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哥终究不是李子柒。
文｜李东阳
文章来源｜李东阳朋友圈(ID:LDYMarketing)
自今年9月7日最后一次开播至今（12月5日），小杨哥已经停播了漫长的88天。
虽然小杨哥不在江湖，但在88天的时间里，三只羊的风吹草动仍然能激起巨大波澜。
从11月15日三只羊发布团建视频，到不久前招募东南亚运营人员引发热议，再到2天前旗下供应链公司经营异常登上热榜，大众总能在任何细微的动向里展现出对小杨哥现状如饥似渴的期待。
但最大的悬念仍然是何时复播？
粉丝无疑是期待的。时至今日，在三只羊的各类矩阵账号下仍然有许多孜孜不倦催播的粉丝。
对此，有三只羊员工透露：“‘疯狂小杨哥’开播具体时间还没定，目前正在选品中，会更倾向于卖得好的大牌，因为大品牌不容易出问题。”
复播只是个时间问题，但毫无疑问，几个月前的那场风暴仍在积蓄着能量等待小杨哥复播的那一刻爆发。
或许，小杨哥并没有准备好如何迎接这一场舆论。但一个棘手的问题是，据第三方平台显示，相较于今年3月巅峰时的1.22亿粉丝，几个月来小杨哥的粉丝已经跌掉了近1000万，来到了1.13亿。
虽然始终保持“沉默”，但小杨哥依然处在平台掉粉榜前列，最近30天掉粉高达120.6万，日均掉粉4万。
图源：灰豚数据
对于当下的小杨哥来说，或许最重要的并非何时复播，而是重拾粉丝们的信任。
曾经的直播圈，“出勤率”成为衡量主播的一个金标准。
2019年，在一场采访中李佳琦直言，1年365天我到现在已经直播了389场，除了每天1场直播外，还额外多播了24场，甚至连续直播到声带受损近乎失声也没有停掉自己的直播，因为每停播一次就会有大量的粉丝走掉，后面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弥补回来。
“有一天我不做了，不是李佳琦赚够了，而是身体吃不消了。”李佳琦无奈说道。
但后来李佳琦的“停播事件”以及薇娅的意外“退网”，让大主播们逐渐意识到“高处不胜寒”的烦恼，播的多，错的多，被舆论反噬的也就越多。
至此，小杨哥也好，辛巴也好，大主播们经常把“退网”挂在嘴边。
但作为网红，如果说被误解是他们的宿命，那被遗忘则是他们的天敌。
所以时至今日，退网不退播成为大主播们的共同选择。
从现实层面来看，“消失”的1000万粉丝量级相较于1亿的粉丝体量而言对小杨哥的影响微乎其微。
但小杨哥真正的烦恼在于，顶着一连串负面事件跌落神坛“消失”在直播间，他并没有像自己的安徽老乡薇娅那样建立起一套“缺少自己”的直播体系。
薇娅在被封禁前，谦寻就已经做好了“失去薇娅”的准备。早在2019年，谦寻就已经在杭州租下10层阿里中心1号楼为的是自建供应链。而且董海峰早就说过，如果有一天，薇娅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直播了，希望谦寻依旧是一个持续发展的企业。
虽然三只羊也在高调培养新主播，签约了大量“徒弟”，但从三只羊的设置来看，这并不是一个培养下一个小杨哥的思路。相反，小杨哥与三只羊的深度绑定，让他在公司占据了主导权。
自己作为三只羊的王牌，如今却成了最大的羁绊，这或许才是最大的悖论。
图源：疯狂小杨哥微博
而更重要的一点在于，在小杨哥消失的这些天，关于网红爆火的故事依然在抖音一遍遍上演，从K总、听泉鉴宝到最近的吴柳芳，每一个新顶流的爆火人们总在预言下一个“小杨哥”何时出现。
虽然很大概率上来说，抖音再也不会产生下一个粉丝体量如此庞大的主播，但“你方唱罢我登场”似乎从来都是抖音的算法戏码。
抖音从不缺一哥、一姐。从早期的温婉、代古拉、张同学到近期的李文亮、郭有才，有多少曾经的顶流被遗忘在流量的长河里再也没被想起，又有谁没有体验过算法的无情与残酷。
小杨哥最大的困境或许也在于此，在平台造神的时代，一旦流量席卷而过，自己的时代就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网红界顶流跌落神坛故事的一抓一大把，但鲜有顶流强势回归的成功案例。
当然，除了李子柒。
自2021年发布完“盐”后，李子柒账号便陷入了停更状态。三年来虽然出现了许多“翻版李子柒”的佼佼者，但从来没有上演过一次逆袭与超越李子柒的戏码，反而一直呼唤她复更的声音越发强烈。
11月13日，在接受新华社专访时，当被主持人问及会有被遗忘的焦虑感吗？
李子柒回答：“如今有了更多传统文化手艺人，这是整个社会参与的结果，而我的作品是否独树一帜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它已经成了一个方向，我希望能朝着这个方向走的人越来越多。”
你当然可以理解为这是李子柒面对媒体时的体面回答。但也不可否认，在众多顶流成名的故事模板中，只有李子柒树立了一个足够高的门槛。
