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现在手头大概有多少存款啊？”女婿小张放下茶杯，试探着问我。他的语气听起来随意，但我还是捕捉到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抬起头，打量着他。这是小张第一次主动问起我的财务状况。
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个话不多、规矩懂事的年轻人，和我女儿小倩结婚三年，日子过得还算平稳。
可他今天突然问起我的存款，让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也没多少，就八万吧。”我故意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把视线投向窗外，假装不在意。
我知道我撒了谎，但也知道这个谎言是必要的。
作为一个退休教师，我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了80万存款。
可我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包括我的女儿。
小张没有立刻接话，只是“哦”了一声。他低头摆弄着手机，似乎若有所思。我没有再多问，起身去厨房准备午饭。
但就在下午，我无意间听到了他在阳台上的电话——
“我丈母娘只有8万，不够钱给弟弟买房子啊……”
那一瞬间，我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回到了客厅。可心里却止不住地翻涌：小张为什么要打听我的存款？又为什么要拿我的钱给他弟弟买房？一连串的问题像乱麻一样缠绕着我。
我想起了小张的家庭。
他家是农村的，父母务农，家境并不好。
他还有一个弟弟，比他小五岁，刚大学毕业没几年。
听小倩说，小叔子最近谈了个女朋友，女方家提了买房的要求。
我当时听了，也只是随口应了一句“再难也得让年轻人过得有盼头”。
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事竟然会牵扯到我头上。
晚饭的时候，小倩和小张一起回来吃饭。我试探着问：“最近，小刘怎么样了？听说他快结婚了？”
小倩一边夹菜一边回答：“是啊，差不多定下来了。不过人家姑娘家里要求买房，小叔子手头没什么积蓄，爸妈也帮不上多少忙，这事愁得他都瘦了好几斤。”
小张这时补了一句：“对啊，农村出来的孩子，买房确实难。妈，要是您手头宽裕，能不能帮衬点？”
他话音刚落，我女儿立刻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这是咱们的事，干嘛要麻烦我妈？”
“我这不是怕咱俩的积蓄不够吗？”小张自顾自地说，“再说，您不是说过，妈退休多年，手头应该不紧吧？”
我冷着脸没说话，只是低头吃饭。小倩见状，赶紧岔开了话题：“妈，您今天做的红烧肉真好吃，教教我怎么做的呗。”
晚饭后，小倩陪我在厨房收拾碗筷。
我看着她熟练地洗碗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小倩是我一手带大的，她从小懂事听话，学习成绩也一直很好。
大学毕业后，她留在了省城工作，并和小张相识相恋。
虽然小张家境普通，但小倩觉得他踏实可靠。
作为母亲，我一向支持她的选择。
可如今，小张的态度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女婿。我看得出，小倩并不知道小张背着她打听我的存款，更不知道他打算拿我的钱去给他弟弟买房。
“妈，你怎么了？今天晚饭时心不在焉的。”小倩察觉到我的异样，关心地问我。
“没事，可能是年纪大了，脑子有点累。”我敷衍道。
小倩没有多问，只是叮嘱我早点休息。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小张在阳台上打电话的画面，还有他饭桌上那句“手头宽裕的话，能不能帮衬点”。
我反复思量，觉得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不能让我的积蓄成为别人眼中的“唐僧肉”，更不能让小张的家庭问题影响到我女儿的婚姻生活。
第二天一早，我约了小张单独出来吃早餐。
“小张，昨天晚上我听到你在阳台上打电话了。”我开门见山地说。
小张明显一愣，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妈，您听错了吧？”
“我没听错。”我语气坚定，“你是不是打算拿我的钱去给你弟弟买房？”
小张低头不语，过了几秒才支支吾吾地说：“妈，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我弟弟的女朋友家条件好，他们要求必须买房结婚。我们家条件差，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我想着，您手头宽裕，帮帮我们家，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我冷笑了一声：“积德行善？小张，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丈母娘，不是你妈。我的钱是我一辈子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是留给我女儿的养老钱，不是给你们家解燃眉之急的。”
小张抬起头，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辩解什么。
但我没给他机会，继续说道：“我可以理解你为弟弟操心，但你不该打我钱的主意。更何况，你连小倩都没告诉，就私下里打听我的存款。这件事，要是让小倩知道了，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小张的脸色变得难堪极了。他低声说：“妈，对不起，我错了。您别告诉小倩，我以后再也不提这事了。”
我点了点头：“这次我可以不追究，但希望你记住，家庭是两个人的事，任何决定都要和小倩商量。你们夫妻俩好好过日子，我不会干涉。但我的钱，我有权决定怎么用，你明白吗？”
小张低下头，连连点头。
回到家后，我坐在客厅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我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对不对，但我清楚一点：我的钱是我一生的积蓄，我有权利保护它，也有权利保护我的女儿。
那天晚上，小倩回家以后，发现小张对她格外好，帮她洗碗拖地，甚至还主动提出给她按摩。
小倩开玩笑地对我说：“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张似乎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接下来的日子，他没有再提过钱的事，也开始更加用心地对待小倩和这个家。
他的改变让我稍稍放下了心，但我心里也明白，这段婚姻还能走多远，最终还是取决于他们俩自己。
而我，只能尽力守护自己的底线，不让任何人轻易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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