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梦里诗书
被打乱的时间线,展现的是《因果报应》本身极为巧妙的构思和娴熟的节奏掌控。随着主线以男主报警寻找垃圾桶并高额悬赏而展开,看似荒诞不经的喜剧背后,实则每一缕情节都暗含着命运的丝线。事事皆有因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剧情,构建起了电影扑朔迷离的层层反转。
《因果报应》这部影片最为人称道且设定巧妙的一点,莫过于电影的非线性叙事,碎片化的叙事非但没有成为电影的诟病,相反它的导演犹如一位技艺高超的拼图大师,将一个个看似散乱并无关联的叙事碎片,用被打乱的时间作为电影的核心线索,精心布局,让观众在一个荒诞不经,报警找垃圾桶的喜剧中,逐步拼凑出隐藏于背后的复仇主线,而当电影完成了最后一块拼图,震撼人心的悲剧收尾,形成了电影现实主义的锋芒。
整个故事最为直接所反映的是印度社会阶层固化的诟病。底层民众仿佛置身于无垠的荒漠,他们挣扎、彷徨,最终只能站在绝望的深渊旁,由此身为理发师的男主玛哈拉贾才不得不借助自己的力量和智慧去完成复仇,影片的复仇主线,有着暴力美学的体现,但玛哈拉贾的每一次复仇并非是单纯的血腥杀戮,而都成为了电影对社会不公现象的揭露,对人性复杂且扭曲的凝视,将印度社会的矛盾与冲突,展现的淋漓尽致。
印度警察在这样一种社会体质下,从本该维护公平正义,社会安定的守护者,早已完全蜕变。当公权力成为了滋养腐败毒瘤的温床,不受控制监督的集体性腐败,使电影中的印度警察沦为了只为金钱和权力服务的奴仆,不仅对事敷衍,愚昧不堪,所有人对这种行径也已然司空见惯。印度之所以在今天还能沦为“强奸之国”,屡屡发生骇人听闻的恶性案件,与警察的不作为,甚至成为犯罪者的帮凶密不可分。
于是,这才有了电影中男主玛哈拉贾为了保护女儿名誉,报警只敢说是找“垃圾桶”,高额悬赏的荒诞开局,当一个社会中受害者只能以极端手段对抗社会的罪恶和不公,电影由此所聚焦的现实带来的已然不再是一出浅显的喜剧,而是深刻地剖析了底层群体处境的无奈与抗争,这本质上也是阶级固化后所带来的深重灾难
在批判讽刺之外,相比于《因果报应》结局的出人意料,更令人心生敬意的是影片对女性受害者形象的塑造,电影在最后结局的处理上并未沉溺于复仇的快意恩仇,而是刻画出了一个在侵害阴霾下依旧挺立不倒的女性形象。当结局处玛哈拉贾的女儿,面对侵害者,未有畏惧,反而以无畏的姿态,勇敢地吐出掷地有声的话语:“是我对你慈悲,是我饶了你一命。”这份敢于直面过往伤痕、自我救赎、勇于对峙凶顽的女性主义表达,成为了电影最为温柔动人的底牌。
以荒诞为序,复仇贯穿始终,救赎则化作温柔的尾声,《因果报应》所编织的这场宿命之网,给予观者的绝非转瞬即逝的悬疑快感,在电影中比悬疑更惊悚的,是其揭露了印度社会现实的黑暗,并在这恐怖的黑暗中让人看到了光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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