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篁独坐丨鲁九喜金石书画作品展
主办:元古
协办:方寸山
策划:杨雨萱 江维
设计:唐思 刘静雅
摄影:高美琳
展览执行:元古团队 羊斋
展览日期:2024年11月22日—12月31日
展览地点:上海·元古云境丨雪竹轩
(上海市青浦区蟠鼎路177弄丨蟠龙天地·雪竹轩)
特别鸣谢徐俊先生题签
▇ 展览画册前言 /杨雨萱
元古是一条小舟
在元古的第六年,我继续做着为每一家新店挑选陈设物品的工作,所选之物,无论是陶瓶瓦罐、杯盘椀碟,还是裂织褴褛、铁艺木作,这些游离在有用和无用之间的过时的手工艺制品都悉数来到了眼前,呈现在一个个新的环境之中,但它们无外乎都指向了“旧”与“古”的意象,也不得不承认它们所带来的气氛是温柔沉静的、是内敛简素的。
在不断的选择、陈设和使用过程中,我也追问过自己,我们选择的动因是什么,未来该做如何选择?物与物的关系是什么,何谓物与人的关系?
我们这一代人的审美经验与能力,除了公共教育以外,大多来源于依托互联网、公私展览、图书出版、兴趣圈子的自我培养。讲求自由、专业、品格是其一大特点,由此成长起来的是充满个性、视野宽阔、自主能力较强的新一代“文艺青年”,其中与艺术、生活美学相关的从业者尤其突出,品牌创始人、独立艺术家、空间主理人等应运而生且层出不穷。审美的自觉,自媒体时代下,原有的话语权和单一的评判标准逐渐瓦解,新的价值观开始重塑,相信“权威”变成相信自己。在自我成长的过程中,更关注事物(艺术)发展的本质和看重内心的真实体验,尽管不够成熟,但都跟着心在走,信奉自己理解的不断丰满的“美”。写到这里,我似乎也看到了一点“自己”的影子。
近年来“民艺”作为一种文化和生活美学,渐渐反哺到一部分年轻国人的衣食住行上来。对空间的营造,对古道具、古器物的选择和搭配,其背后真正的内核是对审美眼光与惜物之心的培养,由物及人,是爱自己、爱自然,是敬天爱人的生命价值观。对物的迷恋,对美的追求,也是一个不断寻找自我与文化认同的过程。“一个人持有的东西,是他人格的部分呈现”。
“民艺运动”的思想之源与中国的老庄、禅宗哲学不无关系,“大朴不雕”、“道在瓦甓”、“正法眼藏”……流淌在我们血液里的文化基因随时随地都可以被激活。伴随着物质的繁荣与精神的自由,当具体而微的文化形态已全然融入我们的生活之中时,崇尚雍容正大、雄浑壮美、清寂朴素的等等民族审美传统开始复兴于当下,中式美学生活方式得以重新回归,文人精神也被反复讨论。
在这样一个文化背景之下,尽管时代的泡沫沉沉浮浮,但永恒的日常依旧是人们对生活的执着热爱,爱惜物质与精神。我们并非一味怀旧,而是想更加深入地去探索“美”的来龙去脉,我们同样寻求新意,因为我们知道“美”就在我们手中,生生不息。
爱“美”的人永远爱“美 ”,恰好身边有一群同频的人走在了一起,元古和元古的朋友们就是这样一群爱美之人。在此,也想特别感谢同事们对我的包容,让我自由选物,选来选去,不知不觉间物品也有了“元古”的气息,慢慢地器物和食物,竟成了“元古”的注脚。
循着这样的足迹,我们欲以展览和画册的方式,把注脚延伸到传统艺术、生活工艺、摄影、器物作家等回应古典、关照内心、触发生机的每一份精神食单上去。在这里,我们可以抛却商品价值的陈见,以自然、清逸、澄净的秉性去观看欣赏,去滋养同样清澈的品性。
我们所理解的元古精神食单,应该是从直观的视觉和心灵感受出发,通过用心的选择,以场域和器物、艺术的搭配,建立起一种“一切唯心造”的信念与风格。
往往,惜物之人即便漂泊不定,也希望心爱之物能得到一时安顿,哪怕一如我们的肉身,在石磨般的缝隙里,仅是短暂寄存。人心之于物的盘桓,亦复如是。我对旧物和传统手艺的留意也即因此,总不忍其被捐弃和荒废。但后来我才发现,在这点点滴滴的积累里,是它们的温度让我粗粝的人生有了些许质地。
