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是仙界唯一一只拥有神族血脉的彩凤。

自破壳之日起,我修炼千年才得以化形,在仙界万众瞩目中长大。

我飞升真神那一天,云霞满天。

可天雷却迟迟不散,直到一个自称是我亲生母亲的鸠雀出现。

她说她在千年前因为一己私心,调换了我的身份。

我本体根本不是什么神族彩凤,而是一只低贱丑陋的斑鸠。

母神满腔怒火,将被天雷重伤的我压上诛仙台,让我受尽烈火灼心之苦。

大哥用我万年修为净化成一瓶灵水。

二哥用我全部仙力炼制成一枚丹药。

三哥用我仙骨灵力熬制成一锅药膳。

他们榨取我身上所有,只为给自己亲妹妹送上一份见面礼。

我被打入那深不见底的寒潭数百年,日日忍受刺骨冰刑。

后来,我跳下诛仙台,选择与他们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可他们却在诛仙台上哭了三天三夜,红着眼寻遍六界,只为找回我的一抹仙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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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重见天日的那一刻,我还有些恍惚。

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潭底数百年,我早已习惯这种阴暗的地方。

我拖着麻木的身体,忍受着日复一日的刺骨冰寒准备入睡,便感受到寒潭封印被触动。

一束光亮随着裂缝深入潭底,我见到了久违的阳光。

这微弱的一缕,竟刺到我睁不开眼。

一道传音入耳,是那看守的护卫,“上来吧俞欢,有人来接你了。”

随着封印被短暂的打开,光亮越来越多。

缓了许久,我才拖着沉重的镣铐向有光的地方前进。

环顾四周,内心竟还有些不舍。

顺着水流一路向上,我重新感受到温暖。

“怎么这么慢?”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大哥。

“见过仙君。”我僵硬的行了个礼,面前的男人微微一怔。

“怎么,连声大哥也不愿叫了?还在怨我?”

见俞壬皱眉,我连忙矮下身来。

“小仙不敢。”

俞壬不耐的啧了一声,嗓音冷淡。

“母神想见你,别装出这副低贱做派,丢人现眼。”

“是……”

我低垂着眉眼,扶着疼痛的腿缓缓起身。

仙界四季如春,温暖如常,寒潭底部却冰冷刺骨。

冷不丁转换环境,身体犹如冰火两重天,酸痛难忍。

俞壬走得很快,我只追了几步就跟不上了,慢吞吞的挪着步子。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男人去而又返,脸色阴沉的似乎能滴出水来。

“跟不上不知道喊一声吗?照你这个速度,难道还要让母神等你个千万年不成?”

“仙君恕罪…… ”我怯弱的缩了一下身子,几乎不敢抬头。

看到我这个样子,他瞬间恼怒,一道灵力打在我的膝盖处。
我一下子跪在原地,膝盖的疼痛深入到骨头,一时间我竟站不起来。

“既然你非要这么奴颜婢膝的,不如就跪着回去,三跪九叩跪到母神面前,就当给母神祈福了。”

2

“养你那么些年不如养只灵宠。”

俞壬甩甩衣袖离开了,留下我一步一叩首朝着那熟悉的方向前行。

膝盖一次次的在地上磨蹭,白衣早已渗出血色。

我麻木的进行着机械动作,偶尔路过的小仙见此情景停下了脚步。

在眼睛不好使的深潭底,我的听力倒是愈发好了,能听清他们的窃窃私语。

“这不是那灵山小公主吗?怎么落得如此地步?”

小仙似乎认出我来,疑惑的向身边人问着。

“哎,你也是太久没来,这位已经不是什么小公主了,而是有人在公主幼时调换了个,占了小公主万年身份的土斑鸠。”

“原来如此,竟然混淆血脉,千刀万剐也不足为过。”

那小仙义愤填膺,将我贬低到尘埃里,为那位“真公主”鸣不平。

我无视这些话,千百年来,这些话我早就听腻了。

在仙界,最注重的就是身份和血脉的传承,血脉混淆是大忌。

也不怪这些下仙对我那么痛恨,总归都是听信了别人的说辞。

待我又一次的叩首,抬头,便看到一双鞋子出现在我的眼前。

顺着鞋子向上看去,正是我那“好妹妹”伪善的脸。

她一脸痛惜朝我伸出手,嘴里担忧的说着:“姐姐怎么如此狼狈,我已经说过大哥了,姐姐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外人不知其中深意,对于于瑶的行为皆是赞叹不已,夸赞她的善良温柔。

