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雄狮少年》,动画师蔡淙涛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在我印象中,大部分动画电影的主角都是带着光环的,《雄狮少年》中的阿娟,就是一个具有烟火气的普通人,这样的角色,之前大银幕上没有出现过,当时看得我热泪盈眶”,蔡淙涛回忆起当年第一次看《雄狮少年》的感受,至今还非常激动,“我非常认同孙海鹏导演,也渴望和他一起去做不一样的东西。谁说平凡的人不值得花笔墨?再加上阿娟从默默无闻的‘菜鸟’,经过磨砺成长为真正的雄狮,这点非常触动人心,我当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参与这样一部电影,它真的不一样。”

直到《雄狮少年2》,蔡淙涛终于达成所愿。

作为动画总监参与《雄狮少年2》,蔡淙涛说这是他从业以来压力最大的一部电影,但又是做得最热血沸腾的一部。“比如摩天轮上那场戏,小雨跟阿娟说‘你已经很努力了’,这句话看起来很平常,但在那个情景里,它真实触动了很多人的内心。我有时在想,很多动画片,甚至是真人电影都拍不出来的感情,被这个特别的‘雄狮少年’系列给表达出来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认为它值得我好好努力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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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淙涛说,《雄狮少年2》是他做得最热血沸腾的一部作品。

动作戏

为现实主义元素做了大量准备工作

蔡淙涛说,刚加入《雄狮少年2》这个项目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很清楚导演孙海鹏对现实主义表达的坚持,这也是影片的核心元素,他感受到整个团队对走出一条新路的渴望,大家都能感受到:尽管阿娟是一个虚构的动画人物,但他的经历却能和你我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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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淙涛及其团队为片中角色设计了科学的肌肉系统。

为了在艺术创作上融入这些现实主义元素,蔡淙涛及其团队做了大量准备工作:“比如在人体部分的特效表现上,我们为片中拳手设计了科学的肌肉系统;场景上则去上海进行多次勘景扫描,例如阿娟打工的工地,不仅拍了大量场景,还派动画师去实地体验感受。”

《雄狮少年2》着力于讲述阿娟在上海的新遭遇,并且引入了格斗、打拳等动作戏份,为此,动画组在佛山、广州等地进行了实地考察。“就算是在动画上加强的一些夸张镜头也要有真实依据。以前我们都觉得武术招式很花哨、炫酷,但专业人士给我们讲述了真实的情况是怎样,令人大开眼界,也真的了解了真实的武术起源和表达。”既现实又有想象空间,蔡淙涛介绍,能做到这样的平衡其实很不容易:“技术上我们确实有依靠动作捕捉,但它并没有解决掉打拳中真实打击感的问题。比如在数据上,因为真实打斗中抖动特别多,所以这个‘度’的问题真的非常难把握,更多是需要动画师根据格斗规律研究探讨出科学的受力理论,让动作既好看又真实。”

他记得有一个镜头要表现主角的对手肖张扬在放松状态下的动作,动画师拍了不少参考,也改了很多版,但做出来的效果始终不太满意。蔡淙涛拿回来自己改,也没能找到感觉,为此抓狂了几天。直到有一次他去打羽毛球,看到前面队友正在颠步,在一个很合适的角度,他观察到对方脚后跟、膝盖、重心的联动关系和节奏感很有放松的感觉,于是突然意识到之前他们更多关注了上半身,而忽视了下半身的动态。原来用作参考的角度,遮挡了一些关键细节,让他没观察到脚后跟发力蹬起后有快速松弛的细微节奏变化,他感谢这场球让他解决了一个镜头。

细节

不断推翻重来,不让观众有虚的感觉

除了动作戏惊艳,《雄狮少年2》的整个制作都有很大升级。阿娟皮肤汗水的反光、肌肉汗毛的摆动、衣服褶皱的新旧质感都更加逼真,仿佛触手可及。蔡淙涛感叹,影片高质量的画面质感,让几十小时一帧的渲染量成为家常便饭,成片渲染时间是第一部的3-4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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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娟皮肤汗水的反光、肌肉汗毛的摆动、衣服褶皱的新旧质感都更加逼真。

尽管有动作捕捉等技术帮助,但几次发现做出来数据都不理想,画面很跳跃,只要一快,角色的手就乱飞,更别提其中很多高难度的凌空动作,现有的软件根本没有办法驾驭这些细节,所以压力全给到动画师:“如果只有几场戏或者是个小短片,或许还可以想办法,但这一部有这么大规模的动作戏份,再加上经费、时间都是有限的,很多时候都需要一遍遍推翻重来。全片十几分钟的动作镜头我们就制作了一两年,光是打斗场面就有三四十位动画师参与。其实国内做写实格斗类的动画师真的很少,我们不断寻觅,找了很多人帮忙,最后才克服困难完成了这部作品。”

蔡淙涛认为《雄狮少年2》在画面呈现和镜头表演上比前一部更加写实细腻,他笑着说,导演孙海鹏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细节控”,对任何一个镜头都要求符合现实情绪和当下情况,不要给观众一点虚的感觉,“我们很怕观众在现实情境中出戏,所以尽量克服花里胡哨的动画表达,一切都为当下这个最真实的阿娟、这个最现实主义的动画角色服务。”

聊到最后,蔡淙涛从自己的专业分享了对这部动画的感受:“动画画面或者技术层面,要说提高肯定是永无止境的,哪怕这部电影现在做完了,我们也承认还是有很多遗憾,很多地方还可以做得更好,临近上映这段时期我们也看了很多观众评价,但《雄狮少年2》有自己的特点和优势。对于创作者来说,就应该做好自己的事情,用自己的实力打破这些质疑。就像电影里说的‘把这些都交给时间,时间会证明这一切’。

新京报记者 周慧晓婉

编辑 吴龙珍

校对 卢茜 翟永军