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01
1987年的秋天,我刚满22岁,已经当了五六年的小木匠。说是小木匠,其实手艺早就被村里人认可了。这门手艺是跟着我舅舅学的,从十六岁开始,一点一点摸索,从打杂到独当一面,整整用了五六年时间。
记得刚开始学手艺那会儿,舅舅总说:"做木匠不光要有手艺,还得有心。木头是活的,你得用心去感受它的纹路,它的脾气。"那时候我不懂,只觉得舅舅说得玄乎。直到后来自己真正上手,才明白这番话的深意。
起初,我只在本乡本土接活。村里人盖房子要门窗,做家具要柜子桌椅,都会来找我。渐渐地,名声传到了邻近的村子,活也多了起来。那时候,木匠在农村是受人尊敬的行当。不光因为手艺值钱,更因为这份工作和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
"小陈,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村里李大爷看着我给他家新做的衣柜,连连点头。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李大爷过奖了,都是跟着舅舅学的。"
家里的光景也因为我这门手艺慢慢好转。我爹年轻时因病欠下不少债,这些年靠着我做木匠的收入,总算把债都还清了。虽说没什么积蓄,但至少不再为柴米油盐发愁。
可随着年龄增长,一个新的"愁"字渐渐压在了心头。在农村,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大多已经成家立业,可我却还是一个人。倒不是没人说媒,而是每次相亲都因为家庭条件不够好,或者是工作太忙的缘故,耽搁了下来。
"儿啊,"娘常在晚饭后叹气,"你看村东头的小李,比你小两岁,孩子都会跑了。"
"娘,我这不是忙着干活吗?"我总是这样搪塞过去,"等手头宽裕些再说。"
其实心里也着急,可又有什么办法?家里刚还清债,我不想再让父母操心。况且,做木匠的活计就是这样,走东家串西家,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十月初的一天,我正在给村里张婶家修理门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找上门来。
"请问是小陈木匠吗?"那人笑呵呵地问道。
我放下手中的工具:"是我,您找我有事?"
"我是九龙乡的黄大海,听说你手艺好,特地来请你帮忙。"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家闺女要出嫁了,想请你给做几件嫁妆家具。"
九龙乡?那可是隔壁乡镇,离这儿得有二十多里地。我有些犹豫:"黄大叔,这么远,您找本乡的木匠不是更方便吗?"
"唉,"黄大叔叹了口气,"我们那边的老木匠今年生病了,新来的又不熟。听说你手艺好,特地来请你。工钱好商量。"
我想了想,最近手头的活也不多,正好可以出去见见世面。况且,给人家姑娘做嫁妆,那可是大事,必须用心。
"行,"我点点头,"您说说具体要做些什么?"
"两个三开门的衣柜,一对梳妆台,再加几把椅子。"黄大叔掰着手指头数着,"主要是衣柜要做得大气些,毕竟是嫁妆。"
"没问题,"我心里盘算着用料和工期,"得用上好的木料,至少要半个月工夫。"
"时间不着急,"黄大叔笑道,"就是路远,你得住在我家。"
02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拾好工具,背着工具箱往九龙乡走。工具箱是舅舅传给我的,里面装着刨子、锯子、凿子等各种工具,都是用了多年的老家伙,但保养得很好。舅舅常说,木匠的工具就像士兵的武器,得像爱惜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惜它们。
十月的天气已经转凉,但走在田间小路上还是会出汗。路两边的庄稼已经收割完,只剩下零星的玉米杆立在地里。天空蓝得很高,几朵白云悠闲地飘着,让人心里也跟着舒畅起来。
到了黄大叔家,才知道他在九龙乡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家里房子是两进的青砖大院,院子里种着几棵柿子树,金黄的果子挂满枝头。
"小陈来了!"黄大叔热情地招呼我,"快进屋歇歇,喝口水。"
进了堂屋,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端来一碗热茶:"这是我家当家的,一大早就去接你了。路上累了吧?"
