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一个受了伤的白衣人被五花大绑、推搡着走进场中央。
我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我现在的身份是北国滕王梓褚新婚的王妃。
梓褚年少有为,掌管军政才不满一年,就已经成为了雪国的眼中钉。
我也因梓褚的能干而忙碌不已。
原本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谁知接二连三有小鬼来捣乱。
每次带着他们练功,我就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千里眼、顺风耳、识人鼻,还有最强大脑。
1
北国冬猎庆典之日,一个受了伤的白衣人被五花大绑、推搡着走进场中央。
我在观看台上,表情淡然,拳头却越握越紧,精美的指甲险些如利器般嵌入掌心。
我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我现在的身份是北国滕王梓褚新婚的王妃。
嫁入王府之前,我是泠国富商狄氏之女狄嵇月。
不过这也是个新身份。
我是雪衣卫的一员,且是最优秀的存在。
雪衣卫是雪国的一支绝密队伍,主攻敌情刺探、信息搜集,成员的代号为雪狼。
雪狼皆为能人异士,可谓捷能飞檐走壁,术能窥天测地。
凝神大法是雪狼修炼的看家内功,此功的精妙之处在于可以自行调控身体的各项机能。
倘若冬季在户外执行监视任务,可以在凝神大法的加持下关闭新陈代谢机能,多日不饮不食不排泄,同时可以根据需要,调控看、听、闻、记的能力,再着上一身白衣,即可与皑皑白雪融为一体。
正所谓,吃喝拉撒全关闭,看听闻记随我意。
因天资卓越,我加入雪衣卫以来屡立大功。
我原打算有朝一日要像师傅那样退居幕后,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打破了我的预期和规划。
雪国与北国毗邻,原本世代交好,而如今的北国早已成雪衣卫的主要战场。
我奉命与滕王梓褚成亲,礼成已月余,尚未同房。
上次见他,是大婚第二日的早膳,他和丫鬟碧钗一同从侧院走入厅堂。
那碧钗生的一副好面孔,楚楚动人,尤其是那对狗狗眼,水汪汪的,我见犹怜。
不过,最引我注意的是,她身上那浓浓的狐媚之气。
梓褚是北国的肱骨之臣,即便刚刚大婚,也要赴皇命去主持为期一个月的冬猎。
的确,梓褚堪称年少有为,掌管军政才不满一年,就已经成为了雪国的眼中钉。
今日的我,也因梓褚的能干而忙碌不已。
一边要对频频的赞许回以谦卑的致谢,一边要充满爱意的看着我的夫君,一边要大脑飞快的运转记录一切重要的信息。
2
围猎结束,梓褚终于回府了。
但他竟然只是美美的用了膳,就又匆匆出发了。
我本想,离家一个月的他此次归来定会多呆些时日。他就算不想着和我亲近,也必然无法抵挡碧钗的魅惑。
没想到,他只是念着家里的饭菜。
他这次出行的情况极为神秘。
在他出发前,我竟全然不知。
不像之前的围猎,我虽人在府中,也可对他的动向了解一二。
为了尽快掌握他擒获雪狼的方法,我乔装易容紧急追出门去。
我追踪到了一座山上。
天色渐暗,眨眼间,他失去了踪影。
我决定露宿山中。
我迅速搭起帐子,烤火取暖。
突然,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奇怪的声响。
一头孤狼正缓慢向我靠近。
这狼体型偏瘦,但目光凶狠。看起来是饿坏了,连火光也不畏惧了。
我精通狼语,可谁知,这狼居然因离群索居丧失了语言能力。
俗话说,对话失败,动手要快。
我先行出手,打的这狼嗷嗷叫。
可俗话还说,群狼好挡,独狼难斗。
何况这是只饿独狼。
几个回合以后,我不敌而受伤,这饿独狼趁机向我扑来。
就在我准备运功装死之时,一道“白光”出现在了它的身后。
我得救了。
听声音,“白光”是个年轻人。
天色太暗,我看不清他的长相。
不过,我发现他的衣裳极像雪狼衣。
我被“白光”带到了山上的一处宅子里休养。
烛光点亮,喜从天降。
这“白光”居然是梓褚。
因为易了容,梓褚没认出我。
此刻,我只是一个受了伤的美人儿。
我睁着眼泪汪汪的狗狗眼望着他。
他居然面不改色。
难道他喜欢的是狐媚之气?