电光石火,万人海藏,从个体到群体,从日用常行到身心脾胃,我们都在浩瀚的虚薄中,试图寻找独属于自己的生命归舟和人生况味。
此时此身,人生如幻海,文、艺、物, 更像是一条小舟,把人引渡到各自的桃花源,从而心怀善念,拥抱本真,安住当下,建立起内心与外界的和谐关系,怡然自乐,落英缤纷。
元古不仅是一种生活方式,更像是一种心灵契约。它提醒着我们,真正的美源于内心的宁静与对生活的爱意,无论身处城市的喧嚣还是山林的静谧,我们都能在这条小舟上,找到属于自己的桃花源。
风雅、清寂、真诚,是文人书画的精神底色。能够联接人性与神性的作品才称得上有真正的精神构造。雅正,是中国文艺精神最核心的血脉,识此法门,寝聩其中,或许才能参悟一点滋味。
此次,我们以书画艺术作为元古精神食单的纸上开篇,以古典的方式,在海上明代文人书房故址“雪竹轩”举办“幽篁独坐”鲁九喜先生金石书画小展,感受古今一体的气韵与雅怀。在展品中,有一件出自沧浪亭的对联内容格外让我注意:“未知明年在何处,不可一日无此君”,这何尝不是我们许多人的写照,曾经沧海,未来依旧未知,练达人情,却只愿“此君”一物常随。原来,守物是守心。
食物、器物,幽篁、此君,小舟、筏喻,本无一物、脱落身心,统统这般,都是美建立起来的秩序——“吾于忠恕之道,则已尽矣”。
▇ 序言(一)/樸函
好玩。
未见其人先见其作品,甚是欢喜,瞬间被一股温润,坚定,宁静的能量环抱着,心想书法者得多好书写。之勤,之乐才所得之妙!
好玩。
初见鲁兄相约于自己餐厅,得知兄来自孔孟之乡
我:“小酌点?”
兄:“酌点!”
晚上美酒作陪相谈甚欢,几盅下肚后我恍惚也踏入到了兄长思想花园里漫步,有酒有诗,有田园有明月,悠然自在!
好玩。
▇ 序言(二)/方寸山
有朋友说,在画廊之外的餐厅空间做金石书画展览,是不错的尝试,但也要考虑圈子受众的差异。乍听起来有点道理,也许早些时候我会在意这些,但这两三年,什么 “圈内”、“圈外”的概念早已不在考虑之内。很多时候我们不是没把艺术讲清楚,而是把艺术与生活分得太开,甚至把“艺术家”举得高过自己的头顶。在商业和声名的长期作用下,观众也会不自觉地被牵引。在被艺术熏陶的同时,我们得学会“避坑”和“祛魅”,以及对观看的人——“我”的重视。
艺术的高低固然很难去界定的,但对美的感受具体到自己身上才是最真切的。都说艺术家很自我,欣赏艺术的人未尝不可“很自我”。不受教条和固有价值观的束缚,用自己的眼光和心神直观地去看,先从有眼缘的作品开始了解,也是一条通往欣赏艺术的捷径。比如,体验书画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己拿起毛笔捣鼓起来,浅尝辄止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能继续深入则不妨再作一点可实操的计划。总之,留心自己的点滴感受,珍惜自己的细微敏感,自娱自乐中,这个过程就会更轻松一些,甚至更接近某种状态。
同理,我们在面对金石书画时,也并不是要具备了专业素养才能去欣赏,可能只需你觉得好不好看,其他的讨论再由此展开。
苏东坡说“着力即差”,真是千古妙语。真正的书法是日常,是学养和精神所聚,创作只是日常中的一节。鲁九喜先生的文章和书法有一种放松、自然,不同于时风的状态。在他的笔下,文字如汨汨流水,清畅而骀荡。展览中的两件大字屏风(“幽篁独坐”、“武夷匡庐”)则像一泓秋水,左右能生风。松弛、率真、古质、耐看,这些都是我个人对鲁九喜先生作品的印象。
做这个展览,我们并非要普及金石书画,而仅仅是做当下能做的事,平静地创造一次心流交汇的机会。过度强调美学和专业,都不是我们的出发点。我们只希望您在这些作品中,能够读到一些不一样的美感和经验。至于怎么个不一样,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最后用一句电影台词结尾吧,“诗人的使命是引起心灵震撼,而不是培养偶像崇拜”。何止是诗人呢?
