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摔跤摔到了二十五年后,从苍老的身体中醒来,发现四十四岁的我有儒雅从容的丈夫,高大帅气的儿子。
但是一切都不是十九岁的我想象中的幸福。
苍老的身体里是沉重的不甘,丈夫也有我未知的秘密,儿子的冷漠让人心惊。
我从四十四岁的记忆里,从丈夫的不寻常里,发现这个家的丑陋、冰冷的一面。
我会挣脱这一切,去寻找新的阳光,新的生活。
01
穿越到自己的四十四岁有两三天,他们说是“我”在拖地的时候因为地滑摔跤晕过去被送到医院,而我就是摔倒之后穿过来的。
在医院休息的两天那个老东西也就过来看了一次,而所谓的儿子一次都没来过,每次说忙,有什么比我这个老妈重要吗,不孝子。
也正是因为没有他们的打扰我可以梳理一下脑海里的记忆。
“我”一毕业就和初恋男友周智恒结婚。周智恒我穿越之前见过,是隔壁商学院的学生,我们在同个社团,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见过。
每次见面都是一副温和有礼如春风般和煦的模样,那俊秀的模样配上让人舒服的气质确实是很受人欢迎。
在“我”的记忆里我和周智恒以前很相爱。
毕业两年后我们有了孩子,在恋爱和婚后两年的期间丈夫对我很好,公公婆婆虽说有爱慕虚荣的毛病其他的也还好。但是“我”因为怀孩子所以放弃读研的机会。
随着孩子到来的喜悦还有父母车祸的去世的噩梦,听到噩耗时的悲伤现在仿佛都还身处其中,被痛苦所淹没。
“我”每天都躲在房间里哭,好像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伴随着丈夫和婆婆尖利的声音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月。
最后是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叫醒了“我”,让自己忙碌在照顾孩子的时间里,让自己没有时间悲伤,让自己抽离父母离去的痛苦。
缓过来之后“我”想要去工作,周智恒说爸妈腿脚不好,我们两人都出去工作,孩子没人照顾。“我”看着小小的孩子也就放弃了出去工作的念头。
而生活的一切也在这个时刻不知不觉改变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丈夫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不耐烦,公公和婆婆的语气也越来越嫌弃,指使的语气越来越随意。孩子越长越大,但是脸上的冷漠也越来越明显。
需要“我”做的家务越来越多,手上的茧从指尖遍布到了整个手掌,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我”说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这个房子的空气越来越冰冷,让人窒息。
“我”开始以为我是做错了什么,只能早起晚睡的照顾孩子照顾丈夫照顾公婆,做好“我”能做的力求可以回到从前。
但是等待“我”的只有越来越多的责备,公婆和丈夫的诋毁让“我”越来越不自信。
后来“我”明白了,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们不喜欢“我”了,因为“我”的父母去世,“我”没有了靠山,他们的真面目也就随之显露,嫌贫爱富、刻薄、懒惰一个个都露出了獠牙。
但是“我”能怎么办呢,这个家有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我最后的亲人。出来没有工作过,出去工作这件事充满未知让“我”恐惧。
“我”只能在这个家里当妻子也当儿媳妇也更是保姆一般度过了二十多年。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穿越到自己中年时期,这件事有可能这是一个提示,也可能是要我永远留在四十四岁。
我一开始对未知的惶惶不安,很想回到我来的地方,但是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只能先接受现状,改变“我”现在的生活。
在这具四十四岁的身体里的是十九岁灵魂的沈如枫,十九岁的沈如枫才不会平白地受这委屈。
02
今天出院,我早早收拾好。手机里的帅哥美女都刷到好几个,老东西才慢慢悠悠地走进病房。
正是记忆里的儒雅随和的模样,这个出众的气质可以让人忽视他的肚腩。
“走吧。”我瞥了他一眼收好手机站起身就走。
“这些东西呢?不等儿子来吗?”他站在病床旁边好像没有拿包的打算。
“你拿着啊,我还没好利索,你难道要我这个病人拿啊。还有你叫儿子了吗?他会来吗?他什么时候来过,等他来我都要入土了。”
说完直接往外走,拿不拿随便他,那些都是“我”连续穿五六年不舍得扔的衣服。
孩子还小时,周智恒事业刚刚起步,家里到处需要钱,“我”简吃简用,养成节俭的习惯。就算后来家里没有那么拮据,周智恒每年都换新衣服,“我”也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难以改变。
四十多岁的沈如枫因为节俭不舍得买衣服,而十九岁的沈如枫正是爱美的年纪。
“你怎么这几天脾气这么冲啊,儿子这不是忙嘛。”他不满的拿着东西追上来嘟囔。
“是啊,所以不麻烦‘大老板’了。”
什么大老板小小职员不就是个打工仔,平时叫嚣着要当大老板,现在还真当自己是大老板了。
第一次走进这个在记忆里住了二十多年的家,一切都感觉陌生又熟悉。
我从周智恒手里拿过包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是的我有个自己的房间,八年前周智恒以要经常加班为理由和“我”分房睡。
现在我倒是庆幸是分房睡,想想我和周智恒躺在一张床上就想踹他。
03
晚上儿子回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我的孩子,有种神奇的感觉。
别的不说,小崽子还是有继承我的貌美,特别是那完美的桃花眼,周智恒的优点也一一在他的脸上显现。
但是一想到小崽子平时的做派,那张脸在我眼中显得大打折扣。
“妈!把我的衣服都洗了,下周我还要穿。”听听,还没进门就开始嚷嚷,像扯着嗓子嘎嘎叫的鸭子,吵得很。
“你妈我刚出院,洗不了。”我毫不客气的翻个白眼。
他脱鞋的动作卡住了“那…爸来洗?”
