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嫡姐是钦定的太子妃，却热衷于行侠仗义。大婚那日，她丢下阖府选择浪迹江湖。
途中，她与微服私访的太子重逢，成就一段千古奇缘。
成为太子妃时，她叹息：「果然凤命乃是天定，非人力可违。」
然后随她一路奔波的我，被赐婚给她所结识的丐帮兄弟。她登上凤位那天，我被郁郁不得志的乞丐活活打死。
再睁眼，我回到了嫡姐逃婚之时。
01
胡雪珊成为皇后时，我正被一条铁链拴在破庙里供人凌辱。
王二狗缩在篝火旁嘲讽：「雪珊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知廉耻，自甘堕落的妹妹。」
他神情激愤，无数次后悔没能被胡雪珊提拔，又把怒火发泄到我身上。
当初嫡姐回宫之时说过，潇洒天地间的自由，她无法享受，只希望她的妹妹能够拥有。
太子为满足她这唯一的心愿，赐婚我和王二狗，并下旨让我们永远浪迹天涯。所以我不能回到京城家中，不能向姨娘求助，甚至不能做活计养活自己。
只因她一句江湖人生性洒脱，不受俗物约束。「要不是你，我现在就能和其他人一样当官了，哪怕当个侍卫，也比娶了你好。」
王二狗又喝醉了，数九寒天，他扒光我的衣服，对我拳打脚踢。其实，嫡姐是回来过的。
她带走了除我和王二狗之外的所有朋友，就连当初帮助过她的店小二都有了虚职在身，穿着锦衣华服，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
自那之后，王二狗才开始发了疯似地打我。被凌虐半年之久，又挨饿受冻，我意识渐渐模糊。
我看到王二狗拿着火把走了过来，火光瞬间笼罩了全身。
「你死了，我就还是雪珊的好兄弟。」
「我要去京城做大官了。」
一片红光过后，我回到了胡雪珊大婚当日。
前世，我为胡雪珊送去福果，正好碰见她扮成丫鬟，背着包袱要逃婚。
「若不想你姨娘不明不白死在后院，就换上衣服跟我走。」
如上辈子一样，胡雪珊将衣服扔在我脸上，丝毫不害怕我会出逃告密。我顺从地将衣服穿上。
她挑挑眉，似乎欣慰于我的识时务，「果真是下贱胚子，这衣服还挺适合你。」
「日后你便扮作我的婢女，好好随我享受一番世间自由。」
胡雪珊意气风发，对未来一脸憧憬。
我拎着包袱跟在她身后。「长姐放心。」
这次，我定会让你享受一辈子的自由。
02
到达清水镇时，胡雪珊早已疲惫不已。没了刚出门时的悠闲自得，自然也不关心晕倒在地的苦命人。
「什么臭乞丐，滚远点。」
她捏着鼻子绕过，不耐烦地踢了一脚。
上辈子王二狗也是这样倒在她面前。她是怎么做的呢?