【 展览现场】
【精选部分展览作品】
(陶器·刻铜·扇骨·臂搁·箱椟·古琴)
书斋中的陈设和器具,除了工艺的巧思,还需要有人文的内容,技与艺的分野即在于此。对于诸种器物,如册中所及种类,折扇的扇骨、案头的臂搁、饮茗的陶瓷椀盘,或者是盛装秦汉吉金石刻的木匣,材质不必过于讲究,但取朴素造型、深沉色调,至于这些器物上刻、绘,亦当秉承这样的想法。
画画是从小的兴趣,这种兴趣延续至今,虽然中间有多年不曾动笔,但古代的作品总还是一直关注,偶尔觉得技痒,也随意牵纸画上一通。绘画考验的不只是笔墨,还有意境的营造。意境的营造当然离不开笔墨,但更重要的似乎是描绘的内容、构图、设色。一味讲求技法,便落了下乘。
我于册页和手卷独有偏好。册页的佳处是翻一页便有不同,颇能有移步换景的感觉。手卷则牵连错落,有连绵不尽的意味。
如论写字(自注:我绝少提“书法”两个字,因为这是一个名字,前面总要有一个动词,常见的“写书法”似乎语义重复,另外一个常见的则不太雅驯),算到于今可有四十年之久,早年的时候资料匮乏,终日临仿的也只有家中留下来的几本破旧字帖。后来渐渐蓄积了一些秦汉晋唐碑帖,便看的多,择其中喜欢的随意临仿。
平素看到前人有趣的字,总会拿短小的纸头临几行,倒不是非要学成那个样子,为的是亲自体会体会。所以,日常就是杂纸杂临多,创作少。
书法讲求的是气象,点画易仿,气象难追。于今闲暇的时候,多临临古帖,不管似与不似,都是奢侈的享受。
题跋算是一种独特的文体,不独有鲜明的见解,还需要一些组织文字的能力。前代人的题跋专著也极多,侧重于金石书画材料的考证。近年来披露的拓本图片渐多,读册页、手卷前后的题跋比看书画作品本身更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翻看古人解说,先起一小稿,放两三日,审读修改后便能动笔。无论是解释其中的某个字、某件事,还是把流传过程梳理一遍,题字总归要细小、温和,只当是一片补白。
壬寅夏天,在方寸山江维先生的策划下,写了两件大字屏风,此是人生第一次,创作的过程也都记录在了画册《芝岩左泉》里。本场元古展览中的两件金银屏风则是第二次书写。
平素也能曾在宣纸上写这样的榜书,可在表面光滑的屏风上写则颇不易。墨须极浓,笔须饱蘸,最重要的是不能立起来写,所以只好把屏风平铺,其上垫板或架床,趴着写这三四尺的大字。
写时极快,否则稍一迟疑,墨便滴下来。这十几秒的时间当中,工拙真是无暇顾及。
蒙出版社和一些作者朋友不弃,让我写了一些出版物的题签。
前几年中华书局做了一个启功先生题签的展览,将启先生题签原作和出版物并列在一起展出,方知原来很多都是后续处理过的,比如排列顺序、字间距、署名位置等等,甚至边上还有附言:如觉不佳,便可重写。
题签是一件郑重对待嘱托的事情。碰到不好安排的字,大约要写几十遍、上百遍,圈出稍满意的摆一起,再从其中挑最满意的。也有模棱两可的时候,索性就不同样式的都寄走,任由使用者挑选。
字体的使用也有讲究,需要照顾到书的内容、装帧形式。楷书、行书、隶书用的多,篆书和草书不易辨识,是基本不用的。
出品人:王成业
学术顾问:阴澍雨
学术主持:刘大石
特邀编辑:杨公拓 运营责编:刘 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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