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贺子珍终于如愿以偿来到了梦想已久的莫斯科。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莫斯科之行,会是她一生都不愿意提起的经历。
来莫斯科时,贺子珍就有着明确的目标,一个是治病,一个是学习。
长征时,贺子珍曾被炸弹炸伤,身体里残留着无法拔出的弹片。这些弹片一到天气变化,就会发作,折磨着她无法入睡。年幼时的贺子珍没能读书,文化不高,红军到达陕北后涌入大量的朝气蓬勃有文化的青年,她十分羡慕。
为了治病和学习文化,贺子珍不顾毛主席的阻拦毅然离开了祖国,但遗憾的是,这两个原本十分简单的愿望,贺子珍却没能实现。
首先是治病,医生经过检查后发现,弹片已经和骨肉长在了一起,已经无法拔出,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原样。
其次是学习,在她准备投入精力的时候,小儿子廖瓦不幸夭折了,使她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整日在小儿子的坟上哭泣。之后,她又收到了毛主席写来的分手信,更加使她无力学习。最后,苏德战争爆发,她彻底丢掉了学习的机会。
1941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蔓延到了莫斯科,苏联政府下令,所有留在苏联的各国共产党人,都疏散到了苏联东部的伊万诺夫市。
贺子珍带着女儿娇娇、杨开慧烈士的两个儿子毛岸英和毛岸青住进了国际儿童院。
在国际儿童院避难的这段苦难经历,是坚强的贺子珍也无法招架的。后来,她在写给毛主席的信中写道:“在苏联的日子比长征还苦。”
贺子珍为了养活三个孩子,不仅要彻夜织支援前线的毛袜子、洗衣服,周末还要伐木。家里有时没有食物,没有柴火,冬天屋子里都能结成冰。
这些苦难贺子珍都能忍受,但唯独不能接受的是来自儿童院院长的辱骂和针对。
曾有一段时间,娇娇得了一场重病,贺子珍哀求院长救人一命,院长却将尚有呼吸的娇娇扔到了停尸房。贺子珍十分愤怒,毫不客气地和院长争吵起来。
后来,贺子珍用商量的口气问院长要柴火,可不仅没要到,还被指着鼻子骂。院长一副大国沙皇主义的嘴脸,使贺子珍觉得万分恶心,她拿出中国女红军的坚韧与勇气,与院长争吵起来。
院长骂不过,感觉面子受到了损失,一气之下说出了一句:“我看你今天疯了,我把你关到疯人院去!”
贺子珍的命运就因院长的一句话彻底改变了,她被强行关到了疯人院中,从此不见天日。
在疯人院中,贺子珍受到了许多精神上的折磨,令她痛不欲生。很多年以后,提起在那所医院中两年多的生活,她仍然感到恐怖和颤栗,眼睛里充满愤怒和痛苦,她说:“我不愿意回想这一段生活。”
但令人疑惑的是,晚年贺子珍提到那位院长,言语间却没有那样痛恨,她一直认为,院长只不过是一个公开露面的打手罢了,将她推入深渊的其实另有他人。
贺子珍为何如此猜测呢?
因为有一个同她一起学习、毕业后也因同样的理由不许回国的女同志,神志并无任何异常,竟被加上罪名,诬为疯子,被关进了疯人院。当时贺子珍就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脑子里产生一个奇怪的念头:是否下一个该轮到我了?
时间来到了1947年,王稼祥和他的夫人朱仲丽来到苏联治病,在看望国际儿童院的孩子们时,他们从朱德之女朱敏的口中得知了贺子珍的悲惨遭遇。
王稼祥早年十分欣赏贺子珍的勇敢,不忍战友就这样受人欺负,便四处奔波营救贺子珍。终于,在王稼祥夫妇的努力下,贺子珍获得了自由。
此时的贺子珍说话不是很利索了,因为在医院的两年中,她几乎没有开过口。她的眼神也出现了呆滞,那是医院乱用镇静剂的后遗症。
直到见到两年未见的女儿娇娇,贺子珍的状态才逐渐恢复。
这年年底,贺子珍踏上了回国的道路,回想起曾经出国前的冲动,不知她的内心是否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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