而对于小杨哥来说，当搞笑博主躬身入局直播带货，靠着在直播间整活吸引粉丝，这样极致的娱乐化带货风格对于彼时亟需在天猫、京东、拼多多的电商赛道里撕开一道口子的抖音来说，这显然像是一把利剑，成为抖音的热捧对象。
但今时今日，当抖音在电商界站稳了脚跟，作为一个巨大的平台，纯粹的搞笑娱乐显然并没有比董宇辉、李子柒此类被贴上“文化”标签的顶流更适合被推到台前。
换言之，抖音的“造星”故事内核变了：如同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那样，当平台靠“生理性”的娱乐完成了原始积累，那么接下来，“自我实现”的社会价值就成了平台最大的追求。
回到达人自身，他们更大概率上其实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12月4日，在新浪微博举办的“超级红人节”活动中，李子柒在出席红毯环节首次介绍了自己的内容创作团队成员——一共四人，除了本人，还有一名助理、2名摄影师。
而这恰恰给了李子柒停更三年的勇气。
而对于小杨哥而言，背后的三只羊商业帝国已然让他失去了止步的勇气，早已经形成了企业化经营，即便疯狂小杨哥不想再为流量折腰，身后公司的压力也使得他俩不得不继续向前。
在一次直播中，小杨哥直言，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在直播，更多的还是被背后的团队在推着走。三只羊集团目前有数百名全职员工，同时线上还有一万多名兼职剪辑师，而这些人大多数都需要仰仗疯狂小杨哥个人的流量光环。
船大难掉头是小杨哥的无奈，却是李子柒的自由。
在停播的近3个月时间里，相较于大众圈层对小杨哥回归的揶揄，粉丝们则对小杨哥的回归保持了极大的期待感。
在铁粉们看来，小杨哥给自己带来的情绪价值远远大于他犯下的过错，也原谅了小杨哥。
不过相较于粉丝的期待，小杨哥家乡合肥的支持或许更有分量。
今年9月在那场盛大的舆论风暴来临之前，三只羊联合创始人卢文庆曾称，此前315曝光的梅菜扣肉“槽头肉事件”三只羊没有受到任何相关部门处罚。
彼时合肥市高新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工作人员表示，消费者在三只羊直播间购买梅菜扣肉，收款方是湖北小橙优选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三只羊只是广告发布者。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有资金流向三只羊。根据相关法律法规，“槽头肉事件”消费者只能向销售者、生产者要求赔偿。
此举引发大量网友不满，不少人认为市场监管局有意偏袒小杨哥。
虽然很难讲这里面是否有偏袒的成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合肥打造“电商之城”的决心是真的。
数据显示，合肥正以平均每天诞生16.3家直播企业的速度，驰骋在直播电商赛道。市商务局有关负责人介绍，截至2023年12月底，合肥共有带货主播超2000名。这一年，全市通过电商直播销售3.1亿件商品，实现网上零售额近220亿元。
2024年1-7月，合肥跨境电商交易额129.81亿元，同比增长16.3%。合肥市推动跨境电商发展工作荣获2023年度安徽省政府督查激励。
很难讲一心出海的小杨哥是否源于响应了政府的号召，巧合也好，响应也罢，二者的确双向奔赴了。
而早在2020年，同为安徽人的薇娅就曾进入过合肥的视线。2020年11月，安徽省委常委、合肥市委书记虞爱华与薇娅会谈。2021年4月，薇娅推介安徽科技产品，虞爱华更是来到薇娅直播间。
但随着薇娅的意外退播，小杨哥无疑成为合肥想要打造的另一张名片。
从省领导调研三只羊到在今年2月在合肥高新区优秀企业表彰大会上，三只羊3家子公司荣获“经济效益奖-财力贡献奖”；几天后三只羊集团又与科大讯飞一道获得了“安徽省优秀民营企业”称号。
一切都在表明小杨哥在合肥这座“电商之城”中的分量。
小杨哥曾说，“线上剪辑师大概是9000多名，这个5000多万大部分是发给这些剪辑师，群体都是一些宝妈、残疾人士，还有一些创业失败、大学刚毕业没找到工作的，一些非常需要帮助的人。”
这样的致富故事显然极度契合宏大的时代叙事，也是合肥当地政府所需要的。
尽管无法与杭州相比，但自从小杨哥崛起之后，合肥政府将网红机构、MCN等纳入投资与扶持范畴，超级头部主播的效应正在显现。
在合肥原本的规划中，小杨哥大概率是这场网红产业链造富故事的绝对主角。
可小杨哥却在停播的漩涡里不知何时才能上岸。
相比之下，合肥似乎更需要小杨哥。
东山再起是小杨哥的头等大事，也是“电商之城”的头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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