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抗美援朝为什么用南方的第九兵团而不动用就近的东北部队?
不是不能用,你不能去东北休整,提前适应一下东北的气候吗?一路拉到朝鲜,宋时轮要求停两天等棉衣都不行,棉衣的锅主要责任在不在宋时轮?
彭总说:“宋时轮不要辩了,错误面前没有真理。”
宋时轮
抗美援朝东线九兵团,参加第二次战役时,因为穿着单薄,后勤供应不足,导致许多非战斗减员,比战斗伤亡人员还多。九兵团的战士们吃不饱、穿不暖,出现了“冰雕连”,历经抗战、解放战争的百战精兵被活活冻死在战场上。就是围歼美军“北极熊”团的战斗中,大口径火炮支援几乎没有,运动上去的都是可拆卸的步兵炮,迫击炮。大口径火炮被空袭和山高路滑阻拦。
被冻死的志愿军战士
虽然,将美国陆战一师等精锐部队赶出三八线以南,赢得了战略胜利。九兵团巨大的伤亡,随着近年来抗美援朝资料的公开,引起很大争议。孰是孰非?固然有初次出国人生地不熟,敌人迥异的因素,出国作战没有准备好才是问题的关键。
接到命令,从温暖的江南水乡北上入朝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与42军相比就可以看出差距,吴瑞林军长在部队准备时,亲自化装入朝侦察地形、绘制地图。对未来的战场做到心中有数。对大部队过江问题,考虑到单靠一条鸭绿江大桥,容易出问题并不可靠,吴瑞林别出心裁铺设了水下桥。这个水下桥,不容易被美国飞机摧毁,被朝鲜金首相称为中华民族的又一大发明。大大方便了部队过江,缓解了惯常的部队过江拥挤问题。而且在鸭绿江大桥桥面上铺设木板,方便拖炮、运输的骡马行走,不至于过桥时,蹄子易被卡、陷,引起拥堵。
26军军长张仁初战前请示要求派观察组到朝鲜了解情况。这是熟悉战场的正常安排。不知为什么,宋时轮竟拒绝了这项请求。而且把26军作为预备队摆在百里之外。当20军、27军伤亡巨大,需要26军支援时。26军前进道路被大雪覆盖,空中由美军飞机轰炸,为了赶去支援,只得白天行动。可想而知,损失惨重。于是有了那场著名的撤销番号的争吵:宋时轮把26军没有及时赶到战场,作为没有打好仗的理由,说要撤销26军番号。
志愿军冲锋
待宋时轮司令员说完话后,同样火爆脾气的张仁初手拿指挥棒走到地图前,当场顶了回去:你说26军不能打仗,你看看这是你指挥的,你叫我们从黄草岭7个小时从这里到那里,我们到了,还提前了。宋司令,你是坐4个轮子的,我们两条腿,哪能走过你。26军(番号)是毛主席定的,你说了不算。
官司打到彭总那里,彭总说:“宋时轮不要辩了,错误面前没有真理。”
电影《长津湖》热映,抗美援朝战争中那场惨烈的长津湖之战也进入了大众视野。长津湖战役发生于1950年那个寒冷的冬天,朝鲜战争志愿军第二次战役东线战场,在朝鲜东北盖马高原严冬的酷寒天气下,战况极端惨烈,最终志愿军方面的9兵团付出极大的代价,成功歼灭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万余人,并将其成功驱离朝鲜东北部的咸镜道战场,战役目标基本实现。志愿军战士的英勇顽强怎么称道都不为过,但这场原本可以打得更好的战役引起后世诸多争议,尤其集中于后勤保障不力造成的大量非战斗减员(冻死冻伤数万人之巨)及9兵团司令员兼政委宋时轮的军事指挥上。
所以今天就从军事爱好者的角度来谈谈我所了解的醴陵宋时轮(1907-1991)。
坦白讲,如果说宋时轮不需要为长津湖战役中大量的非战斗减员承担责任,可能是一种为尊者讳。如果在入朝之前,他能更多听从东北军区负责后勤的李聚奎、贺晋年等人的劝阻,对零下30多摄氏度的恶劣战场天气和敌我军事装备劣势的困难估计能更多几分,长津湖或许能少很多牺牲。宋时轮后来官封上将,又出任军事科学院院长和《中国军事百科全书》的主编,后来又是中顾委常委,可谓位高权重。2017年9月宋时轮诞辰110周年时,他的纪念会就特意放在了RUC办,那场纪念会规格很高,来了不少功勋子弟“红二代”,让人印象深刻。
在我看来,宋时轮首先是一个极有个性的人,当年抗战时在平西(大致在今天北京门头沟、河北涞水交界的地方)冀热察挺进军因为冀东高志远案敢跟顶头上司萧克拍桌子(一说直接拔枪),于是直接被撤销党籍、一撸到底,被遣送回延安。
