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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可凡与童葆苓)
她叫童葆苓,是“童家五虎”之一,也是家喻户晓的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
2024年12月2日,童葆苓的弟弟童祥苓因心衰不幸在上海逝世,享年89岁。
这样一来,“童家五虎”只剩下了童葆苓了。
童葆苓婚姻坎坷,她与 “话剧皇帝”石挥悲情催泪的婚姻,撕裂了无数人的心。
送别石挥后,童葆苓与文化干部马彦祥再婚。1988年马彦祥离世,童葆苓带着女儿移居美国。
据马彦祥的儿子马思猛介绍,童葆苓后与美国一位富豪再婚……
(童家五虎:前排童芷苓(中)与弟弟童祥苓(左)、妹妹童葆苓,后排为哥哥童寿苓、童侠苓)
“童家五虎”是指童侠苓、童寿苓、童芷苓、童葆苓、童祥苓5位京剧名家。
1965年,童侠苓因肾衰不幸早逝,年仅47岁。他走后,妻子李多芬没有再婚,将5个儿女拉扯大。
1995年7月6日,童芷苓因癌症不幸在美国离世,享年73岁。
2022年3月2日,童寿苓在上海华山医院因病离世,享年102岁。
2024年12月2日,童祥苓因心衰在上海瑞金医院逝世,享年89岁。
“童家五虎”有四位相继离世,就剩下了童葆苓。
(童葆苓的父母)
童葆苓1929年出生于天津,从小跟随哥哥姐姐学戏,是童家班的骨干演员。
童葆苓母亲的舅舅是晚清名将邓世昌,父亲童汉侠毕业于天津法政学院,母亲陈倩颖毕业于天津圣公学院。夫妻俩靠教学养5个儿女,送他们学戏。
1947年,童葆苓18岁了,是小有名气的尚派花旦,得到过京剧尚派创始人尚小云的亲传。
这年,“话剧皇帝”石挥执导影片《母亲》,片中有个角色叫“小莲”,需要找一个唱京剧的青年女演员。
李万春(1911年-1985年)
石挥求助好友——京剧名家李万春,对方向他推荐了童葆苓。
原来童葆苓在李万春的戏班里演过《大英杰烈》,他觉得童葆苓的形象与“小莲”相符。
1948年,《母亲》在上海开拍时,童葆苓从北平赶往上海。
石挥1915年出生于天津,比童葆苓大14岁。石挥谈过恋爱,但没结过婚,33岁的他依然未婚单身。
(童葆苓、卫禹平 《母亲》剧照)
在《母亲》中,童葆苓饰演学唱京剧的“护士小莲”,她成熟的表演出乎石挥的意料。
少女时代的童葆苓貌美如花,亭亭玉立,还有一颗善良纯净的心。拍摄期间,石挥悉心照顾童葆苓的生活,两人因戏生情。
然而,童葆苓的恋情遭到了父母的坚决反对,主要是两人年龄相差太大。但石挥很痴情,一直在等童葆苓,她被石挥坚贞的爱感动了,努力与父母抗争。
1953年,童葆苓已经24岁了,在那个年代算是大姑娘了,父母只得同意了她的恋情。
(童葆苓与石挥)
同年,童葆苓与石挥在北京结婚了。他们只摆了两桌酒席:一桌是文艺界的朋友,有王晓棠、李少春、裘盛戎等名家。另一桌是石挥欧美同学会的朋友。
婚后,童葆苓与石挥两地分居。当时童葆苓是北京总政京剧团的演员,石挥是上海电影制片厂的演员、导演。
分居给双方生活带来很大不便,1954年石挥向中宣部的领导写信,希望能够解决自己的分居问题。相关领导很重视,于1954年将童葆苓调入上海京剧院工作。
前排父童汉侠、母陈倩颖。后排左起童祥苓、童侠苓、马彦祥、童寿苓 中排左起张南云、童芷苓、李多芬、童葆苓
童葆苓的哥哥、姐姐、大嫂、弟弟弟媳都在上海京剧院,等于单位有7个童家班的主演。
婚后石挥迫切想孕育宝宝,童葆苓也喜欢孩子,但她演出任务重,只得无奈推迟妊娠。
1957年,反右风暴席卷全国,石挥首当其冲。石挥有才华,但为人孤傲,显得有些不合群,遭到一些同事的嫉妒,在上影厂最先遭受批斗。
这年夏天,在上海淮海中路电影制片厂的小礼堂里,举行了一场批斗石挥的大会。
(石挥)