好像是叹息一声可怜，带着悲天悯人的神情，后退一步，嘱咐我把他背到客栈，见我犹豫，她扬起一张明媚的小脸，高高在上地指责。
「雪柔，我们行走江湖要有担当，讲义气，世间生活不易，既然看到了就应该仗义出手。」
她说不易，是谁不易呢?是她坐在马车里面，而我抱着迷路的孩子走了五里路，说车下更好看路。
是她拿钱赎回误入歧途的女子，却因差了几两银子，不得已将我留在青楼过夜。是她买了大批粮食要送给贫苦老人，却舍不得几文搬运费，让我从早搬到晚。
「莫不是你嫌弃他是个乞丐，可我告诉你，乞丐也有自己的梦想，他们活在世上不受拘束，随心所欲，可比你这样蝇营狗苟，到处钻营的人来得畅快自由。」
一番话赢得满堂喝彩，连装晕的王二狗都醒了过来，目露赞同，要交她这个朋友。
可现在，估计王二狗要气得从地上蹦起来了吧。有手有脚，却好吃懒做，拉拢了一帮地痞无赖成立了丐帮，美其名曰「追求逍遥自在」。
胡雪珊不回头走远了，我叹息一声，摸出最后几两银子塞在他手中。「我替小姐向你道歉了，这些钱是我的私房钱，你拿去看病吧。」
03
胡雪珊出府带的钱财，在我一声声「可怜人」中散了个干净，又没有夫人的暗中补贴，连客栈都住不起。
落脚地方也不再是上辈子的两进小院，而是四家合租的大宅院。
十几口人，吵吵嚷嚷，一进院子，胡雪珊便拉下脸来。
「什么破地方，莫不是坑我们的吧?」
一句话，将牙人和院中诸人得罪了个干净。她也发觉了场面的尴尬，撇撇嘴走了进去。
洗漱一番后，她的慈悲仗义心肠又回来了，带着擦洗干净的佩剑出了门。我借口要收拾屋子留了下来。
这辈子，我可不想被她牵连。想到王二狗睚眦必报的性格，估计胡雪珊这次要吃不小的苦头了。
上辈子，王二狗因为胡雪珊那一番话，认定我拜高踩低，此后多番为难我。往身上泼泔水，指使人偷我钱袋，将我打晕剪掉头发。
而胡雪珊看见了，只是轻轻一笑，「兄弟们跟你闹着玩呢，你不会放在心上吧?」
在我心疼地抱着掉落的头发时，她阴沉着脸，颇为不耐。
「摆出这副哭哭啼啼的矫情样子给谁看，跟你姨娘一样就会勾搭人。」
我不敢反抗，因为姨娘还在府里。这辈子自然也是如此，但是没关系，只要不是我出手，她就抓不到我的错处。
胡雪珊傍晚才回来，拖着湿淋淋的身子，头发也被剪掉一半，稀稀疏疏地披在身后，被人推了进来，一见我就两眼放光。
「我的婢女比我更好看，用她来换我，便宜你那瘸子兄弟了。」
「下人配瘸子，天生一对。」
「如此我做主给你配一门好婚事，也不算薄待你。」
如同上辈子，一句话，便决定了我的命运。那帮人也带了几分犹豫。他们只是图财而已，头一次遇到这种忙不迭将人推出去的，自然手足无措。
昏暗的夜色中，人群后面的王二狗微微点头，为首的人才同意了这场交换。
临走前，胡雪珊依旧是看好戏的表情。「雪柔，日后可要伺候好你那位乞丐夫君啊。」
04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你家小姐实在太过猖狂，我虽是乞丐，但也有尊严，我们只是想教训她一下，让她学会尊重别人，实在没想到她会把你交出来。」
从王二狗口中，我才知道，胡雪珊出门行侠仗义，看见瘸子跟临街的寡妇拉拉扯扯，便冲了上去。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要拉着寡妇对簿公堂，引得大批人围观。
寡妇当即红了脸，跑走了，瘸子也被她一脚踹翻，摔得鼻青脸肿。
「我这兄弟好不容易能成个家，现在李大嫂臊得不敢见人，还在隔壁哭呢。」
他说得冠冕堂皇。但重来一次的我，怎会不知道这是他们坑蒙拐骗的策略。
不明真相的外乡人见义勇为，得知是误会后，就会留下钱财弥补一二。他们就靠着这出戏，骗取钱财，维持生计。
见我垂头不言，王二狗拍了拍胸膛「我们江湖人讲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此事与你无关，你可自行离开。」
离开?