宋时轮人生很传奇,他原名宋际尧,跟湖南醴陵的同乡左权(1905-1942,后来的红一军团代军团长、八路军副总参谋长)是老同学,二人关系非常亲密。不过左权是黄埔军校第一期,宋时轮要等到第五期才进黄埔。后来又碰上清党,宋时轮不幸在广州蹲了一年KMT的大牢。之后回乡组建游击队,再进入中央苏区成为主力红军,但又碰上AB团风波,幸亏碰上陈毅说情,又因为他曾为谢毛邓古说话,老毛对他印象颇佳,所以长征之后才得以在陕北红15军团先后出任红30军、红28军军长。
抗战中段宋时轮狼狈从平西回到延安后蛰伏了几年,抗战胜利后又被陈毅带到了山东,出任山东军区参谋长,后来是华野10纵司令员。华野10纵是渤海军区第二波主力(最早的主力已由杨国夫、刘其人带到东北去了,后来第三波则是由老资格的袁也烈任司令员的渤纵),因为擅长打阻击战而有“排炮不动,必是十纵”之威名,令国军悍将胡琏、邱清泉头痛不已。
宋时轮在华野10纵的搭档是新四军出身的刘培善,后来他俩在1948年9月济南战役时负责指挥西线的主攻,虽有吴化文战场起义的神助攻,但还是被胶东的聂凤智9纵、周志坚13纵抢了头功。而在济南战役后的曲阜整风会上,更是被华东军区政委小姚作为不听粟裕指挥的头号斗争对象,替缺席的许世友扛下了大部分的火力。一个多月后率10纵继续南下参加淮海战役,10纵有近三万人马,是淮海前线兵力最雄厚的纵队(仅次于聂凤智的9纵),在徐东和陈官镇战场立下了赫赫战功。
1949年2月华野整编,宋时轮出任第三野战军第九兵团司令员,手握原华野的两大王牌:头号主力原叶飞的1纵(后20军,首任军长刘飞)、胶东许世友带出来的9纵(后27军,首任军长聂凤智),外加其他两个军,可谓兵强马又壮。到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9兵团下辖20军(时任军长张翼翔)、26军(底子是原鲁中部队王建安的华野8纵,首任军长为张仁初)、27军(时任军长彭德清),由司令员兼政委宋时轮,副司令员陶勇,参谋长覃健,政治部主任谢有法率领下第二批入朝参战。长津湖战役时,张仁初的26军作为预备队到第二阶段才跟上来,在长津湖前线参战的主力正是三野的两大王牌20军、27军。其中特级战斗英雄杨根思和死鹰岭“冰雕连”都出身张翼翔率领的20军,而取得几乎成建制全歼美军完整团(美步兵第7师第31团,人称“北极熊团”)战绩的是彭德清所率领的27军。PS:所以宋时轮在长津湖指挥的并不是自己的老部队、“排炮不动”的防守王牌华野10纵(后来的28军),而之前在1949年10月底的福建金门战役,由时任副军长萧锋直接指挥的28军就吃到了解放战争的最大败仗。
长津湖战役最终以美军付出近万人的伤亡代价后狼狈逃窜而告终,虽然因为技术装备上的劣势未能全歼对手,但志愿军也打出了威名(后来长津湖“那个最寒冷的冬天”几乎成为 Korean War 的代名词),9兵团也基本上完成了东线的战略任务。但我们从内部总结看,9兵团因长津湖一战自身损失过于严重,丧失了连续作战的能力,不得不回国整补,休整了几乎半年才恢复战斗力。如果当初的准备能更充分一些,如果后勤保障再给力一些,部队首长的临场指挥更灵活一些,长津湖可能就不会是一场“皮洛士式的胜利(Pyrrhic victory)”。
为什么要调原本在南方驻守、缺乏严冬酷寒环境作战经验的9兵团匆忙入朝?一方面是因为军情紧急,而宋时轮又特别为中央所信任;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9兵团是三野的王牌兵团(原本是准备用来攻台的尖刀),是粟裕辛苦调教出来的精锐之师,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最前面曾说到,宋时轮这个人很有个性,曾当面顶撞上司萧克,到华野后对后来成为第一大将粟裕也并不服气。这些年儒将萧克有点被神化,一方面是有曾获茅盾文学奖荣誉奖的小说《浴血罗霄》(原名《罗霄军》)传世,而他的坎坷经历和对革命的反思也容易让后人心生同情,加之又因高寿而获致更多话语权。至于粉丝无数、总打神仙仗人称“战神”的粟裕,更是被坊间视为共和国唯二的军事家之一(还有一位是林育容)。所以宋时轮在当今民间的声誉是多少有点尴尬的。不过客观一点讲,萧克、粟裕也各自有自己的弱点,而且不能很好和上级共事这个问题也并不算太大,因为邓华在平西也不想被萧克领导,而陈士榘对粟裕也并没有特别的尊重(所以后来三野参谋长换成了资历更浅、后来成为军委副主席的张震)。
由于长津湖,一直不愿多提及宋上将。可华东战事绕不开宋时轮,因而只能静下心来理理头绪,有一些感悟与各位朋友分享。
从宛东到上蔡到桃林岗,是宋时轮的高光时刻!