那怪我学艺不精了,不会易味。
他开始给我查看伤势。
我看着自己的衣裳被一件一件的褪去,也看着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红。
我的伤口在胸前。
眼看只剩下粉紫色的肚兜了。
此刻的我激动无比,仿佛被褪去衣裳的不是我,而是他。
我倒要看看,一丝不挂时,他究竟是人还是鬼。
3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居然猛的从身上扯下了一块布,蒙住了眼睛。
我被他的趣味惊到了。
但仍没忘牢记这浓墨重彩的一笔。
接着,神操作又来了。
他摸索着拿起了一大块纱布,一圈,一圈……
他竟然给自己做了一个厚厚的手套。
然后,笨拙的擦药、包扎伤口。
我伤得不重,自然状况下三五日即可复原。
运功疗伤,两三日便可复原。
我选择运功,让真气逆行。
胸前的伤一个月未见好转。
就这样,我被梓褚照顾了近一个月。
唯一的发现是,梓褚的厨艺还不错。
我放弃抵抗,运功疗伤。
伤口逐渐愈合,终于不用再擦那气味怪怪的药了。
就在神清气爽之时,我发现梓褚看我的眼神变得不太一样。
近来,梓褚每日都早出晚归。
趁他不在,我打探了这宅子的情况。
这宅子虽不比王府,但比寻常的民居还是要大得多。
我前后用了七日才绘成了布局图。
成图后,便立即召唤信鸽传递给了师傅。
回想,自加入雪衣卫以来,这趟差事的难度可居首位。
这么多时日了,我所获的信息不仅屈指可数,而且微不足道。
无非是王府和宅子的布局图,王府主要成员的生活起居记录。
至于政事方面,在王府侧院的书房里,也只是找到了少量的寻常文书。
想来,梓褚的为人应该相当谨慎,而且极少在府中处理政事。
看来,从梓褚本人着手,是我完成差事的唯一方法。
我正想得出神,虚掩的房门被敲响。
梓褚走了进来。
4
他来给我送早饭。
说来也怪,自打我康复以来,梓褚每日都会亲自送早饭过来。
而且日日都是小米粥和白水煮蛋。
而今日,稍有不同,蛋是剥了壳的,还在小米粥里藏了一个。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神情又增加了些许古怪。
他放下了早饭,就又急匆匆地出门了。
出门前,他对我说,晚上回来有话对我讲。
今夜的月色很美,月笼轻纱,我在院子里欣赏。
突然一阵马蹄声惊扰了这月色。
屋内的两个仆从先后应声而出。
接着,一个白衣人被搀扶进院。
回想,上次见到的白衣人是被救那日的梓褚。
这会儿,又是白衣人,我敏感的凑了过去。
竟然又是梓褚。
他受伤了。
确切的说,他浑身都是伤。
见他伤得这么重,我紧忙跑到他们前面,去开房门。
他的伤口太多,仆从们都在忙着擦拭。
我见他疼得满头是汗,便给他擦起汗来。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他。
皮肤黝黑,鼻子挺直,双目深邃。
唇色虽然惨白,满脸仍写着坚毅。
伤成这样,居然没叫一声疼。
没过多一会儿,大夫来了。
大夫剪开他伤口附近的衣裳。
他的伤口好奇怪。
大小不一,深浅不一。
不像是被寻常的兵器所伤。
大夫给他一一包扎好伤口,又喂了药。
他的表情放松了许多,慢慢地睡着了。
我见他已入睡,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谁知,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别走,别走。”
见状,周围的仆从都捂着嘴偷笑。
我一脸羞涩,但心中窃喜。
“他是做梦了。”
而且一定是龌龊的梦。
我假装挣脱不了,顺势坐在床边。
大夫临走前留下医嘱。
“他的伤口特殊,这一夜要密切关注伤口的变化。”
哪里特殊,怎样算变化,都没说。
我迅速的观察、分析、记录。
忙着忙着,我突然发现此刻的梓褚和往常有点不一样。
他穿着轻薄的寑衣。
微微的汗气使衣裳乖巧的贴在身子上。
体型修长。
宽肩细腰。
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适度丰满的胸肌顺着呼吸的节奏一起一伏。
我正看得入神,他又说梦话了。
这回的声音很小,咕咕哝哝的。
我把耳朵凑到了他的嘴边,想要听个明白。
谁知他的声音却突然变大,还带着明显的哭腔。
“母亲,别走!”
我被吓得一激灵,本能地抬起头。
他醒了。
此时的我俩,正好四目相对。
5
他声音微弱。
“在看什么?”
现在又弱了,刚才差点吓死本姑娘!