我忙道谢,接过茶碗。这时,从里屋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碎花布衣裳的姑娘探出头来,见了我赶紧缩了回去,那大概就是要出嫁的闺女了。
在黄大叔家,我被安排住在院子东边的偏房。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床上还铺着新褥子。黄大叔说这是专门给来帮工的人住的,让我不用客气。
第二天一早,我就开始干活。黄大叔早就准备好了木料,都是上好的杉木,木质细腻,纹路匀称。我用手摸着木料的纹路,心里暗暗点头,这木料做嫁妆家具再合适不过了。
"小陈,你看这木料行不行?"黄大叔有些担心地问。
"好料子,"我笑着说,"您这是找了好久吧?"
"可不是,"黄大叔也笑了,"为了闺女的嫁妆,我跑了好几个木材场,就为挑这么几根好料。"
我先从三开门的衣柜开始做起。这种大件家具最考验手艺,不光要求尺寸准确,还得保证开合自如。每一道工序我都格外认真,从开料、打眼、榫卯,一点都不敢马虎。
干活的时候,常常能听到院子里传来黄大叔女儿的笑声。她叫桂喜,和她娘在院子里晾晒衣服或是摘柿子的时候,总会说说笑笑。我埋头干活,但那清脆的笑声却像山涧的溪水,让人心里也跟着欢快起来。
"小陈,"有一天黄大叔端着茶走过来,"你这手艺真不错,比我们这儿的老木匠还要细致。"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黄大叔过奖了,都是跟着舅舅学的。"
"你舅舅教得好,"他若有所思地说,"这年头,肯下这么细心的年轻人不多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专心做着家具,倒也不觉得孤单。黄大叔家的饭菜很可口,黄婶常说我年轻人正是能吃的时候,总是给我多添一碗饭。每到饭点,桂喜就会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菜走进来,放下盘子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去,连句话都不说。
三开门的衣柜做好后,我又开始做梳妆台。这是要送给姑娘的嫁妆,我特意在镜框上雕刻了一些花纹,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样式。
一天下午,我正专心雕刻着,突然感觉有人在身后看我干活。
"这花纹真好看。"是桂喜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她却已经红着脸跑开了。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些花纹似乎有了别样的意义。
03
日子在木屑的清香中慢慢流逝,转眼间就到了深秋。院子里的柿子树叶子开始发黄,早晚的风也越来越冷。我的活计也接近了尾声,就剩最后几把椅子没有完成。
那天早上醒来,天特别阴沉。我刚走出屋子,就听见黄大叔在院子里喊:"小陈啊,天气预报说今天要下雪,你要不要先回家?这几把椅子改天再做也成。"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虽然乌云密布,但想着再有一天就能把活儿全部完成,便摇摇头:"不用了,黄大叔。我今天一定把椅子做完,明天一早就回去。"
"那也行,"黄大叔点点头,"你看着办。"
我干活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偷偷看我。每次一回头,就看见桂喜慌慌张张地躲开。这段日子,我渐渐摸清了她的性子,腼腆却很贴心,常常在我干活的时候默默地送来热茶。
到了下午,天空开始飘起雪花,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后来越下越大。我加紧干活,总算在天黑前把最后一把椅子也完成了。
"小陈,今晚别走了,"黄婶看着外面纷飞的大雪,很是担心,"等明天雪停了再说。"
我却执意要走:"家里还有事,娘知道我今天要回去,再不回去该担心了。"
收拾好工具,我背起工具箱往家赶。黄大叔和黄婶一直送到院门口,叮嘱我路上小心。临走时,我似乎看见桂喜站在堂屋的窗户后面,但没等我看清,那影子就不见了。
雪下得更大了,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我走在乡间小路上,只能凭着记忆辨认方向。寒风夹着雪花打在脸上,又冷又疼。工具箱在背上越发沉重,木匠的工具大多是铁质的,份量不轻。
走到一个下坡路时,脚下一滑,我整个人重重地摔了下去。工具箱脱手飞出,在雪地里滑出老远。我挣扎着爬起来,浑身都疼,更要命的是,这一摔把方向感都摔没了,我竟分不清该往哪里走。
"糟了,"我心里暗叫不好,这种天气迷了路可不是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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