七月分兵陈唐叶陶首先杀入鲁南鲁西南一带,大批敌人随即跟踪而至。47年8月,陈唐叶陶的任务是牵制敌整编5、75、84师,不使这些敌人尾随刘邓而去。宋时轮十纵任务是在完成汶上牵制敌人后,在梁山地区阻击5师和84师,宋时轮命令各师采取梯次配置,交替作战的部署防御,8月1~11日,宋时轮指挥第10纵队在梁山以北、东平湖以西、黄河以南的三角地带,背水实行宽大正面的运动阻击作战,使敌整编第5师5个营丧失战斗力,按时胜利完成任务。此时是十纵与5师的首次正面对决,宋时轮的阻击战术让邱清泉大吃苦头!但是,梁山阻击战有点虎头蛇尾,由于宋时轮错估形势,完成阻击任务后想吃肉歼灭吴化文84师,遭到邱清泉和吴化文的夹击,被迫北渡黄河,因此,梁山阻击战初试锋芒,但还算不得宋时轮的高光时刻。
梁山之战前后的一长段时间内,华野内外线均遭受严重损失,整个野战军损兵五万有余,外线兵团也没有很好完成配合刘邓跃进大别山的任务。在此情况下,陈粟带六纵广纵特纵来到鲁西南与陈唐叶陶会合,华野主力正式杀入中原,与中原野战军一起,历经沙土集、曹县、确山、阜阳、通许、菏泽、平汉线破击、洛阳、皖西等战役,胜负参半,形势没有得到明显改善。在这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交手后,中原战局陷入僵局,敌我双方都找不到打击歼灭对方的良机。此时牵一发而动全身,国共首脑及战区将领们都在绞尽脑汁思索破局之道。在中央决策粟裕带华野146纵下江南的同时,粟裕也在这样复杂的局势中识别出战争的发展规律,找到了破敌之策,那就是“中原无小仗”!因而在涿鹿中原中脱颖而出,最终“决战江北”得到中央的认可。
在中央有条件同意粟裕留中原“打大仗”后,如何筹划“大仗”就是战区大将们禅精竭虑的事情了。粟裕“决战江北”立下军令状“歼灭五军”计划中央是同意的,调走陈毅也是为了更方便粟裕用兵,并明确陈唐、韦吉受粟裕指挥,且通知中野、许谭配合粟裕。除韦吉远在苏北且实力有限动作不多未起决定性作用外,其余各部都发动起来了,但各自发挥了不同作用。此时,主席原定刘邓为主的中原决战体系没能发挥出作用,中原没有形成统一的指挥体系,都是各部首长提出建议,报中央确认,这与东北、西北具有统一指挥系统是完全不同的!
