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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抗战中兴起,在内战中覆灭,第十军走过的路是蒋系各支部队都走过的路。
这就应了那句话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无道无助”。
衡阳保卫战应该算是在抗战时期局部战场打得尤其精彩的一仗了。
第十军在军长方先觉的指挥下,将士们奋勇作战、战术运用巧妙,歼敌数量也是局部战场之冠。
可惜的是,这场战役的结局不太好。
方先觉是个上半截硬,下半截儿软的人物,在面临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竟然率部投降了。
若非如此,方先觉在历史上定是张巡一般的人物。
当时,第十军投降的数量大约在13000余人。
其中,除了身负重伤的之外,轻伤和没有负伤的人约在5000余人。
后来,这批人员大多数都逃脱了。
这批人员再加上在衡阳之战后期突围而出的第十军残兵和没有参加衡阳保卫战的第十军伤兵们,也有七八千人之多。
那么,这七八千人的结局究竟如何呢?
在这七八千人中,以周庆祥的第3师兵员较多,容有略的190师兵员较强。
这其中的原因是,第3师是在第十军前任军长李玉堂时期打造出来的基本部队,战斗力较强,兵员较多,而且在衡阳之战打响前,第3师的任务是在外线阻敌,进入衡阳的时间稍晚。
190师兵员较强的原因是,进入衡阳的190师仅有一个空架子,主要的军官和士官都被抽调出去接收新兵去了。
常德会战后,由于190师损失惨重,方先觉只能把190师改为后调师。
所谓后调师,就是抽出190师的一副骨架去后方接收训练新兵,剩余的部队分别编入预10师和第3师。
衡阳之战后,190师这批抽调去出去接收新兵的部队自然就是战斗力较强的一支部队了。毕竟,抽调出去的都是战斗骨干。
后来,在军统的接应下,方先觉等将领们纷纷逃脱。
对将军们看管的都如此不严,那普通士兵自然也就谈不上看管了。
很多能具有行动能力的士兵互相帮扶,也慢慢地逃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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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方先觉在军统的接应下逃回重庆的说法,很多人是不相信的。
在这其中,郭汝瑰就是表现得非常激烈的一人。
他认为,方先觉之所以能逃脱,并非是军统的接应和日军看管的放松,而是方先觉和日军达成了共识,带着日军给蒋氏的媾和条件,回到重庆游说蒋氏投降的。
因此,在方先觉等人逃回重庆后,重庆方面围绕着方先觉回来究竟是来游说蒋氏投降还是在军统接应下逃回,引起了广泛的争论。
但始终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
直到蒋氏出面,这番争论才得到了平息。或者说蒋氏已经表明了对方先觉等人的态度。
这个态度的具体表现是,方先觉等回到重庆后,不仅没有受到相应的处分,反而被授予了“青白”勋章,并在军中安排了相应职务。
比如方先觉,先后担任青年军第207师、206师师长,第88军军长、整编第88师长,整编第24军副军长等职。
比如容有略,出任少将参议兼上海保卫总团总团长、第4军副军长、第64军军长等职。
比如葛先才,先后担任192旅旅长、192师师长,整编第28师副师长等职。
比如饶少伟,出任整编第69师副师长。
比如周庆祥,1945年2月任第十军副军长,1947年10月出任整编32师师长等职。
比如孙鸣玉,担任过新编36师师长。
这一系列任命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蒋氏并未认为方先觉等人在衡阳投敌是犯下了罪行。
第十军在衡阳确实是立了功,而且是立下了大功,但同时,以黄埔生为代表的一支部队集体投敌,这在抗战时期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带来的恶劣影响太大了。
投敌后不仅不治罪,反而仍然当着将军,这岂不是投敌有理了吗?
那些在抗战时期投敌的人察觉到了机会,纷纷派员到重庆去,打着他们也是“曲线救国”的幌子,伸手向老蒋索要军饷。
这恐怕是蒋氏在之前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吧!
