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01
医院的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与微凉的冷气交织在一起。张明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目光透过玻璃窗，落在里面昏睡的母亲身上。五十二岁的他，鬓角已经斑白，眼角的皱纹里刻满了岁月的沧桑。
"张主任，又来看您母亲啊？"护士小王推着药车经过，轻声问候。张明微微点头，目光依然没有离开病房。十五年前，他刚调到机关工作时，母亲还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每天总要把院子里收拾得一尘不染。
"诶，老张，你妈腌的咸菜可真够味！"那时候，单位的同事们时常这样夸赞。每到腌制季节，母亲总会准备几大坛子咸菜，让他带去单位分给同事。
"妈，您别总是忙活这些。"张明记得自己常这样劝说。
"儿子，妈这不是怕你在单位受委屈嘛。"母亲总是笑眯眯地回答，"你们单位的领导对你不错，妈得表示表示。"
护士小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张主任，该给您母亲翻身了。您要进来帮忙吗？"
"好。"张明起身，换上一次性鞋套，跟着护士走进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母亲，张明的手微微发抖。五年前的那场意外，彻底改变了一切。母亲因为痴呆症状加重，独自在家时摔倒，导致髋骨粉碎性骨折。手术后并发症不断，最终落得卧床不起。
"妈，我是明子啊。"张明俯下身，轻声呼唤。病床上的老人毫无反应，只是机械地眨着浑浊的双眼。
记得单位每次发放节日福利，他总是第一个赶到发放处。不管是水果还是食用油，他都会仔细挑选最好的带回家给母亲。
"老张，你这个儿子，可真是没得说！"同事们经常这样夸他。每逢过年过节，他都会提前请假，赶回家陪母亲。母亲最爱吃的是他做的红烧肉，每次他回家，都要亲自下厨。
"老张，你今天值班到几点？"隔壁床的家属小声问道。
"到晚上八点。"张明简短地回答。这是他和妻子商量好的，白天他在单位上班，晚上来医院照看母亲，等到第二天早上，妻子再来接班，日复一日的奔波，让他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
"张主任，您也该休息了。"护士小王善解人意地提醒道，"您看起来很疲惫。"
张明摇摇头："没事，我再坐会儿。"夜色渐深，医院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在回响。张明望着窗外的月光，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
五十二岁的年纪，本该是人生的黄金岁月，却不得不在工作、家庭和照料母亲之间疲于奔命。
02
秋日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卧室，张明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瘦肉粥。床上，母亲正对着墙壁自言自语，嘴里念叨着些许往事的片段。
"妈，该吃饭了。"张明轻声说道，放下粥碗，轻轻扶起母亲的身子。
"不吃！谁要吃你的东西！"母亲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用力推开他的手，粥碗应声落地，白粥溅得到处都是。
"老张，我来收拾吧。"妻子小林听到动静赶紧走进来，手里还拿着刚换下来的床单。
张明摆摆手："你去休息会儿，我来。"
他弯下腰，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眼角不经意间瞥见母亲的表情——既陌生又熟悉。
"你们都是坏人！想要害死我！"母亲突然尖声叫喊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我自己家！"
"妈，这就是您的家啊。"张明强忍着情绪，耐心解释道。可母亲完全听不进去，开始扯起床单，试图从床上爬起来。
"当心！"小林赶紧上前扶住婆婆，"妈，您现在腿脚不便，别乱动。"。"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们！"母亲挣扎得更加厉害，脸涨得通红。
张明站在一旁，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从最初的痛心疾首，到现在的麻木不仁，他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变硬。
"老张，你先出去透透气。"小林看出丈夫的疲惫，轻声劝道。张明摇摇头："不用，我得给妈换尿不湿。"说着，他走向床头柜，熟练地拿出护理用品。
这样的动作，他已经重复了无数遍，每一次都像是一把钝刀，在心上缓缓划过。
"你这个不孝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母亲的谩骂声再次响起。张明的手顿了一下，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他多希望母亲能恢复清醒，哪怕只有一分钟，让他能告诉她："妈，我没有变，我还是您的好儿子。"
站在阳台上，他点燃一支烟，手依然在微微发抖。记得母亲刚开始出现痴呆症状时，他还能保持耐心，可随着病情加重，母亲的行为越来越难以预测，有时候清醒，有时候混乱，让人防不胜防。他想起昨天晚上给母亲翻身时，发现她的背上又有了新的褥疮，这些年来，他和妻子已经学会了专业护工的各种技能，每一项技能的背后，都是无数个煎熬的日日夜夜。
"明子......"突然，母亲的呼唤声从房间里传来，清晰而温柔，就像多年前那样，张明猛地掐灭烟头，快步走进房间。
可迎接他的，依然是母亲混沌的眼神和毫无意义的呢喃，那一瞬间的清醒，不过是他的错觉。
03
初冬的周末，阳光透过客厅的窗户洒进来，却带不来多少温暖，张明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一堆医药费单据和银行对账单，眉头紧锁。
"二弟，我给妈带了点营养品。"大姐李芳拎着保温桶走进门，身后跟着三妹张蓉。
"你们来了。"张明抬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茶几上的单据。李芳瞥见了那些数字，轻轻叹了口气："保姆阿姨怎么又辞职了？"
"昨天走的。"张明揉了揉太阳穴，"说我妈太难伺候，她受不了，这已经是半年内换的第三个保姆了。"
"要不......"张蓉欲言又止，"要不我们再找找？现在那个家政公司的口碑挺好。"张明苦笑着摇头："一个月四五千，还不包吃住。就我这点工资，实在是......"
话未说完，卧室里传来母亲的喊叫声，小林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写满了疲惫："刚给妈换完尿不湿，她又说要上厕所。"
"小林，你去休息会儿，我来照顾妈。"李芳说着就要往里走。
"大姐，你的腰......"张明想要阻拦。
"没事，我能行。"李芳摆摆手，却在转身时不小心碰到了茶几，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张蓉赶紧扶住姐姐："大姐，你的腰间盘突出都还没好利索，就别逞强了。"
客厅里一时陷入沉默，张明看着两个姐姐，欲言又止，他知道，大姐家里还要负担儿子的留学费用，三妹的丈夫又刚刚下岗，两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叮铃铃——"张明的手机响起。
"爸，我刚发了工资，给您转了两千块。"电话那头是儿子小军的声音。
"你留着吧，"张明连忙说，"你和媳妇不是还在还房贷吗？"
"爸，这是我应该的。您和妈辛苦了这么多年......"
"行了行了，"张明打断儿子的话，"你们小两口要好好过日子，别管我们。"
挂断电话，张明的眼眶有些湿润，儿子小军刚结婚不久，每个月光是房贷就要还一万多，再加上柴米油盐，工资所剩无几，这两千块钱，大概是他们省吃俭用才攒下的。
"二弟......"李芳欲言又止。
"大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张明摆摆手，"咱妈这病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你们能帮就帮，帮不了我也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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