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珍今年58岁,是社区里出了名的“广场舞队长”。别看她快60了,身材保持得比年轻人还好,打扮也特有讲究,早上去菜市场买个菜,都会穿着烫得笔直的裤子、抹点淡淡的口红。
她最大的爱好就是跳交谊舞。早些年,她和老伴李大爷一起跳,可后来大爷觉得自己腰不好,加上不太喜欢那些个场面,就不愿去了。丽珍倒是乐在其中,还认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舞友,天天约着练新动作、排新节目。
这天晚上,天空刚刚蒙上乌云,丽珍照例拎着舞鞋准备出门。李大爷看了看天,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天都这样了,你还去?万一下雨咋办?”
丽珍头也没回,利索地套上外套:“能下多大啊?练几步就回来了,你别担心。”说完推门就走。
李大爷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把电视音量调高了些,心里却堵得慌。丽珍最近是越来越“不着家”了,跳舞、排练、聚会,三天两头往外跑。以前还能早早回来,现在越来越晚,他连饭都得一个人吃。
想着想着,大爷摸了摸兜里的新锁芯,冷哼了一声:“她不是爱自由吗?那就给她自由。”
那天晚上,雨果然下大了。电闪雷鸣中,杨丽珍和舞友们在广场的遮雨棚下跳得正嗨,压根没注意时间。等到她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哎呀,李老头该骂我了!”她嘴里念叨着,却也不见太多紧张。以前也有过几次回来晚了,大爷唠叨几句,她哄哄也就过去了。
一路披着雨衣回家,丽珍一手推着电动车,一手捂着头顶的雨帽。到家门口时,发现灯黑着,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这老头睡得可够早。”她心里嘀咕着,掏钥匙开门。
可奇怪的是,钥匙怎么也插不进去。
“咦,坏了?”丽珍蹲下来看锁,忽然发现门锁跟以前的不一样了。她心里一紧,拍起门来:“老李,开门!锁咋换了啊?”
屋里安静得出奇。她拍了几分钟,终于听见拖鞋拖地的声音靠近。门被轻轻拉开一条缝,李大爷探出个脑袋,慢悠悠地说:“不是你嫌家里闷吗?我给你自由了。”
“啥意思?”丽珍皱着眉,看着老头。
“意思很简单,这家你不爱待,就别待了。我换了锁,以后你爱跳舞跳舞,爱跟谁跳跟谁跳,别回来了!”李大爷说完,啪地一下关上了门,留丽珍一个人愣在雨里。
丽珍气得直跺脚:“李老头,你这叫什么话!我天天在外面跳舞是为了开心,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她喊了半天,李大爷一点回应都没有。
雨越下越大,丽珍站在门口淋得满身湿透,心里又气又委屈。她本以为跳舞只是个消遣,可没想到,竟成了她婚姻里的“导火索”。
一时间,她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李大爷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在家里唠叨没人听……这些她平时觉得烦的细节,现在突然让她有些愧疚。
那晚,丽珍实在没办法,只好给儿子打了电话,让他开车来接她。到了儿子家,她一边换衣服一边气呼呼地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你爸这脾气太倔!我就是出去跳个舞,他至于吗?”丽珍抱怨着。
儿子却没帮她:“妈,你平心而论,这几年你是不是冷落了我爸?他一个人在家能不心里不舒服吗?”
丽珍一时语塞。第二天一早,她还是回了家。门口的锁果然被换了,她没再拍门,而是去买了点菜,提着回来了。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李大爷站在那儿,看着她手里的菜,脸色不太好,但也没再发火。
“知道错了?”他问。
“知道了。”丽珍低着头,语气软得像个小姑娘,“以后我少去,早点回来,成不?”
李大爷哼了一声,把她让进了门。那天晚上,他们破天荒地一起吃了顿饭,聊了很久。
后来,丽珍跳舞的时间少了许多,但她依然坚持每周去几次。不同的是,她会尽量早点回家,还时不时拉着李大爷一起跳两步。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但李大爷心里美滋滋的。
邻里们都说:“瞧人家杨丽珍,还会跳舞跳出幸福来。”丽珍听着笑了,心里暗想:跳舞确实开心,但家,永远比广场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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