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行山上,母亲和夕阳同框,是常有的事。母亲回头向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比牡丹花好看。然后,母亲继续弯腰劳作,用锄头锄掉玉米地里的杂草。母亲不是不知劳累,而是在和夕阳一起珍惜即将过去的一天。在夕阳的映照下,母亲的身影通红,并隐去了她脸上的汗水。但是,母亲却在用手抹去脸上的汗水,并继续锄地。
1959年割麦前,我们全家人从新乡市徒步回到自己的家乡,并在太行山上的老家经历了20个春夏秋冬。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母亲与夕阳同框的画面不知有多少次。但是,留在我记忆深处的就有好几次。即便是在寒冷的冰天雪地里,母亲在太行上顶上没有树叶的夕阳里,也是画家所没有的画作;即便是在寒冷的冰天雪地里,母亲在太行山顶上拥有苍松翠柏的夕阳映照下,而且尊在路上捡拾羊屎的画面,也是画家所没有的画作。而且,母亲捡拾羊屎是为了能在生产队多挣一些工分;而且,母亲是在带领着自己的子女捡拾羊屎。
即便是在春天的田野里,也有母亲与夕阳同框给家里挖野菜的身影;即便是在挑着水桶去给家里挑水的路上,也有母亲与夕阳同框的画面。正是由于母亲无数次与夕阳同框的操劳,我们全家六口人才能度过那些艰难困苦生活的煎熬。在我的记忆里,每一次夕阳西下的时刻里,母亲都没有让自己闲着,她总是有干不完的事情。
我曾经问过母亲,问她为啥喜欢在夕阳里忙碌?她说,夕阳西下,就说明这一天快要过完了。只有懂得珍惜时光,才不会在夕阳里逍遥自在;只有把分分秒秒用在正地方,自己才能距离奋斗的目标更近一点。尽管母亲不会咬文爵字,但她所说的话浅显易懂,令人深思。
正是由于母亲的谆谆教导,我才懂得了珍惜时间的重要性;正是由于母亲的言传身教,我才知道干好每一天是多么重要;正是由于一次又一次看到母亲与夕阳同框的画面,我才真正理解了老诗人臧克家先生《老黄牛》诗中“不待扬鞭自奋蹄”所蕴含的深刻哲理;正是由于自己眼下已过六旬,才会一次又一次日思夜想母亲与夕阳同框的画面。
人生只有在漫长岁月沉淀中懂得珍惜,才能在漫长人生旅程中获得人生真谛和人生智慧;人生只有在与夕阳同框中不忘初心,才会拥有无坚不摧的决心和坚强意志;人生只有珍惜与夕阳同框的一刹那,才能拥有无怨无悔的人生旅程;人生只有在与夕阳同框中幡然醒悟,我才能像母亲那样问心无愧。(郭喜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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