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想要的,是每天伴着鸟鸣习武,是感叹自己功夫不够精湛了也能被一碗热汤慰藉的快乐,是与好友们溪边捕鱼,是靠在树旁看书看到夜幕降临虽然简单也很满足的快乐。
但我回不去了。
我救了一位王爷。
“救个屁的王爷。路上的野男人不要乱捡。轻则李承鄞,重则傅慎行——”
阿姐恨铁不成钢地数落我。
“平常告诫你的全都忘了。”
1.
我阿姐这人脾气一直不好。她还经常会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比如现在。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行行好吧各路神仙,穿过来就够难的了我可不想做虐文女主。”
她口中念念有词,用力擦拭着桌椅。
却看得我心头发慌。
我总觉得她是把那桌椅当成了王爷的身子。
2.
阿姐不喜欢路边的男人。
可我就是她从路边捡来的。
当然了,我是个小姑娘。
那天阿姐把我的乱发拨开,确认了我是个小姑娘后说:
“是个女孩子,可以捡,可以捡。我是个很有原则的女人。”
其实阿姐就是怕惹麻烦。
我也怕麻烦,但是被阿姐捡到的那种感觉太美好了。
我好想让别人也拥有那种感觉。
3.
今日我攥着阿姐给我的八个铜板去买丝线。
买丝线的路上我看见有个人从面前的马车上掉出来。
吓得我身子一颤。
刚下过雪,可别溅起雪沫子脏了我的裙摆。
我又走了一阵,看见前面一堆人吵吵嚷嚷。
“保护八王爷,保护八王爷。”有人这么喊。
保护啥啊,他从马车掉出来你们都不知道。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又折回去管那个人。
拖了几步路,累得气喘吁吁。
然后我把他拉到了一旁的草垛里,还拿破布盖住了脸。
长得挺好看的,别被草扎了。
然后我就蹦蹦跳跳拎着我的小包裹去买丝线了。
买完丝线回来那帮人已经不见了。
我掀开他脸上的破布。他居然睁开了眼睛看我。
那双眸子深邃有神,俊逸非凡。
如果不是周围的鸡叫声太过嘈杂,气味太过难闻。
我觉得我可能会爱上他。
于是,我把他带回了家。
4.
我去房间里给他送药。
他看到我,一骨碌坐起来,两只好看的眼睛转了一圈打量。
我把药放在木桌上,“千金万贯求不来的药汤子,待你好了可得好好报答我们。”
但那其实就是我从山上采的几株草药。
谁让我和阿姐穷呢。
如今乱世,皇家争斗,民不聊生。
所以我们不仅穷还节俭。
这也不怪我们。我和阿姐两个弱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日日小心谨慎才能勉强安身立命。
八王爷可是条肥鱼。
我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把他身上每一件配饰都折合成了现银。
可现在八王爷皱着眉闻了闻那汤药,“好苦。”
5.
其实阿姐是过过好日子的。
她告诉过我。
之前也是锦衣玉食,珠宝玉石供养的大户人家小姐。
可是她逃了,因为不想嫁人。
“那个人很丑?”
阿姐摇头。
“那个人很凶?”
阿姐又摇头。
“那个人有恶癖?”
阿姐还是摇头。“我没有见过那个人。”阿姐说。
“你没有见过那个人,为什么不愿嫁?!”我不懂。
“楚楚你知道,我不是不想嫁人,我是不想嫁给不爱的人。”
“可是……可是女子总要嫁人的呀。”
我不解。
“不是的楚楚。”
“便是一辈子不嫁人又如何。”阿姐眼里有亮亮的光。
“婚姻是因为有一天你遇上了挚爱,生死相依非他莫属。然后你们愿意订一份契约把彼此绑在一起。”
“从来就没有什么‘必须’,什么‘应该干什么’。”阿姐摸摸我的头。
“你还太小,也许不懂。”
我是不太懂,我自小只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了我这种父母双亡只恐日后找不到好归宿的,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愿意一辈子不嫁人。
阿姐说,“我要为自己而活。”
6.
阿姐为自己活,却得负责我们三个人的饭食。
八王爷在阿姐的凌厉眼神下饭碗都端得战战兢兢。
当然也许是他伤势还没好全。
“这菜……”
阿姐瞪他。
八王爷眼神闪烁,喉结滚了滚。
“你想说什么?”阿姐面露凶光。
我觉得如果八王爷不识相贬损阿姐的手艺,会被阿姐当场揪着领子丢出去。
“好……好好吃。”
后来的后来,八王爷提起这件事时同我说,他本来想说的就是很好吃,被阿姐一吓,反而像是屈服于阿姐淫威的言论。
“你阿姐啊,哪都好。”八王爷同我说,“就是太泼辣了。永远风风火火的。”
八王爷说这话的时候都要哭出来了。
7.