我没说话,而是晃了晃被他抓着的手。
他赶紧放开,脸色迅速变得黑红黑红的。
我看着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他道歉,接着又问我,他刚才说了什么。
果然,说梦话的人不仅知道自己说了梦话,而且还会被自己吵醒。
我回答后,问他。
“母亲去了哪里?”
他不语。
回到房间,我与往日一样整理脑中的记录,问号又增加了许多。
梓褚来这山里做什么?
他为什么数次穿和雪狼衣相似的衣裳?
他为什么会受伤?
伤口是什么兵器造成的?
对于他受伤,为什么仆从和大夫都是忙而不乱,好像是早有准备?
他擒获雪狼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和以上有什么关联?
要不是师命难违,不得伤害他,此刻的我应该已在雪国的府中休暇了。
接下来的几天,梓褚还一直在养伤之中。
他的伤势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好转,而是呈现出一种稳定的虚弱。
大夫反复诊治,还多次调整药方,梓褚却依然如此。
最终大夫发现,他的虚弱,并非皮肉之伤导致的,而是因为他的体内存在一种不寻常的毒素。
而当前的药最多只能让毒素不再扩散而已。
大夫讲,想要彻底消解毒素,必须要一剂猛药-哲鱼骨血。
哲鱼是一种至寒的鱼类,通常生活在高山湖泊的底层。
将活哲鱼剔肉留骨留血,鱼骨研磨成细粉,鱼骨粉与鱼血混合后入药。
服用后,即可与他体内的毒素中和。
大夫提到,百里之外的湖泊里应该会有哲鱼。
我当然知道哲鱼。
哲鱼又名毒牙鱼,一旦被咬,立即就倒,大罗神仙救不了。
6
我和大夫驱车赶向湖泊。
我是不想以身犯险。
但更不想浪费华年。
身处广袤的湖底,我用真气护体,但仍感到冷入骨里。
湖底的冷和雪中的冷果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我感觉到自己要被冻死在这了。
当然,我没有死。
我找到了哲鱼。
梓褚很幸运。
我也很幸运。
我用尽全力快速上岸。
然后,眼前一黑。
没想到,没有被咬,上岸也倒。
我被冻晕了。
回到宅子后,冻伤加旧患,我持续昏迷。
数日后,我醒了,梓褚趴在床边。
我高烧未退,此刻的他,看起来要比我强健得多。
糟糕的是,我发现易容术失效了。
不巧,梓褚也发现了。
而且,他发现得比我更早。
我正快速思考怎么和他解释。
他却先开口了。
“月儿,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都怪我,都怪我,应该早点送你回府的。”
第一次听他讲这么长的话。
没想到,他早就认出了我。
他说记得我身上的气味。
原来,在他儿时,王府内有棵松树,他常在树下玩耍,因为喜欢被那幽幽的松香环绕。他总是久久沉醉其中。
他说,我的气味和他记忆中的松香一样。
我从小嗅觉出众,成为雪狼后,更是以闻识人,以闻立功。
但是,从未有人够识别出我的气味,即便在高手如云的雪衣卫。
何况我与梓褚接触的并不多,最亲密的,不过是,大婚行礼时,红线两端的他和我。
面对他的天赋,我有点感动。
找到子期了。
我的眼泪不禁滴滴的落下。
看我哭了,梓褚急忙拿出手帕递给我,接着又去身后的煲里盛出了热乎乎的小米粥。
此刻,看着小米粥,我想起了儿时,想起了师傅。
我本是雪国郡主,小时候体弱,母亲便邀请她的闺中密友做我的师傅,教我练功。
后来家里发生了变故,是师傅收留了我。
原本性格沉静的我,因为远离父母,变得不安且焦躁,师傅便开始传授我凝神大法。
师傅常常带着我去松林深处练功。
师傅教我,吸天地之精华入丹田,聚五脏之气力藏肋间。
休憩之时,师傅还会收集半干的松针,做成球状的挂饰让我带在身边。
练功之余,我最盼望的就是师傅熬的小米粥,浓稠适宜,软糯香甜。
再加一个白水煮蛋进去,弹弹的,粉粉的。
师傅看着狼吞虎咽的我,眼中总是充满了慈母的温存。
想起这些,我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梓褚放下碗,往我的方向挪了挪屁股。
“怎么,是伤口疼吗?”
“呜呜,没有,不疼,呜呜,有点冷……”
一个热乎乎的手放在了我的伤口上。
我抬起头,看着傻傻的他。
情不自禁的把自己的嘴唇贴向了他的嘴唇。
结实的,弹弹的,有我喜欢的小米粥的香气。
我听到了勺子掉落的声音。
我闻到了淡淡的、甜甜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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