48年5月下旬, 为了配合粟裕歼灭五军,中野根据中央指示,负责阻击胡链北上救援邱清泉。但由于胡链凶狠,中野没有正面对抗,而是发起驻马店、确山战役,吸引胡链来援,从而达到拉住胡链的目的,其时宋时轮的十纵即在此战役参战部队中。但胡链没引来,却引来了张轸兵团。相比五军、十八军,刘邓认为张轸是弱旅,并且判断已经获得歼灭张轸的机会,决心集中中野全部力量(包括陈谢集团及华野十纵)消灭张轸,此即宛东战役。但中野要歼灭张轸,北面胡链兵团必然来救,中野没有力量阻击胡链。因而刘伯承提出,暂时搁置粟裕“打五军”计划,调陈唐兵团三八纵阻击胡链兵团,确保中野及华野十纵歼灭张轸兵团。
中央接到刘伯承电报后,在权衡粟裕与刘伯承的计划之间,虽有犹豫,但最终转而选择了支持刘伯承歼灭张轸的计划,于是中原军事也从以华野为主迅速转到了以中野为主,可知中原局势的复杂,中央此时也没有完全信任粟裕!陈唐三八两纵即向西向南行动,执行阻击胡链的部署。但刘邓并没能抓住歼灭张轸的机会,张轸识破了刘伯承佯攻确山的计谋,虚东实西,一路撤回南阳,使负责围攻张轸的陈赓判断失误,跟着向东运动,几个纵队扑了一个空,功败垂成。
但是,参与围攻的宋时轮在执行陈赓的命令时有所保留,只让中野2纵东进,自己的10纵却向西开进,结果这样一来就把张轸兵团的尾巴给兜住了,一举全歼5000余人!在整个中野都认为没有什么战果不愿提及的时候,宋时轮的十纵取得了这样的战绩,也算是在同僚面前长了脸了。
刘邓力主举行的宛东战役没打好,时间很快来到了六月份,利用陈唐三八两纵的有利位置,粟裕谋划的“先打开封,后歼援敌”的豫东战役正式打响,中野又回到了配合华野作战的角色,负责南向及西边敌人的阻击,保证豫东战役的开展。
到六月中旬,陈唐兵团开始进攻开封。国共数十万大军云集豫东,开封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引来了国民党军队。此时,宋时轮十纵也接令负责阻击开封南向的胡链兵团,保证三八两纵对开封的攻击,上蔡阻击战就此开始。宋时轮发挥阻击战特长,他亲自赶到前线指挥,命令部队尽量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而不必死守某处阵地。战至18日黄昏,敌整编第11师在付出了5000多人的伤亡代价后,终于占领了十纵的一线阵地,而十纵仅伤亡865人,宋时轮率部退到二线阵地继续抗击。和十纵只交手了一天就伤亡了5000多人,胡琏心虚了,第二天率部匆忙退往汝南,上蔡阻击战以十纵的胜利宣告结束。
豫东战役一仗接着一仗,粟裕用兵转换到了极致,宋时轮十纵也在随着粟裕命令不断的转移阵地。豫东战役第二阶段,宋时轮刚结束上蔡阻击战,6月29日就到达了阻击邱清泉兵团的主阵地桃林岗!18军和五军都是国军五大主力,但18军善守,五军善攻。相比上蔡阻击18军,桃林岗阻击五军才是最考验宋时轮的时候!但宋时轮证明了自己,也达到了自己决战中原的高光时刻,邱清泉说“排炮不动,必是十纵”!当然,阻击邱清泉也是有遗憾的,在战役的第三阶段,邱清泉眼见打不下桃林岗,其侧后的刘汝明部队也跟了上来,再没后顾之忧,因而派出部队绕过宋时轮的主阻击阵地,杀向粟裕攻击黄百韬兵团部队的身后,也许宋时轮对地形不熟没想到,也许战线过长,也许这该是粟裕陈士榘考虑的问题……但邱清泉绕过阻击阵地与胡链杀向太康、以及许谭没有拖住黄伯韬一起,确实对粟裕最终撤围黄百韬、放弃到手的72师产生了极大影响!
济南战役宋时轮不再愿意打阻击,找粟裕坚决要求打进攻,实际没有很能拿得出手的战绩。济南城头硝烟还在弥漫之时,粟裕又向军委建议发起淮海战役。淮海战役的徐东阻击战,那应该是解放战争中最大规模的阻击战。宋时轮指挥7、10、11纵,牢牢顶死在碾庄以西,不使邱清泉、李弥前进一步,并根据华野前委初定歼灭黄伯韬后续歼邱李一部的打算,灵活的退后和反击防线口子,准备配合韦吉兵团包围邱李,而未出任何漏子。但淮海战役发起前,宋时轮个人前插太快,一头撞进敌人的防线,被国军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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