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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2月25日23时26分,北京解放军总医院,一位79岁的老人逝世了。

中央办公厅和中央警卫团干休所为这位老人举行了庄重肃穆的追悼会,悼词中对他寄予了高度评价——“他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战斗的一生,为革命事业艰苦奋斗、勤奋工作的一生,是为党和人民事业无私奉献的一生,他的革命业绩将永远载入中国革命和人民军队的史册……”

追悼会后,他的骨灰安葬在八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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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老人,有许多传奇的故事,比如,他曾担任毛泽东同志的随身警卫,他曾全程参与了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的治丧安全工作,他顶着压力最早展开悼念周总理的活动,他曾被指定为毛主席的守灵人,他曾三次担任金日成访华的卫士长,他曾两次随卫基辛格,他曾是尼克松访华期间安全工作的重要负责人……

他的名字叫邬吉成,1938年2月参加革命,是中央警卫处副处长兼中央警卫团副团长及中央警卫局副局长兼司令部副参谋长、安徽军区副司令,并长期做外宾警卫工作,多次为外国元首、政府首脑担任卫士长。

今天,我们要说的是邬吉成和周总理之间一段不为人周知的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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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总理是1976年1月8日逝世的。让我们把时间回溯到1月2日,这时周总理已经病得很重了,时常陷入昏迷,意识已经不够清醒。

这天上午,周总理刚刚从昏迷中被抢救过来,身体极度虚弱。他睁开了眼睛,茫然地向四周看了看,嘴唇动了动,仿佛要说话。

护士和卫兵赶忙凑上前去,趴在总理的嘴边,仔细听着总理说的话。

总理只能发出非常微弱的声音,他说:“wu……wu……wu……”

大家都不明白总理是什么意思,只好一件件地猜,却没有一次猜对。总理没有力气说话,甚至没有力气点头和摇头,但他脸上焦急的表情无疑是在告诉大家:你们都猜错了。

无奈之下,周总理用尽全身力气,终于说出了几个字:“钓鱼台的那个……”

邓颖超在一边试着问:“是不是有话要和人说?”总理微微地点点头。大家马上按“呜”的音在钓鱼台里排查,突然想到:“会不会是邬吉成?”

听到这个名字,总理点了一下头。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周总理的卫士长张树迎抓紧时间打电话给邬吉成,告诉他“总理要见你,请你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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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吉成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猜到了,总理的身体状况可能不太乐观!

与此同时,一种油然而生的感动涌了上来:总理已经病得这么重了,却还挂念着我!

在赶往医院的路上,邬吉成一边在想“总理为什么突然要见我?他会和我说什么”?一边回忆起了与周总理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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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吉成是一位老革命、老警卫,从延安、西柏坡起就在中央警卫团工作,一直保卫中央领导人。邬吉成与周总理早就认识,让他最难忘的,是周总理的严谨认真和细致入微。

那是1972年,邬吉成负责尼克松访华的安全保卫工作。凌晨一点,邬吉成接到通知,周总理要来钓鱼台看一下。

邬吉成赶忙来到尼克松即将下榻的钓鱼台18号楼,等待周总理。2月份北京很冷,周总理穿得很单薄,却还是在寒风中认认真真看了一个多小时。邬吉成陪着总理,冻得直哆嗦,他是真的没想到,堂堂一国总理,竟然在凌晨还如此忘我的工作!竟然还是这样的严谨和细致!

后来他又想到,总理不是故意在深夜过来,而是白天的时间都被繁忙的公务占满了,他肯定是刚刚批阅完几百件文件、安排好几百件事情,才抽出时间过来的,要知道,总理一天的睡眠时间少之又少,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

他更明白,周总理的严谨细致是出了名的,无论是从革命年代,还是新中国成立后,他总是这样,把每一件事情都考虑全面,哪怕自己再累……就说这次,周总理就发现了邬吉成的衣服不太得体,专门让卫士长张树迎打电话告诉邬吉成“总理问你是不是没有质地好一点的制服,如果没有,总理说拿他的一套给你。尼克松来华,警卫人员一定要穿戴整洁,不能让人家小瞧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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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吉成最后一次见到总理是1975年9月7日。那天,总理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只能在医院会见罗马尼亚客人。负责警卫工作的邬吉成陪同外宾一起来到医院,总理虽然身体状况不好,但还是强打着精神,以很好的精神状态接待了外宾。那时候邬吉成甚至幻想,总理是不是身体状况好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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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305医院,邬吉成快速下车,一路小跑到总理病房门口,却被护士拦住了。护士告诉他说:“总理又昏迷过去,到值班室等等,总理醒来我再叫你”。

邬吉成只好走进值班室,焦急地等待着。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总理一直在昏迷。有时候刚刚抢救苏醒过来,没等治疗完,就又昏迷过去。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凌晨。也就是说,邬吉成在医院里等了接近12个小时。他意识到,总理可能要离开我们了。

邓颖超看到邬吉成一直在等待,很是不忍,于是告诉邬吉成:“你先回去吧,如果总理苏醒过来,再通知你。”

邬吉成何尝不知,这一走,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总理了,于是他含泪提出,能不能在门口看总理一眼。得到同意后,邬吉成走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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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病房,其实就是总理住院后会见外宾的客厅兼治疗室,两者中间只隔了一道屏风。邬吉成蹑手蹑脚走到屏风边上,伸出头看了看总理。

总理怎么那么瘦了,他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插着管子,闭着眼睛,脸上那蓬乱的胡子、凹陷的脸颊和高突的颧骨,都显示着总理收到了癌症多大的折磨!

邬吉成一边流泪,一边想:“总理啊,你到底要嘱咐我什么事情?你快醒来告诉我吧!我一定坚决执行命令!”但他也知道,总理醒来的可能性不大了,敬爱的周总理就要离开大家了!他只好默默地举起手,敬了一个军礼,含泪离开了医院。

1月8日上午9时57分,周总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他最后要见邬吉成,是想告诉他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总理要安排的事,肯定是国家的事,是公家的事,绝不是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