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夜行
周茂
1978年10月的一天夜晚,我们的车陷在龙胆湖河里了,未达到救援39号车的目的,此时只好徒步走回吉隆区驻地去。
我们三人(王俊林、李道生、周茂)皆是1972年11月入伍的四川简阳人,部队番号是西藏军区后勤部汽车独立二营,我们是一连二排的)开始了往回走的脚步,先还有闲心踢踢路上的小石子,看看夜色中的山脉丶小河,数着天空中的点点星辰,但走了十华里左右,疲惫的感觉阵阵袭来,脚步也渐渐沉重,穿在身上的皮大衣、毛皮鞋这些都成了沉重的负担,眼皮也不断的上下相磕,真想倒在路边,睡上一觉再走。
好在前面较远的路边,闪现出了一丝火光,我们便打起精神,向着火光走去,走拢一看,原来是一个木材检查站,一个工作人员正烧着火堆抗寒,见我们到来,便邀请我们坐下烤火,并倒开水让我们喝,就着火堆,昏昏欲睡,但理智告诉我们必须继续前行。
稍做休息,我们又迈动双腿,向前走去,虽然刚才的休息解除了一些疲惫,但走着走着又感觉实在走不动了,当时,我便提了一个建议:我们每个人轮流讲故事,不管是书中所言,还是市井流传,不管荤的素的,只要有味有盐,便可盘盘端来。
便由提议者的我先讲了一个故事,然后便轮流讲故事,摆龙门阵,反正是一个接着一个,有些是百听不厌的老故事,有些是一方的奇事怪闻,时间在悄悄地流逝,摆了很多的龙门阵。我只记得李道生战友讲的一段:在一个炎热的夏天的晚上,他和几个小伙伴走了几里远去看电影,回来的路上,还是热的很,便有人提议脱了裤子,赤身裸体地走,可能要凉快一些,小少年们,说干就干,凉快是凉快了,但走路的速度却慢了下来,原来是那不受裤档约束的小弟弟左右摆动,影响了走路的感觉。一路笑声不断,偶尔也扯着嗓子,将那少年时所学歌声,哼上一曲,吼它一段……
走进了森林里面,离驻地越来越近,但也增加了危险,阵阵兽吼声,和着山风传来,使我们也不敢再谈笑风生,紧握手里的冲锋枪,加快了前行的步伐,紧张的气氛让我们的疲惫消散一空,在这警惕的加速行进中,经过了将近七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回到了一营驻地,也刚好迎来了一营的起床号声。
(注:本文插图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周茂:四川省简阳市人,1955年生,1972年11月入伍,在西藏军区后勤部独立汽车第二营服役,期间曾任该营一连二排副排长,于1981年3月退伍返乡,至今退休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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