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4月2日夜幕降临,齐齐哈尔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一辆熄灭了车灯的汽车在黑夜中沿着嫩江向黑河方向的大道飞驰而去。坐在车内的马占山心如脱弦之箭,正品尝着刚被解脱出来的喜悦。
抵达爱妻瑞芳所在的黑河后,马占山立即与河北对岸驻在苏联境内布拉戈维申斯克的中国领事馆及驻黑河的万福麟旧部进行联络,并发表声明:
“我为探索伪满洲国内幕,忍辱负重进行工作,终于达到目的回来了。我将继续战斗······”
黑河沸腾了,人们欢呼,马占山又杀出来了。
再次举起抗日义旗后,马占山迅速将省内抗日力量联合起来,成立了黑龙江省抗日救国军司令部,自任总司令。
率部进攻哈尔滨前,马占山以黑龙江省政府主席兼东北边防军驻江副司令的名义,再次通电全国:“与日周旋,虽马革裹尸,亦所不惜。”
4月23日,马占山出敌不意,在呼兰地区打了一个开门红,一口气将日军驱赶到松花江边。怎奈关键时刻,程志远叛国投敌,马占山在日伪军的重重围攻下,不得不步步退却。
此时,国联调查团正在哈尔滨,得知这一情况,为了获得国际舆论的支持,马占山派省府参议姜松年代表去哈尔滨,王子馨代表去齐齐哈尔,希望调查团能够来海伦会晤。
日军恨透了马占山的“出尔反尔”,得知其代表已经潜入哈尔滨、齐齐哈尔后,随即加强了搜捕力度,最终王子馨不幸被捕。
面对严刑逼供,王子馨毫不畏惧,日军搜出马占山写给调查团的信件后,气急败坏,他们将王子馨装入麻袋,从城楼下重重扔下,活活摔死了这位抗日英雄。
姜松年这一路较为幸运,躲过日军层层搜捕后,终于见到了国联调查团。调查团李顿委员长本欲亲自前往海伦与马占山会晤,但因遭到日军种种阻挠,未达所愿,最后只好派美国记者海米斯前往海伦,与马占山晤面。
见到美国记者海米斯,马占山讲述了他率部抗战的经过:“上年江桥之战,敌方有多个师团、铁道守备队、旅顺炮兵团,配以飞机、坦克车、装甲车等,约两万多人,我军在前线作战的,统共仅三千来人,从11月4日开火到16日,敌人屡遭惨败。本庄向他政府求援,由东京派来广崎混成旅团,朝鲜派来弘前旅团,同时增援,兵力超过三万之多,由17日战至18日,我军始终奋勇抵抗,但因为仅有之兵力,作战时间过久,补充困难,才转移防地。其后,敌人改用欺骗手段骗我。我亦将计就计,利用机会,整理我的军队,与敌假意周旋。到今年3月底,民团编好了,军队亦整理就绪,我率部设法(以检阅部队的名义)离开了省城,继续抗击敌人,现时正在呼海路上与敌拼战。我决心要把敌人打走,将日本一手制造的伪满洲国消灭了,才能罢休。”
马占山的嘲讽、揭露以及慷慨陈词激怒了日寇。6月3日,海伦在日军的野蛮进攻下全线失守。
此后,马占山的处境愈发困难。
7月14日,日军第十四师团和第八师团向马占山发起总攻,马占山被围困在绥棱县罗圈甸子一带,与敌血战三个昼夜,伤亡惨重。奋力冲出包围圈后,马山站收集残部,潜入大青山,在深山密林中辗转四十余天,历经磨难,最终脱离险境,撤向龙门。
10月、11月间,马占山与苏炳文会合,谋取进攻齐齐哈尔,终因敌强我弱而未果。
至此,马占山意识到在白山黑水间已没有立足之地,为了保存有生力量,只好率部撤向苏联境内。
在苏联,马占山因抗战救国心切,只待了几个月时间,1933年6月即绕道欧洲,抵达上海。
1933年(民国二十二年)6月13日,马占山由上海到南京,拜访有关各部院会,14日乘兵舰去九江,15日上庐山面见蒋介石,陈述在东北的抗日经过。
蒋介石听了极加奖慰,并说,黑龙江部队已从苏联回到新疆,你如出任新疆省主席,可以就便整理那些回国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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