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下旬的一个工作日，笔者坐在位于纽约曼哈顿的贝莱德总部会议室，与几位亚洲市场研究员交流有关中国资产的机会。
初冬的阳光打在这家管理规模超10万亿美金的全球最大资产管理公司的会议桌上，感到几分暖意。
虽然当天的A股正在经历调整，但贝莱德的研究员们却很关心中国新近两个月开始企稳的一些经济数据，且坦诚他们对A股估值相对偏低的看法。
不过，他们更多的是一种研究与观望。也许贝莱德上海子公司前几年投资A股的惨淡业绩，让他们心有余悸。
这样的态度，同样出现在笔者在纽约、芝加哥、硅谷等拜访的其它机构里。
面对“低估”的中国资产，大洋彼岸的资金究竟在等待什么？
政策预期：是否已经透支？
一名华尔街市场评论员说过一句有意思的话：“中国股市似乎只有在极端压力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大涨。”
这句话或许是对今年9月底A股的那一波暴涨的总结。在他们的观察里，A股市场，更像是一个政策市。
“你们认为12月份会议的力度有多大？”这是笔者在交流时被问到最多的问题。
在外资机构的眼里，A股的上涨与否，最大的基本面来自于政策的支持力度。
他们担心A股9月底那一波上涨已经透支了接下来的政策预期。这也很好地解释了A股在10月、11月经历的调整。
好在中国的刺激政策历来都具备较强的连续性、系统性，笔者在此前发表的《》已经指出，这一轮牛市是国家发起的一个系统工程，大概率是一个“慢牛”。
12月9日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外资机构等待的“政策力度”终于迎来了答案：
会议强调，实施更加积极有为的宏观政策，扩大国内需求，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融合发展，稳住楼市股市，防范化解重点领域风险和外部冲击，稳定预期、激发活力，推动经济持续回升向好……，为实现“十五五”良好开局打牢基础。
会议指出，实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充实完善政策工具箱，加强超常规逆周期调节，打好政策“组合拳”，提高宏观调控的前瞻性、针对性、有效性。要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要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稳外贸、稳外资。要有效防范化解重点领域风险，牢牢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底线。
“更加积极”“适度宽松”“大力提振”“全方位扩大”“超常规逆周期调节”等措辞，都是近30年的政策表述里最积极的词汇，很多都是第一次出现，这显示出中央提振经济的信心和决心。
不过，12月10日A股的高开低走，让股民们继续“吐槽”。
事实上，投资者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奏：“市场低迷——政策出台——预期大涨——高开低走——继续调整”，再等待下一波政策刺激。
好在自9月24日以来，底部在逐级抬高。也许“慢牛”就是这样的节奏。
民间信心：是否真正企稳？
如果说“政策力度”是华尔街资金最不意外的一张明牌，那么中国民营企业与居民的信心，则是他们更关心的另一个重要指标。
要描述“民间信心”，更多是通过民营企业与居民的投资与消费行为来观察。而且最好是长周期的投资与消费行为。
显然，房地产市场是一个较好的观察窗口。
数据显示，从9月份开始，以上海为首的主要城市二手房成交量，出现了明显的回暖，10月、11月成交数据回到了历史峰值附近。
一些地段较好的新房楼盘，出现了超过700%的认购率，还有的楼盘出现一日售罄的情况。
这样的回暖，究竟是一个短期现象，还是一个中期拐点，需要进一步观察。
而在民营企业的信心层面，也看到了一些积极的信号。
比如，民营企业家代表人物、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再次在杭州露面，畅谈AI对未来二十年的深刻影响。
再如，几年未在中国露面的高瓴资本创始人张磊出现在上海，带领海外投资考察团与市委书记深入交流。
此外，美国城堡证券CEO赵鹏、高盛集团全球总裁兼首席运营官温泽恩等高管也在近期先后到访中国。
这些动态都在表达中国力图激活民间资本与国际资本的投资信心。
这也许需要一个传导过程，但这些信号已经受到了华尔街资金的关注。他们继续等待着后续的变化。
中美关系：向左还是向右？
对于华尔街资金来说，除了对中国的政策刺激力度、民间信心企稳程度较为关注外，更关心的是中美关系究竟是向左还是向右？这决定着未来的投资大环境。
由于近期被提名的幕僚大都是“鹰派”背景，市场感到了阵阵寒意。但从特朗普的举措看，却明显比他前一个任期克制。比如关税税率提升幅度并不如传言的那么高。
在笔者与这些金融机构的交流里可以看出，他们普遍认为白宫会在“经济增长”与“政治遏制”之间找到一个平衡。
而从中国的举措看，也显然对未来出现的各类情况做足了准备。
12月12日结束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明年要保持经济稳定增长，保持就业、物价总体稳定，保持国际收支基本平衡，促进居民收入增长和经济增长同步。要坚持稳中求进、以进促稳、守正创新、先立后破，系统集成、协同配合。要实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提高财政赤字率，增加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增加地方政府专项债券发行使用，优化财政支出结构，兜牢基层三保底线。
显然，这次的会议表态韧性十足，内外兼修。这是应对中美关系不管向左还是向右，最好的组合拳。
目前，A股仍在区间波动，寻找下一步方向。也许华尔街资金已经在介入，也许有的还在观望等待，但这一次A股国家系统工程，正在经历一个较长期的答卷。
No.6119 原创首发文章｜作者 江南
作者简介：
上海八
桂资产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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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白名单 duanyu_H｜投稿 tougao99999｜图片 视觉中国/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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