于瑶,不,现在是俞瑶。

她嘴中虽是抱怨大哥的不对,但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她施加着手上的力道,眼里的得意再明显不过了。

我感到自己的骨头似乎都要被捏碎了,痛呼一声想甩开她的手,她却稳稳的不动。

我下意识用了更大的力气,很轻松的就甩开了她。

俞瑶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委屈的看了我一眼,随后错愕的看向我身后。

“三哥,都是我没站稳,别怪姐姐。”

“都是因为我的不对,才害的姐姐那么生气……”

我愣了一下,被冻僵的脑子还未反应过来她这一出是怎么回事。

身后传来一声暴喝。

“俞欢,你在干什么?!”

3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从背后袭来的攻击。

我闪避不急,被灵力击中,胸口气血翻涌,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倒地。

眼前一片朦胧,恍惚间我看到俞瑶梨花带雨的扑进三哥俞礼的怀里。

从前和我关系最好的那个人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一脸疼惜的安抚着怀中的人儿。

渐渐地,我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年少时,无忧无虑,备受家人疼爱。

画面一转,父凰和母凰与几位哥哥在知道我是替代他们正统血脉的人之后,虽然面上不显,但是那愈发生疏的姿态做不了假。

隐隐的距离感就像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墙壁,将我同他们之间隔开。

我在梦里发了疯似的想要追逐他们远去的身影,却一直是在原地踏步,碰不到他们的一片衣角。

再次醒来时,耳边是一阵嘈杂,有俞瑶低低的啜泣,还有哥哥们的轻声安慰。

“怎么样了二哥,她怎么还不醒?”

二哥俞意是仙界医师,医术无双,在仙界也是赫赫有名。

我只感觉到手腕处贴上一抹温热,随后便撤去。

“邪气入体,灵脉重损,她什么时候受了那么多伤?”

“不过,这个时间应该醒了才对。”

俞礼不耐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急躁,“该不会装的吧。”

“害的瑶瑶眼睛都哭肿了,等她醒了我一定要给她点教训!”

多熟悉的一句话啊。

回想起来,在我小时候有这么一段记忆。

我被一个陌生的小妖怪欺负,追的自己浑身狼狈。

当时还是个小少年的三哥直接就要带我去讨回公道。

他替我擦着眼泪,气愤地说:“不怕,等那小妖怪再过来,我就要他好看。”

“竟然害的我漂亮的小妹脸都花了,眼睛都红了一圈,绝对不能放过!”

同样的话,我在其中扮演着不同的身份。

即使早就已经知道这些家人不属于我,心里还是不由得一酸。

那些曾经我所拥有的,我没有的关心、爱护,现在全都属于另一个人。

或许是出于对她的愧疚,他们加倍的宠着俞瑶。

不知不觉间,我竟湿了眼眶。

泪水不经意的划过,落入发间,无人知晓。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吵闹声不断。

我却像是被梦魇缠住了一般,发不出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嘈杂的声音如潮水般褪去,门扉被带上,整片空间陷入了安静之中。

我努力想让自己醒过来,却还是白费力气。

这时我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是被人施了法控制了行动。

我想,我已经猜到是谁了。

索性静观其变,闭目养神,等待着施法人过来。

轻快的脚步声在门口处停下,伴随着轻哼的不着调的曲子,她推开了门。

“我的好姐姐,你还真是福大命大。”

她一开口就验证了我的猜测,“哦,对了,你现在只能听着,什么都做不了。”

说罢,我就感觉自己能动了。

我坐起身来,警惕地看着她,“你不是斑鸠,你是狐族?不然怎么会他们的法术。”

俞瑶娇笑着靠近,“猜对了,你要揭发我吗?”

我被她的靠近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碰上冰冷的墙壁。

俞瑶挑起我的下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激起一阵颤栗。

我暗骂着狐狸精,脸色难看了起来,这个距离属实有些令人不适。

“哪怕你揭发我,你觉得,他们是信你,还是信我?”

4

我狼狈的避开她戏谑的视线。

俞瑶说的没错,他们是不会相信我说的话的。

俞瑶似乎是感觉索然无味,向后撤了撤。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不知想到了什么,俞瑶突然开口,语气不怀好意。

“听说跳下诛仙台后就会神形俱灭,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不知是不是真的?”