没看到你们的下场，我怎么舍得离开呢。「王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我孤身一人又如何自处?」
泪眼汪汪的样子，让王二狗英雄感爆棚。
我最终在大杂院安身，又适时表现出绝佳的刺绣功底，过得可谓是如鱼得水。反之，胡雪珊的日子不好过啊。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我特意挑选了小心眼、爱占便宜的邻居们，派上了用场。成天不是淋湿她的衣服，就是不小心将尿罐倒在她门口，几天下来她为数不多的衣服都被毁了个干净。
她自然是气得要死，但对上一群口无遮拦、攻击力爆表的婆子们，也只是无能狂怒。不过没几天她就找到了新的乐趣。
出门行善。整个清水镇都知道镇上来了个假菩萨。假菩萨，真仗义。
不是去富商门口让他们捐钱救助贫苦百姓，就是将酒楼送给乞丐们的剩菜剩饭打翻，说酒楼作践人，闹得人苦不堪言。
她并不觉得，且乐在其中。
王二狗皱眉问我「雪柔，她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还说打发剩饭菜是瞧不上他们，弄得我那些兄弟们都吃不上饭。」
我垂头冷笑。
上辈子，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时，我怕府中担忧，一路上留下信物引路，顺着印迹，不过三日，侍卫就追上我们。
有了夫人的暗中帮助，胡雪珊从不缺钱，不仅能救济别人，就连打翻乞丐们的饭菜，也能带他们堂堂正正地下馆子。
周围人喜爱这位大方爽朗的姑娘，王二狗他们也极其佩服她这种不拘小节的行事作风。
「小姐是天之骄女，往日一身穿戴便要上千两，自然看不上。」
自觉失言，我急忙捂住嘴。果然，王二狗眼中精光一闪，开始不动声色地向我打探更多消息。
他心比天高，上辈子见胡雪珊挥金如土，便想方设法与她交好，成了她的忠实跟班，可我却知道他想要的可不仅是跟班的位置。
醉酒的深夜里，他无数次抱怨自己没早猜透雪珊的身份，若是抓紧机会，成了胡雪珊的夫婿便可一步登天。在王二狗刻意接近下，胡雪珊很快就踏进了大杂院。
05
看见我在廊下刺绣，她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讽刺和鄙夷。
「到底是贱命，天生就会伺候人。」
得知我并未嫁给瘸子时，她很是气愤。
「贱人，守着那么一群男人都能过得下去。」
王二狗有些尴尬，毕竟他现在身上的穿戴可都是我刺绣换来的钱。
或许是臭味相投，尽管有之前诸多不愉快，胡雪珊还是和王二狗一群人混在了一起，每日坑蒙拐骗、惹是生非，玩得不亦乐乎。
「如今王大哥也是苦尽甘来，可惜了妹妹夏雨。」
我奉给她一杯酒，委婉开口。微醺的胡雪珊一下子来了兴致，刨根问底得知了尚在青楼中挣扎的王夏雨。
「有我在，就不允许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发生。」
正和王二狗兄弟情深，怎么忍心看着好兄弟的妹妹沦陷青楼呢。她拿起剑跑了出去，王二狗没拦住，也跟了上去。等我慢悠悠赶到时，他们已经和青楼打手僵持在了门口。
胡雪珊身上都是脚印子，鼻青脸肿。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王夏雨。
她衣冠不整，披着薄纱，丝毫掩盖不住身材曲线，此时瑟缩在王二狗身后，还要躲着围观人群戏谑打量的目光。
王二狗恨得咬牙，「明明半年前夏雨卖身银才五两，现在要我五十两，这不是明抢吗?我妹妹被你们折腾成这样，我还没问你们要钱呢。」