再来说第十军的将士们。
逃出衡阳后,这些溃兵不断自己组合编成部伍来寻找前任军长李玉堂。
当时,方先觉已经逃到逃回重庆,正在酝酿着重建第十军,李玉堂就把这部分溃兵打发到重庆去寻找方先觉。
方先觉当时也已经处在风口浪尖,虽然受命重建第十军,但在其他部队将领的眼中,他并不是值得一个大家效仿和赞美的对象,因此日子并不好过。
见部下来投,方先觉也只能好言安抚,把这些残兵中的军官们派到其他部队降一格儿担任职务。
抗战中的第十军是有荣誉感的一支荣誉部队,却在衡阳做了不荣誉的事,到其他部队去任职,受到的也都是白眼儿。
在衡阳立了大功,却要被降职使用,大部分的中下级军官纷纷离队。至于普通当兵的,没人肯管,凄惨者想要回乡甚至需要乞讨谋生。
因此,方先觉在重庆重建第十军的时候,虽然收拢了残部8000余人,但能够留下来的大多是没有参加衡阳保卫战的第十军伤员和190师之前派去接收新兵的那部分兵员了。
虽然遭到白眼,但方先觉还是准备挣扎一下,以第十军的几千人为基干,又调配了一些新兵,重新编成了第3师和预10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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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先觉这么做自有他的考虑。
第3师是老军长李玉堂的基本部队,无论到何时,这个番号都要保留下来。
预10师是他的基本部队,自然也要保留。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预10师的番号就被撤销了,由190师来接替。
由此可见,方先觉在军内已经没有价值了。
不久,190师也被撤编,只留了个第3师。
至此,那支在抗战时期立过大功也受过大辱的第十军名存实亡了。
第十军原是陕军一部,中原大战后,第十军番号被撤销。
1939年7月,第十军番号才得以恢复。
严格来说,190师应该算作第十军的元老部队,是第十军恢复番号后首批组建的部队。
湘北会战后,原第8军军长李玉堂改任第十军军长,部队除保留190师外,又把李玉堂的基本部队第3师和第86军的预10师调归第十军建制。
在蒋系部队中,第十军应该算作是何应钦一系的人,并且和顾祝同的关系不错。
因为在编入到第十军之前,190师归王敬久的第25军下辖,而第25军又在第3战区的战斗序列内。
李玉堂接任军长后,让顾祝同的外甥赵锡田担任第3师师长,这无疑也是对顾祝同示好的行为。
另外,何知重的第86军是黔军,预10师的兵源大多都是贵州子弟,这自然就被划到了何应钦一系里。
第十军重建后,方先觉并未能当上军长,而是被调到青年军207师。
给出的理由自然是新部队需要威权重的将领去带。
在军中早已经失势的方先觉只能乖乖听命。
不久,赵锡田担任第十军军长,隶属第5绥靖区,后整编为第3师。
在这个时期,还能保留第十军余部的,仅有整编第3师的第3旅了。
定陶战役,整编第3师几乎被中野全歼,师长赵锡田被俘。
但第十军毕竟是一支老部队,在抗战中也有过荣誉,这才得以恢复番号。
而且,这支部队中被俘的那些抗战老兵对老部队也有一定的感情,在被释放后,很多人又回到了原部队,这才使得蒋军能够把这些残部重新编组,又增加了一些新兵,重新编成了整编第3师。
严格来说,整编第3师还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
刘帅曾经评价过这支部队,要论在野外作战,无论是步兵战术,还是进取精神,这支部队比邱清泉的第5军和胡琏的整编11师都要强上一些。
这个评价其实并不奇怪。
胡琏的11师虽然也称善战,但其名声在更大程度上是被吹出来的。
而第5军呢?是当时蒋军中仅有的一支机械化部队,火力非常强劲。
可成也火力,败也火力。
当一支部队严重依赖于火力的时候,其步兵的战术水平和进取精神则要降低很多。
这也是蒋军很多美械部队的弊端。
当没有火力支援的时候,步兵就不会打仗了。
而整编第3师呢?
虽然在出战前和顾祝同关系比较好的刘峙给了赵锡田不少的美械装备,可基础还是轻步兵。
而且这些老兵都参加过抗战,其技战术水平还是不错的。
赵锡田 图片来自网络
整编第3师重组没过多久,在平汉陇海战役中,该师大部再次被中野歼灭。
蒋军还是不服,在1948年1月,再次重组整编第3师。
包括在1945年10月的那次重组,第十军(整编第3师)已经被重组过3次了。
1948年10月,整编第3师恢复第十军番号,下辖18师、75师和114师。
114师原来的番号是整编第3旅,改番号为114师,则意味着从此之后,这个第十军已经完全不是过去的那个第十军了。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跟李玉堂有关系。
1948年6~7月间的兖州战役中,由李玉堂防守的兖州失守,李玉堂在突围中被俘。
后虽侥幸逃脱,却被老蒋颁布了一个“永远不叙用”的免职令。
李玉堂都被免职了,并且再也没机会进入军界了,那他的起家部队第3师还保留番号干啥?
蒋系部队中就是这么现实!
在淮海战役的第2阶段,第十军再一次被中野全歼。
第十军和中野好像是一对冤家,从整编第3师开始,被中野大部歼灭2次,全歼一次。
可十军就好像是个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在淮海战役被被全歼后,于1949年1月又重新组建了。
这一次,114师的番号没能保住,被撤编了。从此之后,在蒋系部队中,李玉堂第3师的影子再也找不到了。
不过,即使如此,第十军的番号也没能继续保持多久。1949年9月,第十军番号被撤销了。
在抗战中兴起,在内战中覆灭,第十军走过的路是蒋系各支部队都走过的路。
这就应了那句话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无道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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