我警惕的看着她,俞瑶却从床上走下来,然后慢悠悠的倒在地上,嘴里大喊一声:“啊!姐姐你!”

我僵硬的坐在床内侧维持着冷眼旁观的姿势,俞瑶趴在地上泫然欲泣。

俞礼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他几步上前扶起俞瑶,看着我的眼神狠厉而又阴沉。

“瑶瑶好心将你从寒潭带出来,你却忘恩负义妄想加害于她。”

俞瑶在一旁添油加醋,“三哥,姐姐她,一定不是故意的,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俞瑶的声音渐渐地弱下来,泪珠要掉不掉的挂在睫毛上,显得格外惹人怜惜。

见到她这个样子,俞礼怒意更盛。

“我没她这么白眼狼的家人,瑶瑶你别拦着我,今天我就要清理门户!”

说罢一剑就朝我刺过来,我下意识的闪避,躲了过去,心生寒意。

他竟是真的想对我下死手。

俞礼恼羞成怒,祭出了法器将我捆住。

我被制住行动跪在地上,仰起头一脸愤恨的看着待在一旁那个娇弱的人影。

“每次都使这种计谋陷害我,你是只有这一种方法吗?”

“计不在多,有用就行。”俞瑶勾勾唇角,对我传音。

然而面上不显,“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懂。”

边说边摇头,小声地啜泣着,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听到动静的众仙也陆续赶来,见此情景也是面色复杂。

我被绑在灵树上,知情者和不知情的人皆在此地审判我的“罪行”。

“啪——”仙鞭狠狠抽过来,掀翻了宫殿的青石台,一阵狂风袭来,飞沙走石令众仙都有些站不稳。

“逆女,你可知错?”威严的声音在这一刻传入耳中,正是我那素来温和的父神。

不知为何,回到这里来的这两天,连母神的影子都没见上。

“敢问仙尊大人,我何错之有?”

5

我不答反问,此刻已经顾不上什么尊卑礼仪,只想知道自己到底为何要遭受他们如此对待。

“何错之有?你强闯禁地,险些放出封存万年的魔头,罚你关禁闭百年让你反省,结果出来后还是死性不改。”

“你竟然还把目标放到瑶瑶身上,难道你还以为自己是受人敬仰的帝姬吗?”

大哥冷哼一声,在父神的示意下说出这段话。

我感到有些可笑,强闯禁地是被硬安在我头上的,但是几位哥哥和父神根本不听解释。

就在天兵天将押人的时候,他们护住俞瑶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

他们是知情的,他们知道真正触碰到禁地封印的人是谁,却因为这可笑的血脉对她袒护至极。

“现在本君再问一句,你可知错?”

我仍是执拗的认为,“我没错。”

父神大发雷霆,“既然你死性不改,那就压上诛仙台。”

“闯入禁地险些酿出大祸,当时看在你年幼只是让你反思,却没想到让你愈发猖狂。”

“现在就以谋害神族血脉一事,将你打入诛仙台,让你消散于天地!”

此事一旦拍板,便像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被直接押到诛仙台上。

我一袭素衣站在上面,双手被反捆在身后。

我冷眼看着周围的人群,平静的对着我的几位“家人”。

俞瑶楚楚可怜的靠在哥哥身边,眼中含泪。

父神在一旁低声安慰着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我没有再解释一句。

既然诛仙台能让众仙神形俱灭,那对我来说,也是一个解脱。

我存与天地,只剩下折磨与辱骂,倒不如就此消散于六界。

众目睽睽之下,我冷笑一声,向诛仙台的中央迈步。

诛仙台凌利的寒风吹起我破旧肮脏的衣摆。

我苍白着脸,轻轻笑了笑。

嘴唇开裂,流出鲜红的血液,滴滴落在诛仙台之上,砸开一朵朵绚丽而又凄迷的小红花。

我向前又迈出一步,轻轻闭上眼,张开双臂。

马上,就可以自由了……

“等等!”人群后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裹挟着灵力,传的很远。

但是来不及了,我迈出最后一步,最后看了一眼从人群中穿出的母神。

唇角勾起,跳下了诛仙台。

空气中回响着母神绝望的喊叫声。

“不要,不!”

“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