老鸨嗤笑「她来的时候瘦得皮包骨，是你磕头下跪求我收了她，拿着五两银子还千恩万谢，现在倒怪我让她接客，你送她来的时候不知道我这儿是干什么的?」
胡雪珊眼珠一转，将王夏雨拉了出来，薄纱飘落。
「她接了那么多客人，给你赚了不少银子吧，现在得了花柳病，是我们好心，才接她回去，不然死在你们这儿，多晦气啊。」
06
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胡雪珊指着王夏雨身上的青紫痕迹，说老鸨作践人，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老鸨半分不让，「想赎人，也得按规矩办事，你空口无凭就想带走我金尊玉贵养的女儿，便是告上开封府，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强留人家妹妹，害得他兄妹分离，不怕遭报应吗?我劝你还是赶紧放我们走，不然你这青楼也别想要了。」
胡雪珊背手而立，十分张狂，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得了老鸨眼色的打手一拳锤在她脸上，胡雪珊捂脸惊叫，一颗门牙顺着滚落下来。
被按在地上时，她终于慌了。见实在要不来钱，老鸨便要拿她抵债。
她害怕了，胡乱指着人群中的我。「我，我没钱，但是我的婢女先赔给你，她长得好看，等她接客赚够了钱，再放她走可以吧?」
话音一落，周围唏嘘。
「用得起婢女，还掏不起这几个钱吗?」
「把好人家的姑娘送进青楼，这也太恶毒了。」
「她日日说要行侠仗义、扶贫济弱，都是慷他人之慨，她自己怎么不去青楼?」
胡雪珊脸色涨红，但还咬牙维持着表面的良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夏雨这么可怜，雪柔于心不忍，一定是十分愿意的，对吧，雪柔?」
暗含威胁的眼神落到我身上。
我既然跟来，自然也料到了她会推我出去挡祸。一袋银子放在了鸨母手上，她掂了掂，挥退了打手。
胡雪珊捂着漏风的嘴，「你有银子，不早点交给我，故意害我出丑。」
我低眉顺眼，「来的路上，去绣房预支了下半年的银子，我脚程慢，这才刚赶到。」
顾及周围的打量目光，王二狗连哄带劝带着狼狈的陈宝珠赶回大杂院。
他们走得匆忙，丝毫没听见身后王夏雨的叫喊声。
不得已，她只能裹紧身上不能蔽体的薄纱，踉跄地跟在他们身后。
07
那天的事情闹得很大，人人都知道王二狗刚回家的妹妹是青楼出身，还身带脏病，纷纷避之不及。她几次出门，各种闲言碎语，还有不怀好意的人跟在她身后。
渐渐，她看胡雪珊的眼神越来越阴狠。不错不错，没枉费我掏银子让人日日点她伺候，从床上拉下去被众人围观，指名道姓说得了脏病。
我不信她能不恨。王二狗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他指着大杂院，意气风发地让胡雪珊随意挑选。
她巡视一圈，很快选定了王夏雨曾经的房间。
「小姐娇贵，不习惯与人同住，你便跟我一起吧。」我拽了拽王夏雨。
她脸色更阴沉了。只配与侍女相提并论，这样低人一等的感觉，应该不太好受吧。
定是不好受的。在面对胡雪珊时，她态度极为恶劣。
「有些人就知道白吃白喝，懒得要死。」
她恶狠狠地将筷子拍在饭桌上，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想让我亲自动手不成?」
「一个青楼出身的下贱人，能和我同桌吃饭都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胡雪珊不屑撇嘴，更让王夏雨火冒三丈。
「你……」