我就说八王爷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八王爷不记得自己是八王爷了。
二十岁的八王爷,看起来像十岁。
阿姐叹气的声音更大了一些。
“还加上失忆梗。”
“无语。”
话虽如此,阿姐确实没有真的狠心把他丢出去。
……也丢过一次。
丢的时候,还好心给他怀里揣了些干粮,阿姐把他领到山脚下,然后自己跑了回来。
我忧心忡忡望着窗户发了一下午的呆,阿姐哼着小曲儿跟没事人一样做自己的事情。
直到晚上八王爷脏兮兮地出现在门口。
他小心翼翼地搓着手,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头上还不知从哪儿沾了一堆枯草叶。
“我……我回来啦。”他那眼神天真又可怜,仿佛真的不知道自己被丢弃的事实。
阿姐就没再把他赶出去了,给他烧了一木桶的热水让他去沐浴。阿姐同我说:“我想起我们家的狗了,崽崽丢了一次跑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你说我是不是对他成见太深了?”阿姐问。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我却总是把他臆想成恶人,本着‘防患于未然’的想法去伤害他,反而我才是那个恶人。”
阿姐:“我怎么就狠不下心来,成为那种百分百的‘精致利己主义者’呢?”
8.
阿姐有的时候同我说话只是为了说话,压根没指望我能听懂。
那屋的八王爷不知为什么叫嚷起来,惹得阿姐去看。
然后就听到阿姐斥责他,“洗澡水进眼睛自己擦擦不就得了,还要把老娘叫进来!”
我就很想说,他现在就是个十岁的小傻子,为什么要一直提防他和他过不去啊。
但阿姐听不进去,阿姐执拗得很。
她那想法常人不懂,执意坚持的事情是撞掉两堵南墙也绝不回头的。
所以今日阿姐把八王爷赶下山我也没敢做什么。我也不过是靠着阿姐的荫庇生活。
能劝服阿姐的人只有阿姐自己。
9.
我觉得心智同是十岁,八王爷比我还傻一点。
他什么都不认得,麦苗和韭菜也分不清;看上去呆头呆脑,我给他耍个小把戏就能把他逗得傻乐半天。
阿姐在一旁托腮看我们,时不时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论。
“他好萌啊。”
“如果撇除他日后可能黑化的成分,不戴有色眼镜看这只小奶狗,真是长到姐姐心坎里了呀。”
我满头雾水。
狗?哪有狗?
阿姐伸手一指八王爷:
“小奶狗在玩狗尾巴草。”
10.
我和阿姐下山去摆摊。摆的就是同那只“小奶狗”一起编出来的各式草样子。
有兔子、蝴蝶、凤凰……诸如此类。
阿姐称之为“艺术品”。
有钱多到没处使的傻子们才会买的艺术品。
昨日编草样子时。
阿姐心灵手巧,我有样学样,八王爷笨笨磕磕。
还被那锋利草叶划破了手,眼泪汪汪惹得阿姐一顿数落,最后早早把他哄去睡觉了事。
今日早上,八王爷不知怎么也醒得十分早。
同我们一起吃过早饭后,他两只眼珠就一直黏在阿姐身上。
“不要走……”在我们要出门的一刻,他拽住阿姐的衣角。
“阿姐。”我于心不忍,帮他求情。
“要不带上他一起?”
“带上他?”阿姐说:“你知道他这身份能引来多少祸患。带他出去,不等于昭告他的仇家快来索命吗。”
说完阿姐转过身,看看死扣她衣角的八王爷。
其实八王爷比阿姐高出许多,长身玉立,衬得阿姐娇小可人。
但阿姐拍一拍他的头,我就觉得,八王爷还真像一只听阿姐话的大型狗狗。
“我们会回来的。”阿姐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八王爷。
“晚上回来,给你带糖葫芦好不好?”
“饭菜干粮都罩在桌上,你饿了就自己吃一些。”
八王爷喏喏点头,就是手还是不放开。
“不会再丢下你的。”阿姐终于说。
“我发誓,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同你拉勾好不好。”
阿姐伸出小指,牵住八王爷的。
“拉钩上吊。一万年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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