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饪宋词之二：品张先的《千秋岁·数声鶗鴂》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飞花雪。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鱼类佳肴，作为餐桌上不可或缺的美味，历来深受食客们的青睐。其烹饪手法多样，各具特色，红烧的醇厚、清蒸的鲜美、椒盐的香脆以及水煮的鲜嫩，无一不展现出烹饪艺术的博大精深。在这些众多做法中，糖醋松鼠鱼以其独特的淮扬风味，脱颖而出，酸甜交织的口感，令人食欲大开，回味无穷。
然而，这道色香味俱佳的佳肴，并非随处可见。它更多地出现在中高档的酒店之中，宛如一位优雅的贵族，静静地等待着懂得欣赏它的食客。每当这道菜出锅之际，那股浓郁的酸甜香气，便如同无形的使者，远远地便能勾起人们的食欲，引人遐想。
身为一个普通的百姓，我鲜少踏入那些高档的餐厅。这并非因为那些餐厅对我有所排斥，而是因为我的钱包无法承受那份奢华的消费。然而，在文化的世界里，却并不存在这样的偏见与歧视。无论是唐诗的婉约，还是宋词的豪放，它们都不会因为读者的贫富而有所偏颇，而是平等地展现在每一个热爱它们的人面前。
今日，当我品读张先的《千秋岁·数声鶗鴂》时，我仿佛置身于一家高档餐厅之中，品尝着那道令人垂涎欲滴的糖醋松鼠鱼。那优美的词句，如同菜肴中的调料，恰到好处地形成一种生动的美味冲击，让我陶醉其中，流连忘返。
词中“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以杜鹃鸟的啼鸣预示着春天的离去，而“惜春更把残红折”则表达了词人对美好事物即将消逝的无限惋惜。此情此景，不禁让人联想到餐桌上的另一番景致——糖醋松鼠鱼，这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同样蕴含着对季节变换的敏锐捕捉和对生活之美的热烈追求。
糖醋松鼠鱼，作为中华美食中不可多得的佳肴，其制作工艺考究，形态生动，色泽诱人，味道酸甜适中，既是对食材本味的极致发挥，也是对烹饪艺术的深刻诠释。正如《千秋岁》中“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所描绘的那样，这道菜品的最佳品尝时机，往往也选在初夏时分，当梅子初挂枝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果香与雨后的清新时，一盘精心烹制的糖醋松鼠鱼，便是对这个季节最美好的致敬与感恩。
制作糖醋松鼠鱼的第一步，是选材。鱼，作为这道菜的主角，需选用肉质细嫩、刺少肉厚的鲤鱼或草鱼，这不仅是为了保证成品的口感，更是为了能在造型时游刃有余，将鱼身造型成松鼠形状，寓意吉祥与活泼。鱼的选择，就如同词人对春天的珍视，每一条鱼都是大自然的馈赠，需细心挑选，方能不负其美味。
接下来是造形。厨师需以精湛的刀工，将鱼去鳞、去内脏、洗净后，从鱼背处剖开，但保持鱼腹相连，随后巧妙地剔除鱼骨，保留完整的鱼肉部分。这一过程，既是对技艺的考验，也是对食材的尊重。之后，便是最为关键的雕刻步骤，厨师需在鱼身上刻出松鼠的轮廓，包括松鼠的头部、尾巴以及四肢，每一刀都需精准无误，力求形态逼真，栩栩如生。这不仅仅是对食物的加工，更是一种艺术创作，正如词人张先以文字勾勒春末景象，每一笔都蕴含着深情与意境。
腌制与裹粉，是制作糖醋松鼠鱼不可或缺的一环。将处理好的鱼身均匀涂抹上盐、料酒等调料，腌制片刻，以去腥增香。随后，将腌制好的鱼身均匀裹上一层薄薄的面粉或淀粉浆，这一步骤的目的是为了在炸制时形成酥脆的外皮，锁住鱼肉的鲜嫩。这一层薄薄的外衣，仿佛是《千秋岁》中“永丰柳，无人尽日飞花雪”中的飞花，轻盈而又不失雅致，为最终的成品增添了几分诗意与浪漫。
油炸是糖醋松鼠鱼成型的关键。将裹好粉的鱼身放入热油中，用中火炸至金黄酥脆，特别是鱼头与鱼尾部分，需特别塑形，使其高高翘起，形似松鼠的尾巴，而鱼身则因热胀冷缩的原理自然卷曲，形成松鼠的身体。炸好的鱼身捞出，沥干油分，此时的松鼠鱼，外皮金黄酥脆，内里肉质鲜嫩，形态可爱，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静待最后的调味。
最后一步，便是调制糖醋汁并浇汁。将白糖、香醋、番茄酱、水淀粉等调料按比例混合，加热至浓稠，再迅速均匀地淋在炸好的松鼠鱼上，使其色泽更加鲜亮，味道更加浓郁。糖醋汁的酸甜，恰似词人心中那份“天不老，情难绝”的执着与哀愁，既是对过往美好时光的怀念，也是对未来希望的寄托。糖醋松鼠鱼，以其独特的酸甜口感，唤醒了味蕾的每一个细胞，让人在品尝之间，仿佛能感受到词人笔下那份细腻而复杂的情感波动。
当夜幕降临，东窗未白，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糖醋松鼠鱼静静地摆放在餐桌上，餐桌前是家人围坐，笑语盈盈。此刻，美食与诗词的意境交织在一起，不仅满足了口腹之欲，更触动了心灵深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珍惜。正如《千秋岁》所言，“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生活中的每一个瞬间，无论是春去秋来，还是餐桌上的酸甜滋味，都是心中那份细腻情感的体现，是对生命之美最真挚的颂歌。那糖醋松鼠鱼的香味，就是生活的弦上飘出的音符。
张先，以其诸如“不似桃杏，尚能嫁与东风”及“云散月明，花影婆娑”等传世佳句，在北宋词坛上声名鹊起。在其遗留下的共计一百八十二首词作中，题材广泛，涵盖了爱情之细腻、友谊之纯真、风土之人情等诸多领域。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张先对于人生悲欢离合之情的描绘，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细腻入微，动人心弦。
试问世间何人能完全超脱于尘世的悲欢离合之外？而乐观豁达之士，往往能将这人生的酸甜苦辣视为难得的体验，犹如品尝那精心烹制的糖醋松鼠鱼，酸甜交织，满口生香，回味无穷。他们以一种超然物外的心态，去欣赏、去品味百态人生，从中汲取生活的真谛与乐趣。（原载于2024年12月8日岳阳日报云梦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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