坐着看电视的周智恒震惊的看过来,也是这么多年“我”像伺候富家老爷一般,他哪会洗衣服。
周智恒听到他洗衣服很不满,“小枫,你不是没什么大问题吗,洗衣服而已没什么问题吧。”
“而已,那你自己洗啊,我刚从医院回来你要有点良心。”
周智恒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什么话,只是眼神很奇怪地打量我。
“啊…爸洗啊,那算了,我还是去外面洗吧。”小崽子还是犹豫了。
周智恒面色更是黑沉,转头重新看电视去了。
家里的衣服一直是“我”来洗,就算后面家里富裕也没有人提议买洗衣机,好像“我”洗全家的衣服是理所应当的,是全家默认的。而“我”节俭习惯了,不可能主动提起买洗衣机。
现在是我掌管这个身体,管他谁洗,怎么洗,反正不是我洗。
每周小崽子回来都会带着一箱脏衣服回来,然后“我”会在周末洗完一箱衣服,再给小崽子装好让他带回去。
现在任何家务别想叫我做,我一想到“我”在这个家保姆一般的生活就忿忿不平。
“吃什么啊,还不煮饭吗?”鸭子又在嘎嘎叫了。
“这几天我要休息,你们煮吧,不然就自己点外卖。”
我也不放心他们煮的菜,所以我打算给自己点外卖。
虽说“我”是个家庭主妇,但每天也要买菜什么的不是,所以周智恒每个月会打钱给“我”。但也只够买菜了,小气的男人。
我忍不住瞪了周智恒一眼。
“这样啊,那我出去吃了。”嘎嘎叫消失在门外。
“小枫啊,怎么感觉你醒过来之后,脾气变得这么奇怪。都没有以前温柔了。”
周智恒终于憋不住气,眉头之间的褶皱更深了,探究地看着我。
“更年期了吧。”
我忍不住暗骂。
狗东西,“我”之前那是温柔?这温柔给你要不要,你怎么不温柔点。
我直接回房间,准备再仔细研究研究“我”的记忆。
每周周智恒都早出晚归,有时甚至不回家,刚刚开始还会和“我打招呼”说去加班,后面是招呼都懒得说了,这里面肯定有鬼。
在“我”的记忆里,其实“我”一开始对这件事持怀疑态度。就算是忙,也不至于每周都没有休息时间。
换一角度说周智恒不回来的时间又何尝不是“我”的休息时间呢,周父周母去世后,周末更是独属于“我”的休息时间,不用伺候周智恒,不用打理永远乱糟糟的家。
正好明天周末,就让我看看老东西在搞什么鬼,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那就别怪我下手更狠了。
04
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等几分钟我戴上帽子紧跟着出门。
看着正在下楼的周智恒,果不其然背上了那个熟悉的黑色大包。
一路小心跟随,直到来到一个看起来很幽静的小区门口。
来这里干嘛,老东西真有小三,住在这?
这家小区看着比家里那个小区更要高档些,和保安说来看女儿顺利进入小区。
跟着居民上楼,狗东西走这么快,差点上不来。这个身体还是衰老了很多,多走几步就要气喘吁吁。
在拐角处看到周智恒,他边敲门边喊着“清清。”
“来了。”一个女声从门内隐隐传出。
出来一个看着二十多岁的女人打开门,面容明媚艳丽。女人的面容有点眼熟,好像在“我”的记忆里出现过。
周智恒抬手揽住女人的肩膀往里面走。
“吃饭了吗?”
“还没,等你呢,等会…”
对话隐隐约约从门内传来。
我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火止不住的冒,照片里就是周智恒揽着女人肩膀的画面。
“我”在家里做牛做马,你是在外面彩旗飘飘潇洒快活了。
在楼下等待的时间终于知道在哪见过女人了,在“我”的生活还没被家务充满的时候,“我”会经常给加班的周智恒送晚饭。
在那时见过几面周智恒带的实习生,年轻的实习生好像就是那位清清。
胃里好像被龙卷风席卷,止不住的翻腾,带起隐隐阵痛。周智恒让我恶心,和小自己那么多的女人搅在一起,看来出轨只会更早。说不定周智恒回家的前一个小时就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这让我想吐。
终于等到两人下来,看样子好像是要去做什么。
一路跟着来到菜市场,看着周智恒熟练讲价的样子,看着周智恒双手提菜的样子,一边时不时和女人说笑。周智恒从来没有和“我”去买过菜,自从父母过世,周智恒也不复以前体贴的样子。
周智恒也不是不会买菜,也不是学不会体贴,只是周智恒这些不会对着“我”展现。
我明明对其没有感情,但是我却觉得周围超市场喧哗的声音渐渐远去,空气变得沉重,让我呼吸有些困难,脑袋空白,眼睛发酸。
我知道这是“我”的反应,虽然我不知道原来的四十四岁灵魂去哪了,但是这个身体还残存着“我”的感觉或者说“我”的下意识。
痛苦、不甘全都席卷而来。
放心,我会为你做出一个决断。
感受着不受控制产生的情绪,我暗暗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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