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字中证道。——唐泪」

有些事情。

当时间过去很久之后,再去审视,或会有更多发现。

以TVB的十大劲歌金曲颁奖礼而言,在天王年代,堪称一场旷世“混战”,刘德华先拔头筹、黎明年少得志,张学友感激TVB“成人之美”,而郭富城则厚积薄发,每一场大奖的花落,都是扣人心弦的悬念。

而为何单谈郭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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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

人尚在台湾乐坛的郭富城,凭借作品《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拿了自己在香港TVB的第一个音乐奖项,“最受欢迎国语歌曲银奖”。

这一年,他虽然已经有了上台资格,但尚还坐在艺人席的后排,前排显著位置,则属于宝丽金“三剑客”、草蜢等人。

至今仍然记得。

一袭黑衣的郭富城,当得起“忧郁”和“深情”之谓。

而此时的TVB,对他其实相当吝啬,就连最受欢迎新人奖,都不舍得给他一个。

所以,这是一次并不起眼的首秀。

但变局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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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

郭富城签约华星唱片,正式回到香港乐坛。

也就在这一年,他与张学友刘德华和黎明一起,被封为香港乐坛的“四大天王”。

很有趣的是。

当四大天王联袂坐上坐席头排,草蜢就被安排到了后面。

这当然就是世事的无常。

当年赛果,刘张无敌。

二人不但各自占据两首金曲名额,更分获“最受欢迎男歌手奖”和“金曲金奖”。

首发粤语唱片的郭富城,总共在TVB拿到了三个奖。

也即以《第四晚心情》入选十大劲歌金曲、以《对你爱不完》获“最受欢迎国语歌曲银奖”,以《YOU & ME》获“最佳音乐录影带奖”。

以首发粤语唱片来讲,这个成绩其实算得不俗,历史上也仅有为数极少的歌手,能够首发唱片,就入围金曲榜。

这是其征伐粤语歌坛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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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年,可以合并来讲。

在TVB来讲,相对黎明的意气风发、刘德华声势不坠和张学友的稳健走势,这两年的郭富城,几乎处于踏足乐坛以来的最低点。

除了先后以《狂野之城》和《铁幕诱惑》入围十大劲歌金曲榜,再无其他。

但撇开此节。

真正让人瞩目的,是郭富城的“转型”。

其歌路,从忧郁、跃动的少年派,直入狂野、成熟和厚重,以舞步来讲,更讲究整体视觉与气场,非如早年那般毫不惜力,却转而有了一种大气堂皇的王者意味。

当他站在舞台,就是无双王者。

舞王之势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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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

郭富城以《纯真传说》和《备忘录》应战。

两张专辑都精彩绝伦。

尤其是歌曲《纯真传说》,非但风格前卫、词曲俱佳,郭富城的演绎更是夭矫如龙,绝不在年度任何一首流行歌曲之下。

但在TVB,仅入列年度十大金曲榜。

笔者以为,这是典型的“遗珠”,也是一次明目张胆的忽视。

另一首《失忆谅解备忘录》,则拿了一个不痛不痒的“最佳音乐录像带演出奖”。

如果说,一开始吝啬“新人奖”,而在天王年代开始之后,四人同台,大奖本就不够分,限于资历和作品的不足,郭富城也尚需砥砺,很多东西,或都顺利成章。

然当他交出该年度两张专辑,事情就颇堪玩味了。

黎明前的黑暗,还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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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1996年。

一阙《听风的歌》,带来了风中的倾诉,与不朽的爱意。

张学友大婚,TVB“成人之美”,不吝以“最受欢迎男歌手奖”这顶皇冠相赠,刘德华仍以亚太最受欢迎男歌星奖保以颜面,黎明以《Perhaps...》揽四台联颁音乐大奖,又以《情深说话未曾讲》夺金曲金奖。

可能TVB也觉不妥。

所以在这一年,他们增设了唯一一届的“至尊舞台大奖”予郭富城。

郭富城上台唱了一曲《国王的新歌》。

“王上御驾降临,和带了琴,城台独奏钢琴,求献上五音,只想每个国民,无论富与贫,用笑声掌声做陪衬。”

小美写词,真的很具心思,又尤重意象。

这首歌,脱胎于安徒生童话《皇帝的新衣》,小美从乐韵的层面,反手之间,写出了一阙满具哲理的词作。

而它就像某种预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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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

郭富城果然“御驾降临”。

他不但首夺“最受欢迎男歌手奖”,还以《爱的呼唤》,夺得首度设立的“最受欢迎广告歌曲金奖”。

小美与他,一人在台下,一人在台上,同声而泣。

这是一条荡气回肠的励志之路。

恰如其职业生涯,无论哪个领域,皆以微低起步,跳舞要从最后一排跳到第一排、从最边上跳到最中间,演戏要从龙套和配角,一路演成无双主角,唱歌要从门外汉,一步一步,成为无可指摘的实力王者。

彼时,他唱了一首《唱这歌》。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小美本来长于言志,但当她逐渐将心力倾注于郭富城一人身上之后,其词作更渐趋传达出一种舍我其谁的桀骜之象。

比如其中有一句歌词,“创出潮流,我号令八方”。

仍如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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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

郭富城连庄了“最受欢迎男歌手奖”。

为表隆重,TVB特地邀请来,以《泰坦尼克号》主题曲红遍世界乐坛的重量级天后席琳·迪翁,为郭富城“加冕”。

略过其余。

郭富城说,自己希望,能够将香港的音乐,带到世界上的其他地方。

很有趣的是,主持人对他说,继续努力。

而这四个字,本来是郭富城个人的“口头禅”,这么多年以来,他无论是高峰还是低谷,都总会用这四个字,与歌迷互勉。

但当它从主持人的口中讲出,意义又不相同。

其实这只说明一件事,只要你足够努力,即便曾经有人轻视和忽略于你,但终有一天,当你足够强大,终归会被所有人看见,并得到应有的尊重。

这就叫“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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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文至此,当止。

写这样一篇小文,并不是为了证明郭富城有多强大。

而是直指其精神的内核。

永不言弃、永不言败,纵垂头万次,仍抬头再起。

可堪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