话还没出口，便被王二狗捂着嘴拖出屋子。
隔着纱窗，我都能听见她的抱怨声，「凭什么她每日肆意畅快，我还要给她洗衣做饭。」
我讽刺一笑，上辈子她可说过，最喜欢的就是胡雪珊不理世俗的性子。那时，她女扮男装，拿出大把银票，买下整个妓院，及时救了还未接客的王夏雨。
一番青楼女子也身不由己地慷慨陈词，让王夏雨成了她的忠犬二号。而王夏雨的回归，彻底将我推入深渊。
她嫉妒我的相貌，恨我身为奴婢却丰衣足食，不用每日饥寒交迫、担惊受怕，就能平安长大。
在胡雪珊作践我的时候，她不断出谋划策，推波助澜，以至于后来我身上再没有一块好地儿。
王二狗有些不耐烦，「啰唆什么,日后等我拿下她，便是数不清的富贵日子。」
多日的相处，让王二狗愈发确定胡雪珊不简单的身份，加上我有意无意透露以往胡雪珊早起要吃燕窝，晚上十个奴婢伺候的习惯。
他现在可是十分看重这个香饽饽。王夏雨倒是想让我干，可每次她一开口，我就指着手上的绣活，「若是还不清银子，恐怕王大哥又要送你去青楼了。」
整个院子都得指望我赚钱，王二狗恨不得让王夏雨来伺候我，好让我能日夜不停地工作。
她悻悻地闭上嘴，一下下摔打着衣服。胡雪珊自然不知道王夏雨心中的怨恨。她此刻正不断安慰着酒楼小二，「那女人竟然辜负了你的一片真心。」
08
「一个驿丞，也算是官?」轻蔑的话语一出，哭丧着脸的店小二都惊讶抬头。
「若是小姐出马，只怕是县令都要下跪求饶。」我适时出声。
「雪柔，慎言。」
胡雪珊微笑制止，但面上仍是藏不住得意与骄傲。
她这人实在虚伪，嘴上说着不喜以权压人，偏偏爱极了别人知晓她身份后的奉承模样，在京城中扮猪吃虎的游戏玩多了，她对这招可是极为熟稔。
尤其是偷偷摸摸看过店小二喜欢的东家小姐长相后，这种心理达到了顶峰。
「长得倒是不俗，就是太虚荣了。」
她撇撇嘴，摇了摇头。
「你是我兄弟，我必定会成人之美，你且等着吧。」
她大包大揽，胸有成竹，却扭头便找上了我。
上一世也是如此，李家小姐貌美更甚于她这位京中贵女，她嫉妒万分，想出了将她贴身衣物偷走送给小二的阴损手段。
富商嫁女，官吏娶亲，却在大婚当日被人拿着贴身衣物截亲，气得富商当场咽气，而官吏也被故意透露身份的胡雪珊压服。
好好的富家小姐，一朝失了父亲，还被逼迫嫁给矮小丑陋的小二，名声尽毁。偌大的家产都成了胡雪珊施恩行善的垫脚石，还因此得了太子青睐。
「小姐，不是我不愿去，只是这绣活若是交不上去，咱们都得喝西北风……」我面露难色。「废物!」
王夏雨呛声「既然是你兄弟，你怎么不亲自去帮他?」差点忘了她，上辈子我死活不同意这种下作事情，被她俩联合收拾一番，几天都下不了床。
因此，是王夏雨潜入李府半月，才做成此事。不过现在看来，王夏雨应该也是不愿意的。
「王大哥，我知道夏雨不喜欢我，但我也是为了小谷，咱们兄弟一场，我是真想帮他。」
面对罕见撒娇的胡雪珊，王二狗彻底昏了头。
「你若是不愿意，就回你的青楼吧。」
「人不能忘恩负义，别忘了是谁救你出来的。」
09
放下狠话，王二狗带着洋洋得意的胡雪珊走了。我摸了摸手上的绣品，救她出来的好像是我吧。王夏雨还在发呆。
「小姐怎么能如此强人所难呢?当下人十分辛苦，夏雨你身子不好，怎么能受得了呢?」
我长叹一声，径直出门。自从王夏雨抗拒出门后，采买的事情就落到我身上。
第二天，王夏雨叫住了要出门的我。
「我马上就要去李府了，也得学学做下人的规矩，以后
这些事儿我来办吧。」
她笑得温和，忙前忙后地伺候胡雪珊，甚至面对她各种刁难都能笑着应对，就连王二狗都觉得她转了性子。若不是我熟悉王夏雨睚眦必报的性子，都以为是她认命了。
终于，李府招收下人的前一天，她出手了。盛饭时，她不小心将汤洒在了胡雪珊身上。
近来的殷勤奉承颇有成效，本就张狂傲慢的胡雪珊更加盛气凌人，一怒之下，半盆汤都倒在了她头上。
