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24日,古典文学研究学者、南开大学讲席教授叶嘉莹去世,享年100岁。
她是华发的先生,是诗词的女儿,是中国古典文化的传灯人,也是中国最后一位“穿裙子的士”。
很多人知道叶嘉莹先生,因她气质卓越、有着八斗之才,但很少人知道,她一生命途多舛,生于战乱、年少丧母、经历国仇与家难、遭遇台湾“白色恐怖”、丈夫入狱、晚年丧女......备尝大悲大苦,正如她所写:“一世多艰,寸心如水。也曾局囿深杯里。”
但她从不是一个弱者,她说:“弱是你取一个弱的姿态,我有自己的持守,不会随波逐流去改变。”
如果如今的你倍感生活的苦,饱受人生的挫折之痛,真的一定要读读叶嘉莹的人生,这个文章也可以收藏起来,转发给你想要勉励的家人。
1924年,叶嘉莹出生,那时正处在各地军阀混战的时期,1937年又发生了卢沟桥事变,民生动荡。
唯一幸运的是,叶嘉莹生于北京一个书香世家,叶父是北京大学英文系毕业生,在政府部门工作,伯父是名中医,从小,她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三四岁时父母就教她背诵古诗,从那时起 ,她就与古诗词结下了深厚的缘分。
之后,家国动乱,叶父不得不随政府撤退到了后方国统区,叶母带着叶嘉莹和两个弟弟在沦陷区北平,由于父亲多年没有音信,母亲忧伤患疾,术后伤口感染病逝在火车上。
早年丧母,在沦陷区中艰苦过生活,饥一顿饱一顿,但叶嘉莹从未中断读书,从师于古典诗词名家顾随教授。
大学毕业后,被三所中学聘为国文教师,开始了她长达一生的教学生涯。
在这期间,她也遇到了她的丈夫赵东荪,可当年老回过头去看这段婚姻,她坦然:我一生没谈过恋爱,婚姻里没有爱情。
即便那时的叶嘉莹这般聪慧,也如同其她年轻女子那般,没能参透爱情这道谜题。
赵东荪对叶嘉莹一见钟情,他立刻辞去自己在秦皇岛的工作,执意请求叶嘉莹嫁给他。
看着如此热情且不顾一切的男人,兴许是因为亏欠,所以她便和丈夫匆匆订了婚。
婚后,叶嘉莹也没有等来安定幸福的生活。她跟随丈夫到了台湾,开始在异乡谋求生活。
到台湾一年后,丈夫因为一些莫须有的问题而进了监狱,叶嘉莹只能带着不到一岁的女儿,寄居在丈夫姐姐的家中,晚上在走廊里打地铺。
寄人篱下的生活总是心酸的,但叶嘉莹内心十分坚韧,生活越是困苦,越得活得体面优雅。
经历了无数个日夜的煎熬,丈夫终于出狱。
可没曾想,丈夫出狱后性情大变,动辄大吵大闹,甚至还家暴。看到叶嘉莹二胎生的是个女娃时,他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叶嘉莹好不容易给他找到了一份工作,也因为性格原因干不长久,终日没有正经事情可做,只知道在家中自怨自艾,或者挑叶嘉莹各种毛病。有一次,就因为叶嘉莹教学拖堂,回家晚了没来得及做饭,他就各种嘶吼、甩锅摔碗的咆哮。
叶嘉莹要以孱弱的身躯承担起一整个家庭的负担,生活的重压让她喘不过气,婚姻的不幸更让她想一死了之,可是看着年幼的女儿,她还是不舍。
直到她偶然读到王安石的《拟寒山拾得》,“众生造众恶,亦有一机抽……”正是这首诗,让叶嘉莹领悟到,既然无法改变命运和外在环境,那就改变自己的心境。
她抱定主意,不再把人生的幸福以及生活的指望全部寄托在丈夫身上,心态的转变也让她的人生出现了真正的转机。
上世纪中期,叶嘉莹辗转执教于台湾大学、辅仁大学、淡江大学。
1969年她迁居加拿大温哥华,受聘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终身教授。
身为教师,她用她的智慧照亮了一批又一批学生的求知之路。
可命运仍旧没有放过她,她的大女儿和女婿出了车祸双双身亡,白发人送黑发人,经历此事,她忽然觉悟:“把一切建在小家小我之上,这不是一个终极的追求。我要有一个更广大的理想,回国教书,将古代诗人们的心魂、志意这些宝贵的东西传给下一代。”
之后,叶嘉莹向中国申请回国,经教育部同意批准,她先去了北大教学,之后又来到了南开大学。30多年来,她曾经应邀到国内几十所大学讲学,举行古典诗词演讲有数百场之多。
2018年,她将自己毕生的积蓄——上千万元,毫无保留地捐献给了南开大学教育基金会,成立了“嘉陵基金”,旨在推动诗词研究与文化传承。
她曾表明心迹:“我平生经过离乱,个人的悲苦微不足道,但是中国宝贵的传统,这些诗文人格、品性,是在污秽当中的一点光明,希望把光明传下去,所以‘要见天孙织锦成’。我希望这个莲花是凋零了,花也零落了,但是有一粒莲子留下来。”
回望她波澜壮阔的一生,国仇家恨、至亲永别、生活的艰辛与命运的捉弄,都如同狂风暴雨般试图摧毁她的精神花园,但她从未屈服,用一颗坚韧不拔的心,守护着属于自己的净土。面对婚姻生活的一地鸡毛,面对丈夫的无理取闹,没有离婚可能是基于她骨子里的传统,也可能是基于那个时代的刻板印象,但她有勇气去改变和调整不幸福的自己,去追寻热爱和信仰的东西。
她说过一句话,“我承受,但不跌倒,我还要在承受之中走自己的路。”
强大坚韧的心性令人敬佩,而这句话,同样也送给身在婚姻中的你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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