个跟她见面的机会。
就随着李主任一起去了。
7
说来也怪，小姑子这胎是在大医院安的。
都快足月了，愣是一点毛病没出。
眼见着孩子要生了，赶着趟回娘家。
结果这一回倒是把孩子丢了。
我和罗燕守在房门口，听着小姑子撕心裂肺的叫声。
我和罗燕像是约好般，同时叹了口气。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罗燕又怀孕了。
结婚两年，这都已经是怀的第三个孩子了。
她老公是个势利眼。
眼红人家都生了儿子，无论如何都要逼罗燕怀三胎。
罗燕身体本来就弱，再加上生了前两个孩子，身体没有恢复好。
调养了大半年，才又有了孩子。
可是医院里查了，这个孩子状况不好，有流产的征兆。
劝他们尽快打掉，可是罗燕的老公说什么也不肯。
好在有李主任给的安胎药，算算日子孩子也有五个月了。
「怎么样，孩子还好吧。」
我把手轻轻盖在罗燕的肚子上，小心翼翼的抚摸着。
「嗯，挺好的。」
罗燕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并不好。
僵着脖子缓缓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肚子看，眼神很复杂。
罗燕的小姑子命是保住了，却也因为流产身体伤了元气。
血肉模糊的东西，我不敢多看。
只从李主任口中得知，那是一个快要成型的男胎。
想到这儿我又不禁默默感叹了一句。
我们村虽然以多子闻名，但是这男娃能平安生下来的，却少之又少。
大多都胎死腹中了。
可是村里人却偏不信这个邪。
流了产又怀。
像是上赶着送命一样。
8
临走的时候，我找罗燕要了一盒，她吃的安胎药。
弟媳身子弱，之前几副灵药下去。
她的面色更加苍白了。
我觉得与其信那个所谓的生子灵药，倒不如一碗安胎药来得实在。
可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
这所谓的安胎药，其实是害人性命的毒药。
一包类似于草药的东西，初闻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也是等我把药熬好了，出锅的时候，才发现。
药渣里面藏着几片艳丽的花瓣。
那味道闻起来，很古怪。
毕竟是给孕妇的药，我不敢大意。
收着药渣去就近的中医铺，问过才知道。
原来那些可疑的艳色花瓣是红花。
打胎流产的烈药。
因为这个药，药性霸道。
喝一点就会有血崩的预兆。
所以抓药的人又掺杂了其他互补的中药，淡化了药性。
初时喝一点并不会有什么异常，但要是长期服用，就一定会滑胎。
照老中医说的，像这种害人间接滑胎的秘方，应该早就失传了。
现在又重新启用，很难不让人怀疑，开这方子的人别有用心。
因为这种红花不同于寻常红花，混在药渣里，一般人肉眼很难分辨。
所以也不会觉得是方子的问题。
但只要长期坚持服用，产妇就一定会有气亏血淤的征兆。
难怪之前我见着罗燕的时候，她的脸色那么苍白。
原本还以为是她自己身体弱。
现在想来就是这副药搞得鬼。
还有罗燕的小姑子，之前为了保胎。
听说没少喝李主任给的安胎药。
可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花这么大力气，弄来死去婴儿的血肉，不就是为了助人怀孕吗？
那她这样为了死胎平白害死一个活人性命，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
9
弟媳的身体状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吃啥吐啥，而且医生说还有流产的迹象。
吓得我妈一合计，立刻就要把人送入狼窝。
也只有我知道，要是弟媳一旦被送回村里养胎，那肚子里的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我好说歹说，好不容易劝住弟弟留在城里养胎。
我妈却以邻市医院条件好，为借口把我们支走。
自己带着弟媳回到了村里。
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人早就进村了。
弟弟工作不方便，没办法一直留在乡下照顾弟媳。
这个重任自然而然，落到了我头上。
结果我妈还一脸不乐意，每天赶外人似的，赶我走。
生怕我留下来给她添乱。
虽说都在村里，但我跟罗燕见面的机会却很少。
他老公看她比什么都紧。
平日里没有大事，压根儿不准她出门。
我挨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蹲到个她独自出门的机会。
打算把安胎药的事告诉她。
结果却发现她独自拐进了，后山的一个废旧小木屋里。
手上握着大把红花，几乎没有丝毫犹豫。
直接生咽了下去。
等我冲进去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罗燕见来人是我，突然崩溃大哭了。
「万宁……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恨吗？
我尝试了各种逃离的办法，结果……每一次都会被抓回来……」
我心疼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瘦弱的罗燕。
挽着她的胳膊小心翼翼把她扶到椅子上。
却意外发现了她身上恐怖的伤痕。
有鞭子抽的，有小刀割的，还有烟头烫的。
难怪之前出门，她每回都穿着长袖长裤。
原来就是为了掩盖这些伤痕啊。
我不敢想象这些年罗燕到底经历了什么，又遭受了多少这样非人的折磨。
我沉默的看了她半分钟，当时脑子里的唯一念头就是要救她。
却被她段然拒绝了。
「万宁……你听我说，整个村子都是他们的人，你救不了我的……你听我的，你赶快走，不然被那些人盯上了，就会彻底沦为生育工具。」
罗燕借口到李主任家拿药，才有机会溜出来。
遭受了几年的非人折磨，她早就麻木了。
对她来说，与其每天煎熬着，等到孩子油尽灯枯的那一天。
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早早结束了这痛苦。
至少能少受一些良心的谴责。
10
罗燕硬生生挺到半夜，孩子终归还是保不住了。
李主任到的时候，难得露出了笑脸。
据我所知，村里已经快有大半个月没有女人流产了。
除了罗燕，村里来帮忙的人。
哪个不是面露喜色。
没日没夜在这个没人性的地方，艰难度日。
想想也是悲哀。
罗燕身体本来就弱，再加上引产不专业。
后半夜大出血，人当时就不行了。
罗燕去世之前，一个来看她的人都没有。
只有我守在她的病房前。
听她平静又绝望的交代着自己的后事。
她跟我说，生前在这个地方吃够了苦。
死后不愿意再待下去了。
拜托我把我带到别处安葬。
从她断断续续的回忆中，我也总算了解到了当年的真相。
原来当初罗燕根本不是被人拐卖的。
而是被当时还是妇联主任的李丹盯上了。
她知道罗燕家境不好，百般游说她妈把女儿留在村子里。
为的就是给她的生子灵药做供体。
罗燕她妈也经历过这种事，不想让自己的女儿重蹈覆辙。
于是就给她指了条路，让她顺着后山逃跑。
可是谁能想到，这只是一个让罗燕彻底，断送逃跑念头的陷阱而已。
在全家人的幸福面前，牺牲罗燕一个。
对她那对冷漠自私的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夫妻两个带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远走高飞。
却独留罗燕一个瘦弱的女孩儿，在后山遭受了几个月非人的待遇。
罗燕说自己被关在那儿，每天都倍受折磨。
但她从未放弃过逃跑的念头。
直到那群畜牲拿出了她妈亲手写的诀别信。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反抗，是多么的可笑。
自那以后，罗燕也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再想着逃跑，成天逆来顺受。
和这村里的无知妇女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听了罗燕的遭遇，我除了心痛，更多的是无力。
在这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连自保都做不到。
又谈何救人呢。
罗燕去世之前无意间，跟我提到了一件陈年往事。
我突然觉得那或许是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