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源远流长,中华文明博大精深
——习近平
《满江红·丁未九月南渡泊舟仪真江口作》
词作者:赵鼎
惨结秋阴,
西风送、霏霏雨湿。
凄望眼、征鸿几字,
暮投沙碛。
试问乡关何处是,
水云浩荡迷南北。
但一抹、寒青有无中,
遥山色。
天涯路,
江上客。
肠欲断,
头应白。
空搔首兴叹,
暮年离拆。
须信道消忧除是酒,
奈酒行有尽情无极。
便挽取、长江入尊罍,
浇胸臆。
赏析
赵鼎(公元1085年—1147年),字元镇,号得全居士,解州闻喜(今属山西)人。徽宗崇宁五年(公元1106年)进士。金兵逼长江时,赵鼎陈战、守、避三策,拜御史中丞。绍兴七年(公元1137年),召拜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绍兴八年(公元1138年),为秦桧所挤,知绍兴。绍兴十四年(公元1144年),移吉阳军(今属海南),在吉阳三年,不食而卒。孝宗即位,追谥忠简。有《忠正德文集》十卷、《得全居士集》三卷,已佚。
《满江红》,词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游》《伤春曲》等。以柳永“暮雨初收”阕为正格,双调九十三字,前片四仄韵,后片五仄韵,例用入声韵。声情激越,宜抒豪壮情感或恢张襟抱。亦可酌增衬字,如本词及苏轼“江汉西来”阕等。姜夔以为旧调仄韵多不协律,改为平韵迎送神曲。
这首《满江红》是赵鼎在丁未年,即高宗建炎元年(公元1127年)九月所作。其时,中原沦陷,高宗遣赵鼎渡江准备定都江南,赵鼎到了仪真(今江苏仪征)江口写的这首词。
结合写作背景来看,词作上片就不是简单的悲秋情绪了。词人将浓郁的家国情怀笼罩在凄凄惨惨的秋阴之中,凭空增加了无限的厚重郁塞之感。金兵锋芒所向,宋朝廷一片阴云,西风吹来打湿了词人衣襟的,到底是霏霏细雨,还是家国之泪呢?词人复以鸿雁自喻:自己寄身的这一片小小孤舟,无依无靠地停泊在仪真江口,就像从北飞来投身在一片荒寒沙碛之间的鸿雁一样。唐人崔颢《黄鹤楼》诗中的“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的天涯漂泊之感,到了词人这里得到了强烈的共鸣,升华成了家国之恨:故国迷离在长江南北浩浩荡荡的水云之中,只剩下一抹若有若无的青寒山色,使人兴起无尽的愁思。除了化用崔颢的诗句,这里还化用了王维“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的诗句,在浩瀚空阔的画面之中,渲染了中原丧乱的时代气氛。
上片曲笔的铺垫渲染之后,下片词人才开始真正以直笔抒发情感。“天涯路,江上客。肠欲断,头应白”,此时词人仅四十出头,却在江山破碎、民族支离诸事的交攻之中,自感肠断头白。杜甫《春望》的“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于词人此处的“秋望”之下又有了更新的诠释——国家危亡之感,山河破碎之恨,纷来眼底,怎么能不头白肠断!或许酒精真的能消解胸中忧愁,但是无穷的亡国之恨,哪里是有限的酒杯能消除得尽的呢?即便是把万里长江的滚滚洪流都倾入酒杯,或许也难以冲刷满腔的积郁吧。秦观《江城子》有“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同样是用万里长江象征愁情,但是此处词人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的满怀积闷,全然不是秦观的这种小儿女情怀可以比肩的。全词借景抒情,情景交织之中,寄托了词人对故国江山的依恋和对国家民族未来的深忧。
撰稿:樊令
诵读赏析:任亚明
栏目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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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中国宋庆龄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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