「你眼瞎了吗?」
她一巴掌打在王夏雨脸上，连王二狗都愣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雪珊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王夏雨哆哆嗦嗦地跪在门外请求胡雪珊原谅。
王二狗也是说尽了好话，直到提及潜伏李府的计划，陈雪珊才缓和了脸色。
「以前伺候人都能一晚上不休息，跪会儿就能累到她了?」
屋内娇俏的声音传来，王夏雨垂在身侧的手握得更紧了。
半个时辰后，王二狗才走出来，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下次小心点，还好雪珊不计较。」
我扶起浑身冰凉的王夏雨回了屋，口中絮絮叨叨。「小姐是贵人，自幼便是如此，你别介意。」
「谁叫我们都是下人呢，唉，若是小姐也能知道下人的辛苦，就不会这么对你了。」
听了我的话，她依旧不吭声。
冻一会儿算什么,上辈子每当她被人讥讽青楼出身，就会变着法儿地折磨我，不是将水洒在我的被褥上，就是寒冬腊月将我锁在门外。
我年纪轻轻就败坏了身子，功劳大多拜她所赐。
10
翌日，及至中午。
王夏雨还未出门，胡雪珊有些急了，生怕错过李府招人。她一脚踹开房门，二话不说将还在床上的王夏雨拖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不是诚心帮忙，做这样子给谁看呢?」
可惜啊，王夏雨烧得昏昏沉沉，已经感受不到她的怒气了。王二狗也察觉出了不对劲，连忙拨开胡雪珊，抱起李冬雪朝医馆走去。
大夫说她寒风入体，至少要休养七日。胡雪珊恨恨地跺了跺脚。
「还是得本小姐亲自出马。」
她头也不回地朝着李府而去。王夏雨醒后，便遭到王二狗的谴责，骂她差点误了大事儿，还要强拉她去李府换回胡雪珊。
不得不说，王夏雨对自己是真狠，冻了半个时辰还嫌不够，半夜又去浇了一桶凉水，现在病得就差升天了。
连大夫都看不下去了，直言王夏雨再不好好休养，就真回天乏术了。最终胡雪珊也没能回来，王二狗日日去李府后门转悠，却一次都没碰到过认识她的下人，时间久了，还被李府小厮打了一顿。
及至一月后，胡雪珊才一脸菜色地被放出来。回来第一件事，便是狠狠扇了王夏雨两巴掌。
「贱人，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受此奇耻大辱。」
原来李府招的是干粗活的下人，胡雪珊不仅没靠近李家小姐的院子，反而给婆子们倒了一个月的夜香。
「我不管，这贱人害我至此，我绝不能放过她。」
从她回来的那天起，便和王夏雨杠上了，后宅学到的阴私手段都用到了她身上，加上王二狗的偏心，不过几天，王夏雨便被磨得像老了十岁。
但王夏雨在青楼也不是白待的，一包秘药下去，胡雪珊的脸毁了。
密密麻麻的红疙瘩遍布全脸，连大夫都束手无策，偏偏这样还找不出她下毒的证据。
我仔细地把阻止伤口愈合的药涂满她的脸，「小姐不必忧心，民间大夫多是庸医，待回府之后，用上一盒玉容膏便可痊愈了。」
她听完松了口气，又开始专心对付王夏雨。上辈子姐妹情深的两人彻底成了仇人，我在一旁看戏倒乐得自在。
很快，到了李家小姐的大婚。胡雪珊在李府忍了一个月，偏她自视甚高，人缘十分差劲，从未有机会接近过李家小姐的院子。
迫不得已，她和王二狗商议后，决定深夜偷偷潜入小姐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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