上影厂的领导、演员和后勤人员共100多人聚集在礼堂里,一起与石挥工作过的好朋友、同事突然变得面目狰狞,拿着稿子声嘶力竭地读石挥所谓的“反动”言论。
石挥平时说了什么话,此时都被他们罗列成罪状。还有的同事说石挥的作风有问题,在旧社会与舞女来往。
批斗会结束后,当年的《文汇报》专门发表文章批判石挥。
石挥觉得自己完了,彻底绝望崩溃,萌生了解脱的念头。这年7月的一天,石挥从单位挨斗回家后,跟童葆苓告别。
(石挥与梅兰芳合影)
童葆苓要去接待越南来访的文化代表团,说刚给家里请了一名保姆,让石挥安排保姆的工作。
说完童葆苓穿着旗袍出了门。石挥突然走上去,抱着童葆苓吻了一下,眼角涌出了泪水。
童葆苓做梦也想不到丈夫这是与自己诀别,说:活动结束我就回家。
童葆苓走后,石挥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西装,然后锁上门去了黄浦江畔。当天,他在民主3号轮船上跳海。
(石挥)
丈夫一夜未归,童葆苓整晚都没睡觉。石挥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有人说他逃到香港去了,有人说他出国了,童葆苓承受别人的白眼和冷脸,度日如年。
巨大压力下,童葆苓患上了抑郁症,被母亲接到北京居住。离开上海京剧院时,童葆苓连退职金也没领,将单位分的小房子也交了上去。
1958年,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被海浪卷到沙滩上,经上海市公安局确认,死者就是一年前失踪的石挥。
丈夫惨死,童葆苓悲痛欲绝,抑郁症加重了,一度要追随丈夫而去。
(童葆苓)
白发母亲一天到晚守着她,哭着要女儿坚强。在母亲和兄弟姐妹的安抚下,三年后童葆苓渐渐走出了阴影。
1959年,童葆苓被调入北京的尚小云京剧团,并拜尚小云为师。
1962年,在好心人的介绍下,33岁的童葆苓与文化干部马彦祥在北京再婚。
马彦祥1907年出生于上海,比童葆苓大22岁,此前有过4次婚姻,童葆苓是他的第5任妻子。
(马彦祥)
马彦祥是著名的戏剧导演、戏剧理论家,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新中国成立后,马彦祥担任过文化部戏曲改进局副局长、艺术局副局长等职务。
笔者接触过马彦祥的儿子马思猛,当时他跟着父亲和继母生活,见证了他们的婚姻生活。
据马思猛介绍,童葆苓与他的父亲再婚只办了结婚登记手续,没举行任何仪式。
1963年,童葆苓生下女儿马杰。特殊年代里马彦祥受到冲击,童葆苓将女儿改名为“童捷”,为的是让女儿少受一些伤害。
据马思猛回忆,童葆苓心地善良,性格温和,与他相处很融洽。她生下女儿后一度患上了产后抑郁,情绪很不稳定。
童葆苓与马彦祥的婚姻磕磕绊绊,因为年龄差异,两人出现种种不和谐。但他们没有大的矛盾,婚姻总体是平稳的。
马彦祥知道自己会走在童葆苓的前面,为了让她们母女将来有个保证,他将特殊年代被扣发返还的工资,都给了童葆苓,并叮嘱儿子马思猛,将来不要跟继母和妹妹争财产。
1988年1月8日,马彦祥在北京因老年病离世,享年81岁。
(童葆苓)
丈夫去世半年后,童葆苓带着女儿移居美国纽约。离开北京前,她将丈夫留给自己的房子卖掉了。童葆苓的女儿没有学京剧,在美国从事文化交流工作。
据马思猛介绍,童葆苓去美国后与一位华裔富豪再婚了,男方待她和女儿都很好。
在纽约,童葆苓把唱京剧当作娱乐活动,不用靠京剧生活。
(老年童葆苓)
2024年12月2日,童葆苓的弟弟童祥苓在上海病逝。已经快96岁的童葆苓无法回国吊唁,便委托女儿送花篮以寄托哀思。
“童家五虎”现在只剩下童葆苓了,她年事已高,想落叶归根,却未能成行,这是她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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