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大柱，今年三十出头，家住河北的一个小村子。三年前，我跟老婆李芳结婚。说实话，李芳长得漂亮，人又能干，我能娶到她，村里人都说我命好。
可说到底，这命好是靠着家里到处借钱凑彩礼换来的。她家要了十二万彩礼，外加三金和婚宴的花销，加起来一共得二十万。这对我家来说是天文数字。
我爸妈为了我这个婚事，四处求人，挨家挨户地借，亲戚朋友谁家能凑点都伸了手。最后东拼西凑，总算把这二十万凑齐了。
结婚那天，村里人看着我家敲锣打鼓迎亲，都夸李芳有福气，嫁了个会为她拼命的男人。我当时听着心里挺美，觉得不就是二十万吗？结了婚，好好干，总能挣回来。可日子真过起来才发现，这债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婚后不到两个月，李芳怀孕了。家里开销大，我和她商量：“芳芳，我想出去打工，挣点钱赶紧把债还了，也让你和孩子能过上好日子。”
李芳犹豫了一下，最后点头答应了：“那你得答应我，外面可别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家里全靠我一个人照顾，你心里得有我们娘俩。”我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就是为了你们出去的。”
就这样，我去了广东的一个工地打工。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干的都是最累的活儿。一个月赚个七八千，除去吃住，攒下来的钱全寄回家。
我想着，李芳在家带孩子，爸妈也能帮衬着点，咱家日子总能慢慢熬出头。可谁知道，这一走，就是两年多，等我回家的时候，李芳却跟变了个人似的。
两年后，我终于攒够了钱，把欠的债还了大半。这两年，家里我没怎么回去，钱基本月月往家寄。李芳在电话里总说家里挺好的，孩子乖，爸妈身体也没什么大问题，日子就算辛苦点，也能熬过去。我想着债务快清了，是时候回家歇歇，也陪陪老婆孩子。
回家那天，我拎着一大堆从广东带回来的特产，满心期待地敲开家门。可门一开，我愣住了。屋里收拾得很干净，但一股陌生的冷清扑面而来。李芳坐在沙发上，低头刷着手机，连孩子都没扑过来喊我。我开口喊了声：“芳芳，我回来了！”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一点惊喜，反而冷冷地说：“回来了啊。”
我心里一沉，放下行李，试探着问：“孩子呢？”她头也不抬：“在楼下玩儿呢。”
这语气让我有点发毛。我走过去坐下，看着她问：“芳芳，你怎么了？这两年辛苦你了，我回来就是想让你轻松点。”她这才放下手机，抬头看着我，眼里透着一股陌生的冷漠：“大柱，我们离婚吧。”
这话像一记闷雷，炸得我耳朵嗡嗡直响。我半天才回过神来：“离婚？你说什么胡话呢？咱俩好好的，离什么婚？”
她长长叹了口气：“好好的？大柱，你觉得咱俩还好么？两年多了，你在外面打工，我在家一个人带孩子伺候公婆，扛着这些日子，我快撑不下去了。我不怪你，但我觉得这婚姻对我来说就是个牢笼，我太累了，真的过不下去了。”
“可这不都是为了还债吗？”我急了，“咱们欠的那二十万，现在都快还清了，我回来就是想让你轻松点儿。芳芳，这债还完了，咱的日子就好了啊！”
李芳苦笑了一下，眼圈有点红：“你以为是欠债的问题吗？不是，是你心里根本就没我。大柱，这两年，我想让你多关心关心我，哪怕一句真心话，可你呢？你所有的心思都在挣钱上，别说两句体贴的话了，连孩子生病的时候，你都只会说‘赶紧送医院，花钱别心疼’。钱重要，我承认，可你让我觉得我和孩子根本不重要。”
我愣住了，心像被一把刀狠狠剜了一下。她接着说：“我知道你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累得撑不住了？”
我嗓子发干，连解释都不会了。两年来，我满脑子都是怎么挣钱，怎么还债，可从来没想过，李芳一个人扛下了多少，受了多少委屈。我开口想挽回：“芳芳，咱们好好谈，行吗？我回来了，以后不走了，我会好好对你……”
李芳摇了摇头：“大柱，我累了，不想再等了。这两年，我心已经死了。”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而我的心也彻底凉了。
那天晚上，我们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很久。我想说点什么，可李芳的脸上写满了倦意和决绝，我开不了口。她说得对，这两年她心里的委屈我从没认真去看，也没花时间去弥补。
第二天，李芳收拾了几件衣服，说要带孩子去娘家住几天。我想拦，可手抬起来，又无力地放下。我站在门口看着她抱着孩子离开的背影，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我拼了命想补救。每天做好饭送到她娘家，还试着约她一起出来聊聊。可无论我怎么努力，李芳都只是平静地拒绝，甚至连一丝希望都没留给我。
一个月后，李芳正式提出了离婚。那天她来拿户口本，轻声对我说：“大柱，你是个好人，我承认这一点。但好人不一定是个好丈夫。你在外面挣的那些钱，在我心里却换不回安全感和陪伴。咱们俩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脑袋一片空白，手里攥着户口本，怎么都不愿意松开。可最后，还是不得不交给了她。李芳带着孩子走的那天，我在门口站了很久，眼睛酸得厉害，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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