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2月9日,阎锡山从成都乘坐国民党最后一架飞机逃向台湾时,关于他不顾飞机超重,同僚安危,拼命朝飞机上塞黄金的说法,一直在坊间流传。
学者出身的杭立武晚年在接受采访时,曾讲述过那一天的情景——
“(民国)38年12月9日,我随行政院长阎锡山在成都新津机场乘最后一架飞机撤退来台 ,同机尚有政务委员陈立夫、行政院副院长朱家骅、秘书长贾景德等到人。记得那日,我赶到机场上登机时,见阎锡山坐在一口箱子上,身体摇摇晃晃的,神情若有所思。朱、陈两人对我说:‘我们的生命全操在他坐的那两口箱子上。’原来,这两口箱子里装的全是黄金,重量超重,对飞机安全构成威胁。陈、朱两人认为我和阎百川的交情比较好,要我说服阎,不要带黄金走。我想,这是不可能的事,阎携带这些黄金,并不是为了他个人,而是为了山西人的生活着想。我于是向陈、朱二位建议,劝阎放弃这些黄金,而由我与陈、朱三人签字保证,于抵达台北后,请蒋先生补偿他同额的黄金。陈、朱认为做不到。”
在杭立武的讲述中,阎锡山逃向台湾时,随身携带了两箱黄金,但陈立夫在其回忆录中却是另一种说法——
“我奉命陪阎院长飞台,同行者有朱家骅等数人,晚间出发飞经大陆去台。不料飞抵四川与湖北交界处,遇到寒流,飞机两翼结成厚冰,往下坠落七百余尺,不能前飞,仍回成都。是时飞机师将情形宣布,余见城市电灯明亮,疑为汉口,在手提箱中取出手枪准备自戕。听报告后,始知返回成都,一场虚惊始得过去。后来方知飞机上满载金条数十箱,为阎院长所带行李之一部分,昨夜坠落原因,为所载超重有关。次日再飞,飞机师告我,最好飞机不超重,以免发生危险。我乃商诸阎院长,阎宁可减少卫士数人,而金条非带不可,幸一路平安飞抵台湾。后来知道随阎从山西出来之人不少,均靠阎接济,故金条对阎确是十分重要,唯我等之生命,几因此而遇险,不亦冤乎!”
白纸黑字,杭立武所说的两箱黄金,到了陈立夫这里就变成了十箱。但陈立夫的回忆,除了这一点,其实还是给阎锡山留了情面的,当天的具体情景,他只是寥寥数语,点到为止,但那一天同机的朱家骅等人就没有那么含蓄了。
在朱家骅等人的回忆里,陈立夫听了飞行员的报告,曾与阎锡山商量,希望他少带些东西,比如那些金货,此时系非常时刻,人命比金条值钱。
阎锡山听了,很不高兴地说:“我的财产在山西带不出来,现在就剩这点积蓄,跟随的家人、佣人,还有已到台湾的亲戚,过去的老部属,将来都要靠这些东西生活,丢不得,万万丢不得!”
陈立夫、朱家骅等人听了阎锡山的“大实话”,私下里不以为然地说,阎老西尽说假话。
原来陈立夫、朱家骅等人都知道,早在4月份,山西省驻京办事处从南京搬到上海南京西路静安新村4号时,阎锡山就叫内弟徐士珙从上海偷偷运了大批金银到台北市怀宁街34号,然后由徐士珙以做生意为由转运去了日本。
cc系分子、山西去台人员苗培成等人得知此事后,特地利用阎锡山6月8日赴台奔丧之机(阎母陈秀卿先期来台,不久病故),跑到怀宁街34号,要求阎锡山将钱财分一些给他们。
阎锡山不同意,他声称带出来的这些钱系山西人民的,以后还要带回山西,归还山西人民,现在不能分。
苗培成等人认为阎锡山纯属胡扯,他们在台湾大骂,你是山西人,我们也同样是山西人。你可以带回山西,我们还不是可以带!
为了搞阎锡山手里的金条,之后苗培成带着一帮人,在台北街头散发传单,历数阎锡山在山西横征暴敛、盘剥人民、中饱私囊的事实,并扬言阎锡山如不满足他们的合理要求,他们还要在报上公开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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